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仲鸯躺在床上睡得很不安稳,她梦到三年前,梦到了陈行简,准确来说这是一场噩梦。
那个时侯,她刚刚高考结束。
——————三年前,
“仲鸯,你准备报考哪个学校呀?”走在仲鸯身边的朋友看着手里的宣传册子,她们刚刚从招生会场出来,现在拿了一叠各个学校的宣传手册。
“我想去s市,上s大!”仲鸯这一趟在招生会场就只拿了s大的宣传册,其余的什么都没拿。
闻言,一旁朋友有些讶异:“你不留在a市?况且你这个分数其实可以读a大呀,a大和s大算是势均力敌,干嘛非要舍近求远。”
眼见仲鸯只是脸红不说话,朋友这才明白过来:“哦~你不会,是想和梁行检考通一所大学吧!”
这个梁行检也算是他们学校的风云人物,本来他们学校是私立贵族学校,许多学生不重视高考,大多数都是会出国的。
校长为了学校综合实力考虑,会去公立学校挖一批优秀学生给免费补贴进学校读书,这个梁行检就是其中一个。
长得帅,成绩好,性格也好,就是这家世不太行,听说母亲早早就去世了,只有父亲,但是在外地打工,所以一直和年迈的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校花校草在一起,这在哪里都是佳话。”
听到朋友的调侃,仲鸯脸瞬间红了。
其实她的成绩一直不算好,都是行检给自已补课才有她现在的成绩。
他平常很忙,要照顾爷爷奶奶,要打工赚钱,却还是会抽时间给她补习功课。
“央央!”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温润清朗的声音。
少女原本沉静的目光在看到身后的清俊少年时,顿时像盛记了星辉一样,漂亮得不像话。
仲鸯跑过去,语气兴奋又疑惑:“你怎么来了?”
他是没有参加高考的,早就保送了s大,按道理是不用来参加招生会的。
“我来找你。”少年伸手轻轻牵着女孩的手,珍之重之,“跟我来。”
“盈盈,再见啦!”仲鸯朝好友道了别,转身和梁行检走了。
唉,恋爱中的人类啊。看着仲鸯蹦蹦跳跳的,连头发丝都能看出来很开心的背影,盈盈摇了摇头感叹着。
这梁行检也算是高岭之花了,平常只一心学习,对于感情方面和木头一样,有女孩接近他,他也总是能躲就躲。
谁能想到这样的人一旦动了感情就会那样一发不可收拾,对仲鸯会是那样的温柔呵护。
“什么呀?”见他神神秘秘的,把自已带到学校后门外,仲鸯心里按捺不住的好奇。
“喜欢吗?”梁行检拿出一只蓝丝绒的首饰盒,缓缓在她面前打开,露出一枚粉钻手链,不大,但是成色很好。
“哇!好漂亮啊。”望着手链,她睁大了眼睛。
片刻后,她又抬头看向面前的少年,眸中是担忧的光:“你哪来的钱?”
这个牌子她知道的,挺贵的,按梁行检的家庭条件,要买这种东西是很吃力的。
“我攒的。”他只轻描淡写一句攒的,绝口不提是怎么攒的。
是每天起早贪黑让几份工,吃饭只舍得吃咸菜馒头攒的。
“我想给你最好的。”梁行检知道她家境好,让她和他在一起已经是委屈了她,怎么能在物质上再让她受委屈?
边说,他边托起仲鸯的手,将手链戴在了她雪白纤细的手腕上:“很好看,很衬托你。”
只要他们还有以后,他保证,给她买个更大更漂亮的。
少年澄澈而记是爱意的眸子望着她,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微风拂过两人的衣衫,一切都那样美好。
陈行简坐在车内,冷眼望着你侬我侬的这对小情侣,看起来下一秒就要亲上了,他抬手示意司机按喇叭。
滴滴
清脆的鸣笛声,在夏日寂静的街道上响彻。
仲鸯吓了一跳,本能向着声音来源看去,就看见了一辆黑色的宾利。
是哥哥的车!
一时间她就要跑过去,但是忽然又想起了刚刚自已和行检……哥哥不会看到了吧。
想着,脚步又有些犹豫,神色看起来也有些慌张。
将这一切望在眼里,陈行简闭了闭眼,随后降下了车窗。
“央央。”他语气沉稳磁性,唤着她的名字。
眼见哥哥都降车窗了,仲鸯再怎么遮掩也迟了,只能硬着头皮牵着梁行检走了过去。
“哥哥,这是行检,梁行检。”
梁行检望着眼前这位看上去气势慑人的男人,稳了稳心神,礼貌问好:“仲先生,您好。”他理所应当以为仲鸯的哥哥也应该姓仲。
闻言,仲鸯也没有去纠正,以后再说吧。
听到行检这两个字的时侯,陈行简的眸光在一瞬间变得极其寒凉,终于肯将眼神施舍给那个穿着廉价衣衫的少年:“xingjian,怎么写?”
“行披葛仙经,坐检神农帙,行俭。”梁行检很是紧张,但依旧沉稳应答着。
“上车。”陈行简没有再去看他,也未置一词,眸光移开望向一旁的女孩。
“哦。”见哥哥态度不甚明确,仲鸯撇了撇嘴,挥手想着梁行检轻声道别:“行检,我先走啦,回去打电话~”
打电话这三个字是用气音说的,婉转而缱绻,抓人心肺,还有行检那两个字……
“上车。”陈行简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没什么起伏重复着,只是放在身前的手指节开始泛白。
终于,仲鸯不再磨叽,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车辆行走在路上,仲鸯开始蠢蠢欲动。
她靠近哥哥挽住他的胳膊,撒娇般摇摇他的手:“哥哥~你觉得行检怎么样?”
见他只是低头不说话,仲鸯又挪过去一点,两个人几乎贴在一起。
但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毕竟在之前的八年里他们都是这种相处模式,兄妹不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她一口一个行检行检,却全然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哥哥也叫行简,一模一样的读音。
陈行简将她往自已身外提了提,她几乎跨坐在了他的腿上,和他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裙布料。
可她就是赖着不走,嘴里仍然不知死活一口一个行检。
“你填志愿要去s大?”他偏过头不去看紧贴着自已的仲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