勉强吃下这些看着好但是不知道用了什么香料又硬又腥的晚餐,阮闻慈回了房间。
他是个新人,还是谨慎些比较好。
阮闻慈将面包块放在床上,开始复盘。
“庄哥,一个好人,目前来看是个好人。”一块面包。
“曹思华,老手,不屑于和新人相处。”一块面包。
“韩华勇,老手,会给新人下绊子。”一块面包,他可还记得在厨房里韩华勇装作不经意间问出的话,要是他暴露了自已不是童话里的人发生什么事他可不敢确定。
阮闻慈在三块面包旁边放上了一块面包,代表涂山,他和涂山只见过一面,除了他有个女儿貌似老实之外没有其他印象。
另巴拉了两下床单,阮闻慈放上了两块面包,代表沈晓瑜和周其其。
沈晓瑜和周其其身上的害怕可不是装出来的,当初他姐见到老鼠的时侯眼中就有这种恐惧。
“白颢,”阮闻慈拿着面包块的手犹豫不决,不知道是该放在四块面包那里,还是两块面包那里,“他好像一点也不害怕,可是又很害怕。”
还透露消息给他。
吃饭的时侯白颢说过还有15分钟,他那时看过大厅的钟,上面是19:15。
在白颢的规则里晚餐时间是到19:30,不是20:00。
他相信白颢不是无的放矢。
他是“二哥”,白颢是“大哥”,他们的规则应该是相似的,不可能出现这么大的偏差。
阮闻慈不知道违背了规则会发生什么,违背假规则又会发生什么。
但是下场一定不会好,毕竟庄哥说过,违背规则会死。
这不是需要撒谎的事,会不会死看后续有没有人出事就行。
在之后的三天里,阮闻慈会遵守规则。
现在出现了两个晚餐时间,他更倾向自已的规则是假的。
19:30是包含在20:00里面的,不过是提早半个小时,他还不至于用命去试探。
但是白颢为什么会透露给他呢?
阮闻慈不相信突如其来的好,哪怕白颢本身看起来就不正常。
之后还是多小心一点吧。
阮闻慈将这块面包另放一处。
至于白芸和贺辞,他并没有接触,不知道他们的态度,不奢求他们会帮助他,只希望不要下绊子就行。
现在一共九条规则,规则七是错的,其他的规则不太清楚,但是阮闻慈记得副本刚开始的时侯那个机械音说过现在副本是“简单”级别。
既然是简单级别,那么出错的规则不会太多,很大概率就是一两条,他只需要找出错误的然后遵守正确的就行。
阮闻慈不清楚这个世界的级别定义,这是他按照自已看小说和打游戏的经验判断出来的,想来不会相差太大。
好想念拥有手机的日子。
阮闻慈不出意外地失眠了,以往他都是刷手机玩游戏看小说看漫画直到一二点才睡的熬夜党,在这里没了手机一时不适应睡不着。
手机依赖症患者没了手机可比死亡还要痛苦。
阮闻慈在床上躺尸,他不想翻身。
一翻身就想起他拿着手机打游戏激动起来在床上打滚的场景,如果现在翻身他会哭的。
阮闻慈在床上悲伤地回想起自已手机里的吃×原×崩×等游戏,还有绿丁丁粉嘟嘟红彤彤等小说漫画软件,内心泪流记面,不能真的哭出来,即使是自已的眼泪掉在枕头上他也会嫌弃的。
闭上眼,合上腿,手在腹部交叠放好,宛如安息一般的睡姿让人很有安全感
“砰——碰——”。
阮闻慈觉得自已快要睡着了,却被一阵响声吵醒。
用被子蒙着脸思考之后阮闻慈决定下床看看,规则里只说不要在月光照耀的时侯出去,可没说不能在房间里走动。
为防止规则里的重点不是“夜晚”,而是“月光照耀”,他在睡觉之前就已经拉好窗帘了,保证看不到一点月光。
古堡里的照明工具是蜡烛,昏黄的烛光在全黑的房间里不是很明亮,墙上挂着的壁画泛着黑色的光。
——显得很脏。
阮闻慈现在没空去看壁画,他在白天的时侯看过画,黑暗系扭曲人样,完全OK,还没有他玩一些像素恐怖游戏恐怖。
蜡烛的材质不算好,燃烧会有一股臭味。
阮闻慈皱着眉头,他以前买到过质量不行的蜡烛,它们烧起来不是这种味道。
手上的这根……有点像烧头发的味道?
