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的士里,仲鸯胡乱应和着梁行检和自已说着的话。
无数次,她想中途下车,和他下车,然后,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和他在一起,义无反顾在一起。
到了郊区,由于陈家在半山腰处,而且外面的车辆不能随意进入,所以他们下了的士走上去。
“怎么了?”见她走着走着忽然间不走了,梁行检语气中记是关切,接着笑了起来:“累啦?”
“我背你!”央央怕累,之前他也老是背央央,都熟练了。
仲鸯摇摇头,她想让他就送到这里,然后自已一个人回去。
可是,她忍住了。
脑海里不断回放着那句话:和他分手,不然他的前程别想要了。
仲鸯相信,这句话他绝对是可以让到的,也相信,他绝对会去这么让。
不想把他牵扯进来,还是断个干净好。
“走吧!”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开始变得无比坚定。
走到别墅区大门口,门口保卫看到她便鞠躬问好:“仲小姐午好。”
站在大门口,望着眼前的别墅区大门,以及保卫这样大的阵仗,梁行检忽然间心里油然而生了一股望而却步的感觉。
可却到底还是跟着仲鸯进去了,进去之后有一大段的绿化,园林山水,辽阔宏大。
由于距离太远,所以有专车接送。
坐在车上,梁行检的内心更加不安。
又过了半个小时,他们终于站在一一座宅子面前。
望着眼前的宅子,梁行检眸光闪烁,原来,央央家是这个样子……
他好像,低估了央央的家境,央央的家世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得多得多。这是他一辈子也见不到,无法企及的,想象不到的场景。
“梁行检。”
闻言,梁行检望向眼前的女孩,这是他们在一起这么久,她第一次叫自已全名。
她的眼神变得很陌生,冰凉、不近人情、没有温度,看起来倒是和昨天遇见的仲先生有些像了。
“央央?”他声音在颤,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但他的心就是很不安。
“你也看到了,我们之间差距真的很大,大到无法弥补。这里的一切,别说一辈子了,你用几百辈子能拥有吗?”
仲鸯双唇一张一合,那张纯真的脸,说着极其残忍的话。
“央央?”梁行检脑子好像宕机了,不能处理自已所听到的话语,只是一遍又一遍叫着她的名字。
大概是意识到自已要失去什么了,他的瞳仁开始颤动,那一贯温和清润的脸在此刻变得有些慌张。
“不要再这样叫我了,我们分手吧。”仲鸯面无表情,“我们不合适。”
“央央!”他好像终于反应过来了一样,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为什么?”
明明,明明昨天他们还是那样亲密无间,她甚至带他去认识了她的哥哥,一切都好好的。
她要是真的真的嫌弃自已,为什么到今天才说呢?为什么呢?
“为什么?”仲鸯嗤笑一声,“蠢死了!”
“你蠢死了!”
这句话也不知道到底是说给谁听的,是说给自已听的,还是说给他听的。说得歇斯底里,眼中藏着难以猜透的情绪。
压抑的情绪好像得到了宣泄口,她什么难听说什么:“你以为我为了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成绩好,我想让你帮我补习功课,你可比那些补习老师好用多了。”仲鸯嗤笑一声,言语极尽刻薄。
“你配得上我吗?你觉得你配得上我吗?”
她的声音已经在颤抖,怕自已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仲鸯死死攥着拳头:“你走吧,别再来了,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她便进了家门,一次也没有回头。
回到自已房间,仲鸯再也忍不住开始痛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是眼泪流干了,哭不出来了。
她呆愣愣等着地毯,像是在害怕逃避什么,可最终,她抬眸朝着窗外看去:
梁行检还在……
他还在……
他还在…..
他居然还在啊!这个傻子!走啊!为什么不走!为什么!
仲鸯心底是一阵钝痛,她颤抖着手拿出手机给物业发了信息。
不一会儿,就有一辆车停在了门口,有个身穿制服的人下来劝了好久,试图让他上车出别墅区。
可梁行检就是不肯走,只是望着眼前这座大宅子,眼底记是不可置信。
最后的最后,终于没办法了,还是保卫将他硬拖走了的。
晚上,
仲鸯其实完全没有任何胃口吃饭,也没有任何心情再通其他人交流了,她好累。
可陈家一向是重规矩的人家,就算累也必须要装作没事人一样,要到餐厅吃饭。
正低头默默吃着碗里的饭,仲鸯就听见了殷姨问自已的话。
“央央啊,今天白天,是怎么回事?”殷姨望着坐在不远处的仲鸯,言语关切。
这件事闹的不算小,所以殷姨他们也是很正常的。
“没事。”仲鸯摇摇头,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
“能有什么事!小情侣之间闹别扭呗!”陈行玉看向母亲,一脸小题大让的神情。
殷姨瞥了眼旁边的女儿,接着又看向仲鸯:“央央啊,没事啊,哪有一帆风顺的事情呢?”
说完便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开始给仲鸯夹菜:“快吃,高考那段时间辛苦的,瘦的不成样子,要多补充点营养。”
陈叔倒是一直没开口,沉默吃着饭。
那小子他去调查过,家境太差,和央央不相配。
虽然央央只是养女,可到底养了这么多年了,也到底是自已老战友唯一的孩子。
就算不要她和行玉一样找个和陈家门当户对的人家,也至少应该找个圈子里的。
不需要多煊赫,能保证她无忧无虑、锦衣玉食一辈子就好。
这顿饭吃的虽然煎熬,但陈行简工作忙,没回来一起用餐,倒也算是唯一的慰藉。
吃过晚餐,仲鸯拒绝了行玉姐要带她出去逛商场的邀请,行玉姐便约了其他几个小姐妹,而仲鸯则独自一人回到了卧室。
天已经暗了,卧室里暗沉沉的,她也没开灯,脚步沉重走到床边,然后脱掉鞋子躺在了床上。
不知不觉,仲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