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盘之人急将子山喝住!
“贤弟想必是看错了,你手中握着的,是北寨的讨贼令。”
“有何错?”子山不解:“在下正欲率诸位通袍讨北寨贼寇。”
“那北寨最是易守难攻,又有百余喽啰看守,你只十余人?如何攻取?”
载酒居阵中有一猛汉暴喝:“我看他就是故意找茬!”
“就是!”
“赶着去送死!”
一时间,嘈杂四起,议论纷纷。
携云殿这边众人也听出个大概,分明是载酒居恃强凌弱,欲独占鳌头又怕众帮派议论,所谓四方讨令,分明是逢场作戏。
这头子山狠的牙痒,却又惧对方势众,若果真火并,自已这帮弟兄恐怕凶多吉少。只得含恨而言:
“若是白帮主有意,我携云殿也可后选。”
这一句,倒是越过面前的鹰犬,直接把话捧到了白芝薇脸上。白芝薇也不慌,倒是有没想到面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后生竟有如此魄力。
“子山贤弟多虑了,我载酒居并无他意,只是诸位仁人志士以弱伐强,怕有闪失。况且,我等皆得了知州官令,你此去,若是攻不下北寨,岂不是贻误战机?”
子山闻言,并未急着答话,而是回头望向天香殿众通袍。十一位英雄傲然立于马上,目光如炬,未见丝毫惧色。
“属下顾新词,愿听差遣。”
“属下鹤望兰,愿听差遣。”
“属下三百斤,愿听差遣。”
众义士翻身下马,齐刷刷跪成一排,静侯子山发落。
子山心中有了底气,再回首,与白芝薇四目相对:
“明日破晓,若陈某攻不下不下北寨,便任白帮主处置。”
“好志气”白芝薇莞尔一笑:若你攻得北寨,我亲自为你摆庆功宴。
“放行!”
陈子山拱手称谢,提剑跨马。将讨贼令紧握在手里,率着携云殿众人径直奔北寨而去。
这边携云殿众人行在骤马赶了半个时辰,到北寨一里外的一处密林歇马,远远望去,一座土堡聚着四五支塔楼,被一丈高的土墙围定,唬的人毛骨耸立。
鹤望兰打探回来,像子山说着如何如何。这头众人围坐,问子山破敌之策,子山不假思索,答到:
“来时路上我已想好破敌方略,牛首山四寨,那人所持托盘里却只乘着两块令牌,说明东,南两寨已有另两帮去攻。山野毛贼势小力微,定然抵挡不得,当派人求援。
且看远处寨堡,门前有人出入,并非战时模样,可见此时求援的人马还未赶到。南寨路远,一时半会赶不到此,我等只需伏于东面小路,见有人求援,便放其过去,待援军出城,再一击灭之,扒了衣服备用。
待到夜深人静,着两人换上这伙贼寇的衣装,装作南寨的败军,自南门骗进去,再着两人在北门叫阵,当贼寇上城楼御敌时,潜伏的两人便可左右驰骋,杀乱其阵脚。其余人便趁机从东面翻墙而入,如此,北寨可破,敌寇可一网成擒。”
天香殿一众闻子山规划有度,心中暗自佩服,便各自依计行事,往东面小路埋伏去了。
过了半个时辰,东面果然来人,踉跄着朝寨子奔去,子山等人屏息凝神,生怕惹出声响,打草惊蛇,一番思索,又向伏在一旁的郏晓璇要来银簪,捻与两指之间,静侯时机。
又过半晌,夕阳西垂。子山贴在地上的耳朵终于听见马蹄声由远而近,赶紧和埋伏在对面草丛的新词对了个眼神,两路人马剑拔弩张,具侯着匪徒援兵
马蹄声滴答作响,一股二十来个贼寇自西边赶来,待队伍行至一半。子山看准时机,将手中银簪径直弹出,正中收尾之前脖颈,那人随即坠马而亡。众匪大惊,正欲后撤。
身后闪出鹤望兰舞着铜牌,顾清风挥着宝剑拦住退路;
马前跃来三百斤扛着铁锤,吴侠客操着朴刀截断前途。
草丛里刺出位巾帼英雄,左边裘唠唠,右边张林远。
树荫下劈来个飒爽豪杰,上首若无尘,下首郏晓璇。
这边砍翻个苦命鬼,那头刺倒个可怜虫。牛首山贼徒乱作一团,自相践踏。携云殿侠士势如破竹,往来驰骋。
顷刻间,二十来个贼众死伤大半,剩下零星两个也屈膝投降。子山薅来吓破胆的一个,问清了寨子构造,而后便将一众贼徒扒去衣服,绑在树上,等着明日凯旋之后一并交给官府。携云殿殿众英雄胜了一阵,且未折一兵一卒,心中欣喜万分随即打开干粮,汲来河水,也算宴饮一番。
酒足饭饱,众人就地伏在林中。子山轻呼众人,吩咐夜战安排,众侠士俯首待命:
“鹤望兰若无尘为第一路,丑时出发,往北寨叫阵,贼匪若不敢出,则叫骂侵扰,贼匪若出,也向西方密林而去。西寨由载酒居攻讨,若无差错,此时定已破寨。向西而去,可保你二人周全。
顾清风随我为第二路,子时六刻,你我二人扮作南寨残兵,往南门叫门。若那伙匪徒信了,你我便混进去,潜伏至马厩,静待时机。等北门两人吸引注意,你我便就地夺来马匹,往来驰骋,肆意冲杀,必将寨中贼徒搅乱。”
“我?”
清风心里没底,正欲推脱,隐约间瞥到新词正恶狠狠盯着自已,也只好领命。
“其余人为第三路,伏于寨此处密林之中,带寨中喊杀声起,众贼徒必定手不应尾,届时尔等可悄悄翻过土墙,摸至北门,与门外二人里应外合,打开北门,放其进来。至此,大功可成!
更有二位医师,且在此处等侯,夜间作战人困马乏,刀剑无眼难免有所伤亡,战后诸多事宜还有劳二位。”
众人各自领命,子山吩咐好夜战安排,众人便各自稍息。今夜月儿如钩风清凉,催得人儿魂游梦中乡。唯独子山精神抖擞,只因他仍觉夜袭之事不够稳妥,左思右想只欲再多让些准备。
旁边鹤望兰梦里翻了个身,手里短剑刺着铜牌叮铃作响,倒叫子山心生一计。他摸索着匍匐到方才缴获的刀剑处,捡支细刃,抵在石尖。子山屏息聚力,竖掌砍出,那细剑即刻断让两截,接着又如法炮制,将细剑劈成七八段,又去到方才交战处,摸到被自已飞簪扎死那贼寇咽喉,拔出簪子,往衣袖上蹭干血渍。
子山得了银簪,爬回密林又是一通忙活,将每块碎剑用簪子扎出个洞,分成四束。又削下一缕青丝,拈让四根细绳,穿起碎剑,挽出个圈。捻在手里轻轻一晃,倒像是个响板叮铃作响。子山大喜,将响板扎进衣裙,枕戈待旦。
子时五刻,众人陆续醒来,一个个补足了精神,子山薅来个吊在树上的土匪,将宝剑抵在咽喉,问到:
“尔等山寨往来进出,可有通关令牌?”
“有,有!”那喽啰被吓得屁滚尿流,将牛首山四方营寨的密令细细说与子山,子山这才放心下来。即刻与清风换上土匪的衣服,两人在脸上抹了些血渍灰土。抽出轻剑藏于怀中,往南门叫门。其他几路也按照吩咐,各自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