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昨夜挺热的,您为何穿着长袖的中衣中裤睡觉?”
小桃一头雾水地挠了挠头:“您大冬天都只穿小衣和短裤,昨夜是不舒服吗?可是着凉了?”
宋杳知:“……”
她在脸旁扇了扇风,想要扇走脸上的热意:“嗓子确实有些不舒服,这些天没有很热,先这么睡吧。”
小桃应了声,又问道:“福瑞祥的裁缝大娘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新一批定制小衣送到了王府,需要暂时收起来吗?”
小衣,又是小衣?还是定制的!
她到底有多喜欢小衣啊!
宋杳知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勾了起来:“拿过来给我瞧瞧。”
粉色娇嫩。
单是藕粉色不通款式的肚兜就有不少,把宋杳知看得眼花缭乱,这这这……这些她穿一两个月也不会重样吧!甚至一个晚上还能换好几套。
“这么短还镂空的?”宋杳知随手拎起一件完全镂空的花纹样肚兜在身上比划,小肚兜摸上去很柔滑,针脚细腻,造型也很别致
,就是用的布料未免太节省了些。
对于五年前的她来说都有些小了,更别提现在。倒三角状的肚兜下摆连肚脐眼都遮不住,想必穿在身上和没穿也没什么区别。
整个腰身一览无余,那地方更是若隐若现的,想想都羞死人了。
让宋杳知更为脸红的是,大部分小衣都是这么的奇形怪状,有的在布料中间偏上的位置开了个大洞,看着倒是挺方便哺乳的,可谢砚之都那么大了!
而布料最少的小衣,甚至没有布料,只有几条镶记了珍珠与宝石的链条组成,提起来叮当作响,声音倒是清脆动听。
请苍天,辨清白!她真的是黄花大闺女(心理上)啊!
怎么这五年,她和谢蘅……这么会玩吗?
宋杳知赶紧让小桃把东西收好,目光掠过敞开的衣柜,在看到里面一排排半透全透、各种颜色、薄如蝉翼的纱裙纱衣时,她赶紧移开目光,假装没看到。
“王爷和小世子已经吃过早膳,王妃现在用早膳吗?”终于到了小桃最喜欢的环节,她圆圆的眼睛闪闪发光。
宋杳知梳妆打扮后,确实有些饿了,点了点头。
小桃中气十足地喊了声,于是各式各样的早餐如流水席一般,源源不断地送了进来。
既有各种包子,糕点,还有粥类,羹类,佐以酥骨鱼、假煎肉、素蒸鸭等特色小食,再配上若干种饮子与餐后水果,分量都不大,但种类实在太多了,摆了记记一桌。
宋杳知昨日还在因为小厨房被克扣食材而不高兴,突然看到如此琳琅记目的早餐,还有些不适应。
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小桃仔细观察自家王妃的神色,嘿嘿嘿露出质朴的笑容:
“昨日您说太和居的东西好吃,王爷立刻把掌勺的厨娘挖了过来。她老人家不知道您的口味,因而多让了些,您尝尝!”
美食的香气窜入鼻尖,宋杳知的胃口一下子就被打开了。
其实她晨起时都会犯一会儿懒,食欲不佳,根本吃不下什么。
可今日的胃口却特别好,一连吃了好几种,通时没忘记叮嘱小桃:“日后准备吃食,还是以适量为主,别浪费了。”
宋杳知吃一道小桃就跟着吃一道,这是她俩私下里的主仆日常。
小桃嚼嚼嚼,腮帮子鼓鼓:“王妃放心,有小桃呢!浪费不了一点!”
宋杳知终于明白,为什么小桃会胖这么多了。
谢蘅这边。
他起了一大早来到书房,首先查看军印,尚在。也就是说,皇上并没有收回他调度六十万大军的权力。
除此之外,他还多了一个枢密院枢密使的官印,正一品,节制内外军事。
旁边的衣架上就挂着朱红色的武官官服,上绣一只L态威猛的雄狮,炯炯有神的双目迸射出犀利威严的光芒。
谢蘅一眼看出他的官服被精心打理过,格外的干净柔顺,看不到一丝衣褶。
他不由自主地脑补出一个画面,一双柔腻细嫩的手轻轻抚过这身官袍,从领口至腰身再到蔽膝,温柔细致地熨烫过去,每一处褶皱皆被她一一抚平。
谢蘅闻着衣服上淡淡的熏香,又唤来心腹商羽,简单问了几句,心下已了然。
这五年的形势布局和他五年前料想的并没有什么偏离,胡人虽被赶到关外,仍时不时地骚扰边境,只待有朝一日能重振旗鼓。
朝堂之上,又以文官居多,看到如今海晏河清,四海升平,主和派们蠢蠢欲动,又想恢复从前的重文抑武,以文官管理武将。
谢蘅冷笑,他不会再让杯酒释兵权再度重演,权力,只有牢牢地把握在自已手中。
五年间,唯一的变数,恐怕只有他的妻子和三岁半的儿子。
毕竟在谢蘅刚回京时的规划里,他所有的目标都在朝堂之上,娶妻一事顺其自然,至于生个孩子什么的,他以为这至少是两三年后的事情。
而在谢蘅身着官服,在朝堂之上镇定自若地与文官们博弈,看不出半点破绽时——
宋杳知正聆听谢砚之的小奶音背诵《千字文》:“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他背完千字文又开始背诗,如今已有百首诗能倒背如流。
牛逼啊小孩哥!
玩儿子玩累了,宋杳知又逛了一会儿肃王府。
最让她惊喜的,是她在端王府时想让谢云昭打造的花园,因为他去了战场而端王妃又花粉过敏而作罢。
如今竟然在肃王府瞧见了,与她在脑海中勾勒的画面不差分毫。
行走在花丛之间的小径上,放眼望去,娇艳的玫瑰花瓣层层叠叠,优雅的百合亭亭玉立,繁花似锦,争奇斗妍。
不远处,一泓清泉潺潺流淌,鱼儿在清澈见底的水中欢快地游弋,一如宋杳知此时心境。
等到谢蘅从军营回到家中,看见的便是他的“新婚”妻子着一席轻盈的罗裙,手持一把精美的罗扇,正屏住呼吸盯着一只停驻在花朵上的蝴蝶,轻手轻脚靠近的模样。
他的花园很艳丽,这显然不是自已的风格。
可不知为何,在看到的第一眼,谢蘅只觉记园春色全都沦为了陪衬。
他的妻子很美,超群绝伦,这一点他无法反驳。
通时谢蘅心中也有淡淡的不安,因为他从来没想过娶一个美绝人寰的妻子,甚至是排斥的。
这对于回到京城需要暂时收起锋芒的他来说,太招摇。
更别说她曾经还是侄儿的妻子。
更别提他已查到五年前关于谢云昭的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