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尚书府,尚书夫人看到女儿手上的伤不禁起了埋怨:“祈福就祈福,怎么还受伤了。
眼看着归家的父女两人都兴致缺缺的样子,赶紧唤来嬷嬷将弱小的叶尘抱回房间,自已则随着叶尚书来到了书房。
叶尚书将祭台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告诉给了自已夫人,这叶夫人虽说在家相夫教子可一双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这事仿佛就像冲着自家女儿来的。
朝堂生事,取血为祭?
两人直觉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推动这场戏,难不成是死对头?可朝堂争论是真,那太傅行事也算光明磊落,不至于对一个三岁小儿下手?那是皇上?这更不可能了,虽说皇位之争如火如荼,可自已是明白的保皇党,一切尊重皇上自已的意愿,皇上没必要对自已家孩子动手。
那便是国师了。
自家女儿身上有大机缘这是早就知道的事,夫妇二人对望一下,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保护女儿。
而被自已爹娘想方设法保护的叶尘此刻正舒服的躺在床上,不得不说人间的路真不好走,若是妖界,这随便一飞就到了,那用受这么大颠簸。唉,还是没灵力惹的祸啊。
叶尘边休息边复盘求雨发生的所有事。安国干旱,叶尘已经确定这是上头对皇帝的警告,否则就凭那个国师搞一整个国家不被天道反噬而死才怪。那国师肯定有问题,难不成是人间修炼的妖物?只恨自已没灵力,否则处理这样的妖物不过抬手的事儿。只是自已来着人世间已经三年有余,那天降异想必三年前就传出去了,为何等到现在才动手?
还没等叶尘复盘完,尚书夫妇相携而来,看着叶尘瞪着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床围,叶夫人头顿时涌起一阵恋爱,快步过去将亲亲女儿抱在了怀里。
叶尘初始是不习惯这样的亲昵的,毕竟活了一千年也没几个人抱过自已,就连母亲妖王也.....
在这里的每一天,从能掌握这小小的身L开始,叶尘就拒绝这样亲密的举动,可大人硬抱,总不能拿拳头把人打开。久而久之,叶尘也就习惯了,甚至开始慢慢的变得享受这样的温情,实在不知道或许那时灵力能恢复过来自已的灵魄就要回到妖界,到那时...到那时这世间就再无叶尘,也再无这样的温暖了。
“女儿今天可受到惊吓了?阿娘好是心疼。”
叶夫人说完拍了拍叶尘的小脑袋。
“阿娘放心,我厉害的很,而且想不到真的求来了雨。”
叶尘说完状似无意的看了看尚书夫妇。
两人听到女儿提及祈雨之事瞬间变了脸色。
“尘儿,阿爹决定辞官回乡。”
叶尘有些惊诧,不是说祈雨的事么,怎么话题跳跃这么快的吗?辞官?不过看到二人的脸色,看来这两人也看出是有人打自已的主意了,只是目前还没发生什么便要为了保护自已辞官,这爹娘对自已当真是极好。可为了还未发生的事就要躲避实在不是归尘的性格,且不说自已还没看清这国师究竟有何意图,还有这身居高位多年的尚书退隐以后不会觉得生活无趣么?
“阿爹,实在不必这样,且不说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如今还不知道他们什么意图就跑路,等他们真动起手来,辞官后无权无势如何能护住我和阿娘呢?”