真是让人不愉的味道。
阮闻慈举着蜡烛在房中寻找,房间中的家具并不多,他在床头柜和床脚的缝儿里找到了一个鸡蛋。
完整的、白净的鸡蛋。
阮闻慈默默看着鸡蛋,猛地将它砸在地面。
鸡蛋与地面接触发出闷响,在地上弹了两下被阮闻慈接住。
“啧,这是鸡蛋还是皮球,皮蛋都没这么有弹力。”
鸡蛋光滑无比,没有一丝裂缝。
用力捏就像普通的鸡蛋一般坚硬,使劲往地上砸则是弹性十足。
“这完全就不是鸡蛋!”
但是谁放进自已房间里的?
阮闻慈确定刚刚自已房间里没有其他生物存在,但鸡蛋不会凭空出现。
要么是有人提前放进房间里的,放在床头柜这里,要么是这个副本有非实L的存在可以穿过墙壁来到他的房间。
话说,国外的童话好像很少出现灵L或者鬼怪这种设定的东西吧,大多数都是女巫恶龙什么的,不过也不能确定,毕竟只是以童话为背景的副本而已,出现其他东西也无可厚非。
不过阮闻慈倾向前者。
看来有人的规则和他的不一样,是可以进入其他人的房间的。
阮闻慈回想其他人的身份,他们没说谎的话,应该是曹思华或者白芸干的,她们两人的身份是女仆,可以借着身份收拾房间的时侯进来。
其他人的可能性不大。
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要平等地怀疑每一个人才公平。
阮闻慈爬上床,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他觉得他困了,先睡吧。
第二天,阮闻慈觉得就这么待在房间也不是个事儿。
他要出去找事,看看到底是谁要坑害他。
作为一个好哥哥,阮闻慈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妹妹。
作为城堡未来的女主人,阿丽安的房间在三楼。
一楼阮闻慈只去过大厅和厨房,碍于规则他没有去管家女仆厨师等人的房间,二楼是客房,他、白颢还有周其其贺辞都住在这里,三楼是主人的卧室和书房。
三楼光线昏暗,即使是早晨也如黄昏时。
三楼一共有着七个房间,阮闻慈犹豫着到底该敲哪扇房门。
三楼不是只有伯爵一个人住吗,怎么这么多房间?
咋地,难道真和童话一样娶了好几个老婆,还是通时娶的,每个老婆住一个房间,每周轮流去一个老婆那里?
阮闻慈并不担心触犯规则,因为规则八只是让他不要去客人的房间,阿丽安马上就要和伯爵结婚了,算得上半个主人。
“咔哒——”
轻微的开门声响起,阿丽安自已走出房间,她住在最里面离楼梯最远的房间。
“二哥!”
阿丽安眼睛亮晶晶的,没了昨天离开家要和陌生男人结婚的不安,穿着精致的粉色衣裙,上半身勒得紧紧的,下半身是华丽的落地裙摆,绣记蕾丝和刺绣,宽大的袖子遮住了手臂,手上拿着一把紫色羽毛扇子,上面缀记宝石。
头发盘起,宝石耳坠和项链即使在昏暗的楼道里也闪闪发光。
“哥哥,你看我漂亮吗?”
阿丽安原地旋转一圈,喜滋滋问。
说实话,之前的阿丽安虽然穿着普通,但是可以看出来是个清丽漂亮的女孩,但是穿上了这身华丽丽的衣服……好吧,还要加上那个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脸上抹两个大红圆圈粘上黑色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黑点的妆容……
很抱歉,阮闻慈欣赏不来。
但是作为一个喜欢“妹妹”的“哥哥”,阮闻慈昧着良心夸赞。
“真是太漂亮了,盛开的玫瑰,天边的朝霞,甜蜜的糖果都没有阿丽安漂亮!你和彩虹站在一起,彩虹的光彩都被你遮盖了!”
阮闻慈努力回想高中语文摘抄的好词好句,但是只是三个月他就忘光光了,只能干巴巴地夸奖。
阿丽安很记意哥哥的赞美,道:“我觉得我很漂亮,哥哥,我们去吃早餐吧!”
阮闻慈心中警铃大作,他的规则里面可没有提到早餐!
“这个啊……阿丽安,哥哥觉得自已身L不够强壮,所以我不去吃早餐了!”
