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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角落足球场。
我头低低的,跟着Jamie身后。这里没什么人,只能听见远处微小的喧闹声。他不会想在这里把我干掉吧?反正我现在是无人注意的小透明。我微微抬眼,打量了下他的臂膀,将我拿捏住是没问题了,在我盯着他的肩背打量时,他突然转过身来,一个没留意撞进了他的怀里。他的胸腔震动着传出笑声,我立马退了出来,脸颊有点微热。
“抱歉。”
Jamie笑着打开双臂,迎着风,对着我,我听见少年爽朗的声音。
“想撞死我?来啊!”
我有些不知所措,双侧的衣摆被手指卷起褶皱,看着他那样,恨不得再来几次冲天大炮,但还是忍了下来,只是憋了一句“你...你有病啊!”
Jamie听了表情似有些可惜,但依然扬着笑容。
“现在不撞,就没机会啰。”
“有病。”
我低声骂了一句,Jamie也不恼,转身带着足球进了场子里。球场很宽很大,唯见少年向着微风奔跑,足球在他脚下如游水一般丝滑,不知不觉中,我忘却刚刚与他的争执,心随着他脚下的足球忽远忽近。“砰砰”的心脏声催促着我“快去参加”,渐渐地我来到了场边,最后他临门一脚将足球射进框内,我激动地跳了起来“好球!”
Jamie看了我一眼,嘴角不自觉勾了一下,又开始踢球。他将球轻轻踢到我的脚边,却没有走过来。
“Del,帮一下忙。”
他的声音传越广阔的操场来到我的身边。他总能看透我的心思,就像之前是死对头时,他总是拿捏我的弱点,将我玩于股掌之中。站在一边看了许久的我早已跃跃欲试,他的声音像是一根丝线拉着我,我将球踢进场内,自已也冲进了场里。现在的我心中的落寞与芥蒂已随风逝去,只想将这份快乐永存。
金乌西坠,日拢金山。直至放学铃声的响起,我才反应过来,啊,居然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回过神,望向奔跑在侧面的Jamie,看着他年轻而记是次奥医德眉眼,我顿了顿,“砰”,我一脚将球传到他脚边,Jamie接过球跟了一个华丽的牛尾巴,转过头笑眯眯地对我道:“真棒。”
“砰----”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球一脚冲进了框内!
“哇,漂亮的一球。”Jamie踏着草坪向我走来。
因为玩得太投入了,太开心,这几天积累的郁闷一下全部释放了出来,一时间,我笑着看向来到我面前的Jamie,“你是怎么踢得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说完,还未等Jamie回话,我就一下反应过来,哦对哟,我俩是死对头来着,踢球时,他在的场我不踢,我在的场他不踢,所以我不知道他的水平好像是挺合理的。
“嗯,因为...大家都喜欢,所以就有去练。”Jamie道。
我看了看他,因突然反应过来我俩是死对头的人设,我就沉下了脸,只是淡淡应了他一句:“哦。”
Jamie见状无奈地笑了笑。
晚霞的余晖镀在了教学楼上,仿佛镶了一圈华美的画框,将此刻绘成了一幅永恒的画。
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看了一眼时间,一股凝重感和心酸抚过我的心头。
我瞥了一眼一旁仰着头喝水的Jamie,乌黑的发丝在光中飞舞,清晰的侧脸勾勒在夕阳中,随着进水而上下滚动的喉结,连通那双纯粹的湛蓝色眼眸----是Jamie,都是Jamie,我的死对头,也是,在我被全部人孤立,唯一一个来到我身边,拉了我一把,陪我玩了一下午球的人。
“...嘿,Jamie...”我深呼一口气,对他喊了一声。
“嗯?”Jamie闻声放下了水瓶,转头看向我,年轻的脸上记是肆意奔跑后的张扬与跃动。
我咬了咬牙,纠结着磕磕巴巴地对他吐了一句,“谢谢。”
哇塞,我,Del,是很有素质的三好学生来着,别搁那惊讶于我会感谢别人,尽管对方是我的死对头。
Jamie愣了一下,而后一个笑容绽放在他的脸上,和着绚丽的余晖,温柔的光抚过了他的脸颊,“你..想不到,你还会说这种话呢。”
闻言,我眯了眯眼。
.....怎么感觉,他说话怪怪的呢。
我撇了撇嘴,不管怎样,看在你Jamie陪我玩了一个下午球的份上,放你一马,不跟你计较了!
我再次看了一眼时间,收敛了脸上的神色,背好书包,想了想,还是对Jamie道:“我走了啊,再见。”
Jamie弯了弯嘴角,提起手上的书包,看着我,“再见。”
我要去医院看望我住院的妈妈。
一进病房,病床旁的心率仪器在有规律地发出“嘀”声,一根管子延伸出来,连接在病床上女人脸上的呼吸罩上。即使被呼吸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也依旧不难看出女人风韵犹存,可想而知她的两个儿子会有多么好看,只是现在女人静静地躺在那,如睡着了般,连胸膛呼吸的起伏都不易察觉,只为她增添了几分脆弱。
我看到这副场景,眼角又不自觉红了,声音里带着哭腔。
“妈。”
结果女人未动,旁边一个金毛动了动,抬起了头,脸上压出来的印子还有红肿的眼角就露了出来,在他看见我时,眼里闪着欣喜。
“哥~”
小男孩飞过来抱住我,把眼泪鼻涕全部擦在我身上。
“你怎么才来?”
我忍住了要给他屁股来一掌的手,这个时侯还是不要让他再哭一次了,嫌吵。
“和通学多待了一会,”我把狗皮膏药从我身上扯了下来,“医生怎么说,妈妈她现在情况如何?”
“他们就和我说,妈妈还要睡一会才能醒,还说哥哥回来了去办公室找他。”金毛撇撇嘴,还想再扑上来,被我及时发现并阻止了。
我听完这话就明白了----妈妈的病情不容乐观,他们不愿告诉一个还不大的孩子,我边点头边理了理被子,叮嘱好弟弟,就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