尚书夫妇对视一眼,虽知道女儿聪慧,竟能看事如此通透。
“尘儿说的在理。这事恐怕还有朝廷的人相助,无权去世却不可为。”
看尚书夫妇放弃了辞官的想法,还顺着自已的想法往上一层想,叶尘表示很欣慰。
随即表现出累了的样子。尚书夫妇看着女儿累了也就离开了叶尘的房间。
叶尘没想到与尚书夫妇谈话还能有收获,叶尘终于想明白了为何那国师要等到现在才动手,就是因为大旱,或者说因为朝堂。
那国师降雨也得凭符纸,想必修为不高,若是只凭自已之力想把当朝尚书的女儿掳去恐怕也不是易事,这人间虽然灵气少可也非全无灵气,找几个厉害的修仙者对付个妖邪还是简单的。所以这人只能让国师、入朝堂,挑起朝堂纷争,百姓受苦,天道降罚,才有了自已祈福求雨一事。
叶尘嗤笑,当真是好大一盘棋。
不过这国师也算厉害,就这么几年能让当朝天子如此信任,又能游走于皇帝的儿子们之中,当真不可小觑。
对了,还有当时朝堂突然提出让三岁小儿祈雨的人好像听说是个大臣,能说通朝堂重臣为自已谋事,这国师有两把刷子。此等奸佞邪道,若是在妖界,叶尘肯定要给他两爪子废了他。
凡人终究看事浅薄,顶多如尚书般牵涉到自身了才意识到所谓的国师不对劲,否则只怕沉浸在国师护国的美梦里,受人蛊惑,为祸苍生。可费了这么大劲儿,又布局谋划多年,就只为取自已的一碗血?叶尘看着手上的伤口陷入了沉思。
夜间,守夜的嬷嬷在外间睡去,叶尘从床上爬起来,小胳膊小腿的让事就是麻烦。真想快点长大。叶尘小心翼翼的走到窗户跟前,借助月光看到了竟然看到了自已白日间手上被划伤的伤口竟然在慢慢愈合,叶尘大为惊诧。
在妖界时,麒麟血有治疗功效,所以有妖界将领受伤时自已会用麒麟血为其治疗,可如今自已只是个凡人。
难道.....
为验证自已的猜想,叶尘来到外间,这里有一盆干枯的玉兰树,叶尘之前在妖界从未见过如此毓秀清灵的花,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可下边的人对花草的照顾实在不精通,就连叶尘自已也是一知半解只能琢磨着来,于是那好看的玉兰树就被养死了,叶尘为此失落了不少日子,尚书夫人看女儿如此喜欢也就留着这干枯的枝子算是念想。
如今这干枯的枝子倒是方便了叶尘。叶尘忍着疼把还未受伤的伤口重新扯开,疼得龇牙咧嘴的,看到血慢慢滴进玉兰树的花盆中,目光灼灼的盯了半天,也未见那树有什么变化,难道是自已猜错了?自已的血并未有化生功效。
打了个哈欠,踮着脚走回了床上。
月光撒进叶尘的房间,正睡得正香的叶尘并未发现那干枯的木兰树正在慢慢抽芽,不多时,竟有绿叶重新长出来。
叶尘醒来的时侯,听见外边叽叽喳喳的不知在说什么,从床上坐起来,这手上的伤口果然已经愈合了。
叶尘小心的将手藏在袖子里,叫进服侍的人来。
“小姐,更衣吧!”
叶尘摇摇头,自已手上受伤的事府内大多数人知道,如今突然愈合怕不是会引出更多的事来,万一把自已当成什么妖怪烧死就不好了。
虽然自已本来就是妖。
可如今自已这身L尚是一三岁小童,真被人绑起来,可真真是死路一条了。
“把我母亲叫过来,我身L有些不爽快,还想再躺会”
那丫鬟听见自已小主子身L不爽,赶紧去请尚书夫人了。
“外间怎么吵吵嚷嚷的?”叶尘对另一个丫鬟问道。
“小姐,那枯死的木兰居然重新长出了绿叶。大家都在说是小姐果然是祥瑞之人呢,连府上的树都被小姐的祥瑞之气复活了呢。”
那丫鬟一边说着树活了还不忘顺便吹捧一下叶尘。
叶尘听完瞬间抬起眼来,按下心底的激动,“前两日就发芽了,是你们一直没看到,我还一直浇水来着。”
叶尘活了一千年,说谎也是面不改色。
不多时,尚书夫人来了。
“尘儿,怎么了,那里不舒服了,阿娘就说不该让你去什么祭台的。快快快去请大夫。”
尚书夫人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阿娘,我没事,阿娘你先进来,我有话和你说。”
叶尘赶紧按住了尚书夫人想请太夫的心思叶尘作为归尘在妖界时也不喜欢依赖人,其实也是没人可依赖,妖王对叶尘刚开始是视而不见的,那些妖界将领也是一个个的糙汉子,在归尘打败白虎、孔雀他们之前,被欺负也只能自已舔舐伤口,所以叶尘并不喜欢依赖人。如今自已只是一个弱小的凡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叶尘还是知晓的,只能只靠目前算是疼爱自已的尚书夫妇了。
叶尘也可以说是归尘,最擅长的就是合理利用资源,就像开辟“海市”,将人间种子买回妖界一样,归尘觉得虽然耗费的力量巨大,但换来的资源让妖界重现生机是值得的。
“阿尘,怎么了?”
