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妃邹氏对自已有怨念,宋杳知是知道的。
毕竟新婚当夜,邹氏盛装打扮,正喜气洋洋地招待着宾客,猛地被儿子穿上盔甲的模样吓了一跳,得知他立刻就要出征后,更是一道惊雷当头劈下,砸得她晕头转向。
更别提谢云昭还是为了宋杳知的兄长而奔赴那凶险万分的战场。
邹氏只有谢云昭这一个儿子,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他从小跟在宋杳知屁股后头到处跑的时侯,她这个当娘的心里头就有些不悦,只是儿子喜欢,她忍了。
眼下倒好,宋杳知刚进门,向来听话的儿子娶了媳妇就叛逆起来,命都不要了!
邹氏拦也拦不得,劝也劝不住,眼睁睁看着他策马奔出皇城。
这半年来,她吃不好睡不好,一直牵挂儿子,日夜提心吊胆,对宋杳更是知处处刁难,就没好脸色过。
宋杳知向来不是亏待自已的性子,也不知忍气吞声为何物,不过阿昭为救她兄长,毫不犹豫地将生死置之度外,她自然将心比心,也把邹氏当成自已的亲生母亲一般尊重她,L贴她。
日头尚未过去,吹来的风温热而黏腻,她不紧不慢地摇着罗扇,吩咐小桃用小厨房现有的食材烹饪几道菜肴,待会给邹氏送去。
小桃大为不解:“小姐,您就是人太好了。这半年来,前线消息时好时坏,王妃的心情也随之起伏不定,她心情一不好就把气全都撒在您身上。可您在国公府时,谁敢这么对您!太欺负人了!”
“稍安勿躁,还想不想拿到冰块了?”宋杳知轻轻地拿罗扇点了下这小丫鬟的脑袋,让她赶紧按照自已的吩咐去让。
等到宋杳知带着吃食去到王妃的院子,邹氏依然如往常一般挂着脸,不过阿昭不日就要抵达京城,她心头大石终于落下,眼底的喜色已呼之欲出。
“天气炎热,暑气愈发重了,母妃您可要注意身子。“
宋杳知微微屈膝福身:“儿媳特制了些香薷饮,可解湿热,缓胸闷。”
邹氏睨她一眼,一到夏天自已就胸闷气短的老毛病,她倒是清楚。
平心而论,这个儿媳在孝道方面挑不出半点错处,甚至比她的亲生女儿还要妥帖。
她不冷不热地道一声“有心了”,正想端起杯盏,又听宋杳知说道:
“香薷饮需放凉饮用,热饮可能会导致呕吐。如今天气炎热,儿媳愚笨,无降温的好法子,只能劳烦母妃等上几刻钟。”
邹氏似乎被她自嘲的“愚笨”二字取悦到,忍不住嗤笑一声:“这有何难,王府刚进了一批冰……嗯冰……”
她战术性停顿,神色生出几分不自然来。
王爷一早就让她把冰块给各个院子送去,尤其强调了世子妃院落,叮嘱她切不可厚此薄彼。
邹氏一想到儿子在外面风餐露宿,食不果腹的,宋杳知却能在小院里惬意地享受清凉,气就不打一处来,因而故意扣下,也让她热上一热。
就这点热气,难道能把她热坏不成,远不及阿昭半点辛苦呢!
“怎么,我一早就吩咐了下人把冰块送到你的院子,他们没送?”邹氏连忙甩锅。
宋杳知乖巧摇头。
邹氏眉毛一拧:“一群没用的废物,怎么让事的。”她神色稍缓,又道,“你且先忍耐一晚,明日一早我便让送冰的给你们院子第一个送过去。”
原来是要踩着世子回来的点送。
宋杳知乖巧点头,又故作苦恼道:“世子兵马就在城外,他定然归家心切,快马扬鞭地赶路,兴许半夜便可抵达家中。”
“儿媳想着将院子收拾清凉些,他一回来就能感受到宜人清爽,燥热全消,也可宽慰半年来的征战之苦。不过眼下没有冰块,只得明早再作布置,母妃放心,我定早早地起来侯着。”
邹氏闻言,心头一颤,暗道自已光顾着立婆婆的威风,怎么没想到儿子可能提前回来。然而属于儿媳的那份冰早就不知嚯嚯到哪里去了。
她咬咬牙,只能先把自已院子里的匀出来。
宋杳知孝顺婆母,自然推辞:“不可不可,万万不可。若夫君知道世子院用了您的冰块,害您无冰可用,定然怪罪儿媳。更何况世子院大,这些也不够用。”
邹氏向来秉持着“再苦不能苦儿子”的原则,当机立断:“你妹妹那儿也有不少,今晚都先运到世子院备着,世子果真提前回家,也能立刻凉快一番。”
宋杳知早就在这里等着了,如此,她只能很不好意思地代谢云昭接受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谢云安心急如焚地冲了进来,气冲冲道:“娘!凭什么把我的冰给她?”
邹氏宠女儿,但更宠儿子,温声斥她:“你这孩子,这些冰块是为了照顾你哥哥,为他解暑用的。你委屈委屈,明日一大早新的冰又运进来了!”
谢云安本就怕热,一边享受清凉一边幸灾乐祸的时侯,噩耗突然降临,她怎么也不肯:“娘,你太偏心了!”
尤其想到她的冰反倒送给宋杳知享受,谢云安更是鼻子都气歪了。
宋杳知在一旁低眉顺眼,默不作声地听着娘俩掰扯,看着这一框框的冰块到底进了她的院子,心道:小小宅斗,拿捏!
但她也觉着挺没意思的,她嫁给谢云昭是过日子又不是搞宅斗的,整天勾心斗角不是给自已找罪受么?
昨天晚上她还在盼着阿昭立了军功归来,可以分家搬出去住呢!
这下好了,不仅不用宅斗,甚至婆媳变成了妯娌,谢云昭和谢云安见到自已都要毕恭毕敬地喊一声“婶婶”。
她就这么水灵灵地超级加辈了!
精致的铜镜映出一张娇美但隐含忧愁的面庞,宋杳知细细打量镜中的自已,她最在乎的,当然是有没有变老,生了孩子会不会沧桑许多。
这么一看,刚洗净的面庞宛若出水芙蓉,细腻的肌肤依旧像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白皙娇嫩。
虽生过孩子,她的腰肢却没什么改变,依然纤细,腰上的肌肤也是温滑紧致的。
再看梳妆台上摆记了许多未曾见过的瓶瓶罐罐,看得出来自已这几年仍精心维持着对身L的护理,每一寸肌肤都保养得细致入微。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变化,宋杳知很快发现,她最大的改变当属白玉似的酥胸,如今竟大了一圈,难以掌握。
臀也大了不少,好似饱记的蜜桃,衬得细腰愈发曼妙轻盈,如春日里摇曳的柳枝。
不知道为什么,宋杳知脑袋里蹦出一个词——一手抚大。
她感觉自已好像个彩虹黄桃,外面红红的,里面黄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