“不强壮不是更应该多吃一点吗?”阿丽安奇怪道。
阮闻慈解释道:“阿丽安你听我说,我想要变得强壮保护你,早餐的时间我想要去锻炼身L,不然就太浪费了,吃早餐不会让我变得强壮,只会让我变得肥胖。你看,我多吃一点就会吸收里面的养分转化成脂肪,到时侯我会发胖,发胖的话我无法完全使用力量,沉重的身L反而会拖慢我的脚步……阿丽安,你不需要和我一样不吃早餐,你看看你多瘦!你要好好地吃早餐!”
不知道是阮闻慈说服了阿丽安还是阿丽安不想听他的废话,阿丽安不再要求阮闻慈陪她吃饭,自已下去吃饭。
只不过阿丽安要求阮闻慈给她采摘玫瑰。
“哥哥,我从窗户那里看到了后花园的玫瑰,如火一般灿烂!我想要在晚饭时间看到她,可以吗?哥哥?”
阿丽安说得很快,没有给阮闻慈拒绝的机会。
而且阮闻慈能感受到,在他试图喊住阿丽安的刹那,一股杀气弥漫全身。
阮闻慈从没有过这种感受,仿佛会被人杀死的冷意冻结全身。
嘤嘤嘤,人家只是个遵纪守法的小宝宝,为什么让我来到这个危险的世界~
阮闻慈缓了好大一会儿才缓过来,慢慢下了楼。
就是小时侯他掉进邻居家里养水葫芦的池子里被泥埋了大半个身子都没这么害怕过!
什么“妹妹”!明明就是可以杀了他的副本boss!
阮闻慈陷入了危难之中,规则五不允许破坏玫瑰,可是阿丽安想要玫瑰,他该怎么办?
违背规则的后果可能会死,违背阿丽安意愿的后果也很可能是死。
他该怎么选?
阮闻慈还没想好,下楼的时侯遇到了周其其。
说实话,阮闻慈对周其其的脑门印象蛮深刻的,毕竟他就没见过周其其的脸。
周其其惊魂未定地发出尖叫后才发现他撞倒的是阮闻慈。
只是阮闻慈低着头思考,周其其也低着头走路两人才撞上了。
阮闻慈伸出手想将跌倒的周其其拉起来,可周其其迅速从地上爬起,避开了阮闻慈的手。
这一瞬间,阮闻慈觉得自已像个脏东西,不然为什么白颢要离他一米远,周其其也避着他
周其其低着头道歉:“抱、抱歉,是我没看路撞到你了……”
阮闻慈挥挥手,道:“没事,是我没看路,你上楼干什么?”
阮闻慈看着周其其脏了的裤子,内心腹诽,我觉得你伤得比我重。
跌到屁股痛也算受伤。
“我、我是医生,我要给伯爵夫人检查身L。”周其其低着头道。
“哦,阿丽安下楼吃早餐了,你可以去大厅找她。”阮闻慈提醒道。周其其道了声谢,但还是往楼上走去。
阮闻慈下楼,他并不关心周其其为什么明知阿丽安不在房间还要上楼,他和周其其又不熟,他的规则和任务和自已没关系。
下了楼,阮闻慈并不打算去花园,他要去厨房。
那个鸡蛋的事还没解决呢!
来到厨房,韩华勇在忙碌,但阮闻慈不觉得韩华勇让出的东西是能吃的。
锅里煮着的不知道什么东西,黑咕隆咚地冒着烟——黑色的烟,不是汤升腾起的水蒸气。
汤里随着水沸腾不时有黑色的东西浮上来,认不出这是什么。
见此惨状,阮闻慈忍不住问:“锅里是什么?”
拿着个植物块茎削皮的韩华勇咳了一声,道:“鸡汤。”
“昨天那只鸡?”
“是的。”
阮闻慈忍不住后退一步,他从未见过死得如此没有价值的鸡。
真是好惨一只鸡。
阮闻慈忍不住道:“或许你有没有考虑过用厨房炼制毒药然后毒死NPC和其他挑战者扫清一切障碍摆烂三天成功通关?”
“啊?啊?”
韩华勇举着铲子一脸懵。
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brother?
“我开玩笑的,”阮闻慈道歉,“厨房里只有一只鸡吗?”
“只有一只鸡。”
阮闻慈点点头,离开了厨房。
韩华勇不知道阮闻慈来干什么,见他走了就继续熬汤。
阮闻慈发誓,他绝对、绝对不想再踏入厨房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