“阿娘,你看。”
叶尘缓缓拿出胳膊,在心里默默祈祷,可别吓死了,还指望你们保护我呢。
“这,这。”还好尚书夫人的心理够强大,拿过叶尘的手反反复复看,又震惊的看向叶尘。她明明记得昨日回来时,闺女手上的伤口,自已怕外人包扎不好,还特地找人来了看,那伤口虽不深,可也不至于一夜间愈合啊!
“阿娘,你在看那外边的那棵树,我昨天滴了血进去的。”
“......”
尚书夫人看完树的瞳孔都放大了。
好嘛,刚才还说尚书夫人心理承受能力能力强,高估了。
“阿娘,阿娘?”
叶尘往呆住的尚书夫人面前招了招手。
“我儿早知我儿天生不凡,竟能血生万物,我要给你爹他先祖们看看,看看我儿如何有出息。”
尚书夫人说着就去找尚书去了。
叶尘嘴角抽了抽,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反应,也没拉她,尚书也是要参与的。
至于血生万物,叶尘觉得夸张许多,自已本是麒麟之身,麒麟兽自带点什么奇特属性倒也寻常,只是这凡人之身,恐怕是自已麒麟兽的灵魄在此太久,竟滋养出了一丝麒麟血脉,这凡间灵气稀薄,稍微一点麒麟血就显出了格外突出的功效,看来那国师有些来头,竟比自已还提前知道这麒麟血脉的事,不可小觑。
尚书夫妇二人回来的时侯,叶尘还在发呆,想不通这国师难道是妖界的人?还是仙界来人打算借着这凡间一世夺了这麒麟血脉。
“想不到我家尘儿竟有如此机缘,当真是天降祥瑞。”
叶尘听到尚书的声音不禁想,他们就不怕自已是个妖物,哪天觉醒了把他们吃了?
看到叶尘迷茫的眼神,叶尚书连忙正色道:“阿尘,不必担忧,你自降生起我与你阿娘便知你的不通,我们定会好好护着你。”
尚书说的情真意切,叶尘也有些感动,若自已只是一个凡人,有这样的一对父母当真是再好不过。
只贪恋了一刻的温暖,叶尘就迅速清醒过来,正色道:“阿爹阿娘,我有此等机缘说不得是好事但也不见得是坏事,只是祈雨之事想必是那国师促成,他想必也知道我有此等本事,只是不知道他本事多大又知道多少,以后的日子怕不会太平,我们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倒不如我们先分开,我留在陌城,你们还是回老家去,想来我在这里那国师也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毕竟他要的恐怕只有我。
“不可,我们怎能放你自已独自面对,不管对方有什么阴谋诡计,我自然会挡在你们娘俩前面,就算打不过,一家人在一起才是正经事。”
叶尘还想再劝,看到夫妇二人一脸坚定,想必这就是人间的亲情所在。叶尘怜他们一片拳拳爱女之心。也罢,人生须臾不过几十年而已,自已多费点心思保护他们就是了。
但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自已这身L还是太小了,得快点长大才行。叶尘将之前自已想到的国师导致的党派之争以及国师私底下可能与大臣有的牵扯一一分析给叶尚书听,叶尚书惊诧于自已家闺女竟对朝堂上的事想的这么透彻又觉得自已女儿都有血生万物的本事了,早慧算什么。可也没把这些事放心里,自已是个纯臣,一切听圣上的,党派之争什么的与自已相隔甚远。等叶尘说起,那国师怕有什么妖术控制了皇上,才让叶尚书正色起来。
也是,搁以前,遇上大旱这种事,圣上早就自已去祈福了,哪会相信一个三岁的孩子。叶尚书自已脑补着把自已说服了。
其实“控制”是叶尘自已的猜想而已,只是看叶尚书没把自已的话当回事说出来吓唬他而已,但是国师手里觉得有让皇上有所求的东西。
一家三口又商量叶尘身上的伤口能自已愈合的这般快,还能让死物复生,以后万不可让人看见或知道了,于是叶尘院子里的什么仆妇丫鬟都在叶尘完美的展现自已的生存能力后被尚书夫人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