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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不守舍地出了办公室,我终于忍不住蹲了下来,头埋进膝盖里。曾经那些因为自已调皮而让通学厌恶,不讨老师喜欢,妈妈的病重,被通学孤立的强装镇定都不复存在,委屈的泡泡被扎破,随着眼泪流出。
还没伤感一会,一个声音钻进我的耳朵。
“哪里来的鹦鹉还学人哭,这么难听。”
这人明显指的就是我,我抬起头怒视那人,就见Jamie带着笑,手上还贴着一个Hello-kitty创可贴。
“你怎么在这!”我大吼一声,重重的鼻音让我毫无气势,“看我笑话都追到医院来了!”依我对Jamie的了解,这货完全有可能干得出这逼事。
他的表情似有些无辜,抬了抬手臂。
“别冤枉人,今天被一只小猫给咬了,来处理一下。”
我瞥了眼那创可贴的位置,那不是我咬的地方吗?难道咬重了,出血了?不对,我怎么开始关心他了,就该咬死他。
“真娘,还用Hello-kitty。”
他的突然出现转移了我的注意力,状态的改变使我又像往常一样攻击他。
他没有反击,只是轻轻说了一句“可爱。”,似是对Hello-kitty说的,又好似对我说的。我不想与他交谈过多,绕过他向妈妈的病房走去。
妈妈还在昏睡之中,弟弟没了踪迹许是买晚风去了。
我拉开病床边的椅子轻轻坐下,看着妈妈憔悴的睡颜,脑中又浮现医生的话:你妈妈的病情不能再拖了,再不让手术,时日真的不多了。
我该怎么办呢?就算是倒卖家里的物品,离手术费也还有段距离……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我的身后传来微弱的脚步声,正以为是弟弟回来了,转头却看见那张不想看见的脸——Jamie,我张开嘴正准备赶他出去,一只手却捂住了我的嘴,从他手上,我闻到了一种不属于医院消毒水的香味——是甜甜的。
我皱着眉头,睁大眼睛怒瞪着他,Jamie朝我走近一步,他身上的香甜味忽的将我笼罩,我不自觉地抬起手,却隔不开我们之间的距离。
Jamie用右手捂住了我的嘴,左手将我耳边的碎发拂去,手背与指尖从耳尖滑至耳垂,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俯身耳语。
“别吵到阿姨了,你出来一下。”
说罢,才松开了右手,左手熟练地牵住我的手腕似不容我拒绝。
待在病房的门严严实实地闭上后,我甩开他的手骂道。
“你神经啊!”
这骂声不仅仅因为他无缘无故将我带出来,更是因为今天他对我让一些奇怪又暧昧的行为,以前未有过的感觉让我觉得失控和不爽。他没有否认,侧过身,我看见了长廊椅子上放着一碗云吞和一盒精致的小蛋糕。
“坐下吃吧。”
他率先坐下,将饭和蛋糕推给了我。
“不要。”
我固执地站着,“有人去买了。”
他抬头看着我,认真说道。“是你弟吧,我给了他100,大概玩去了。这是他托我带给你的。”
他指了指那碗云吞,见我不动,他自顾自地打开了盒子,香味飘散了出来,我大抵知道他身上的香甜味是哪来的了。
一直未吃饭的我早已饥肠辘辘却始终不吃,Jamie知道我的性子,他默默起身,渐渐向我靠近,我不断后退直到被逼至椅子的一角,他的身L不断贴近,受不住他气场的压迫,我坐到了椅子上,他的双手越过我的肩头压在了铁椅上,面对面直视着我,他的目光热烈似带有侵略性,我别过头去,侧脖露了出来,他扫过脖颈上几个红点印,低声道。“想让我压着你吃吗?”
一时间,奇怪的感觉涌上全身,我抬手推了推他的胸膛。
“你走远点,我吃,行了吧......”
他轻笑着起了身,四周的空气似乎通畅了许多,我怒瞪他一眼后便听到了他的低语。
“吃硬不吃软的家伙。”
我拿起云吞,背着他,自顾自地吃着。
医院灯火通明的走廊上,只有偶尔一两个医护人员经过,寂静而又清冷。
我坐在医院冰冷的金属长椅上,手上端着湿热的云吞,热气氤氲,一点一点,温暖涌入了我的心间。
我沉默地吃完了我的晚餐,顿了顿,忽然想到了什么,“Jamie,你是不是还没吃饭?”说完,我又一下抿住了嘴,我管他干嘛呀?真是闲的。
而Jamie坐靠在我的身边,他微微侧过脸,明亮透澈似琉璃般的蓝眼睛轻眨了一下,仿佛解开了一段漫长的凝视与瞩望,平静的眉眼又裹上了一层生机的笑意,“怎么,我说没吃的话你会请我吃吗?”
“你没事吧?”
我哑口无言地盯着他,“我为什么要请你...吃...额...”
原本我还一脸无语地心说这人简直莫名其妙,但在医院清冷的白光下,我看着Jamie挑起了一边眉,脸上带着玩乐般的笑,搭在身上的手若有若无地抚过贴在他的小臂上的那张突兀的Hello-kitty创可贴。
我“.......”瞬间就说不出话了。
我飞速扫过他受伤的小臂,心虚地咳了一声,别过脸看着被吃完的那碗云吞和那盒未被开封的小蛋糕,磕巴开口,“请啊,你要是乐意吃我给的就吃呗。”
说完,身边传来一声轻笑,我听见Jamie年轻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荡开在我耳边,在只有我们二人的世界里,那么清晰,“只要是你给的,不论是什么,我都乐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