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梦娇慢慢滑动屏幕，神色逐渐黯淡。
程慕言这天依旧回来得很晚，他进屋时谢梦娇并没睡着。
她沉默地躺在床上，不一会就感觉到身边陷下重量。
程慕言就这么睡着了。
谢梦娇再次睁开眼，小心地转过身来，目光流连在他的侧脸上。
难以入眠。
到了周末，谢梦娇去见了谢母给她约的医生。
医生仔细地看着化验单，突然皱起了眉头。
“我建议这几年暂时不要怀孕。”
谢梦娇心一沉：“为什么？”
医生叹一声气：“你之前清宫手术后遗症没养好，要怀孕不太容易。”
谢梦娇这时候才猛然想起，前几年流产后，因为律师工作很忙，她又刻意逃避，几乎没做过复查。
“如果我真的很想怀孕呢？”
医生诧异地抬头，如实相告：“有绝对性几率，你没有办法下生产台。”
谢梦娇失魂落魄地离开医院。
她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结局，脑子里不停闪过谢母的话。
——如果没有孩子，他们的感情究竟还能持续多久。
谢梦娇坐在公园的椅子上，一向坚强的她在此刻还是忍不住流露出脆弱的神色。
犹豫再三，她给程慕言打去了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谢梦娇嗓音难以抑制地沙哑起来：“你在哪？”
“在外面，怎么了？”
“我有事想跟你说……”谢梦娇说着，话一顿，眼神直直地望向前方。
程慕言就站在不远处，旁边是一个女人牵着孩子。
这一瞬，谢梦娇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爸爸！”清脆的孩子声音突然从电话那边传来。
谢梦娇看见前方的程慕言轻笑了一声，摸了摸那孩子的头。
而话筒里，他的声音竟还是那般毫无波动：“有事就说。”
“好，那我们当面说。”
谢梦娇挂断电话，攥紧电话向两人走去。
程慕言下意识一回头，也愣住了。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向谢梦娇介绍道：“这是我当事人，唐佳莹。”
谢梦娇却没理他，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一身白裙，长发直腰，神情柔怯。
谢梦娇礼貌地扬起微笑：“你好，我是谢梦娇，你可以叫我程太太。”
她伸出去的手，却被人无视，尴尬地撂在了空中。
唐佳莹瑟缩地躲在了程慕言的身后。
她的孩子也躲到程慕言的身后，只露出半张脸，怯生生地看着谢梦娇。
程慕言随即皱起眉，挡住身后两人，语气变得冰冷起来。
“你到底什么事？我还有事要忙。”
这荒谬的场面让谢梦娇都不知此刻该有什么反应。
最后，她只是强撑着说：“我要单独和你说。”
“那你回家，我先送她们回去。”程慕言也不在意，牵起小孩的手就走。
谢梦娇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丈夫送别的女人回家。
晚上，谢梦娇一直等在客厅。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
她拿出手机拨打程慕言的电话，无人接听。
程慕言一夜未归。
谢梦娇一夜未眠。
第二天，她强撑着来到法院，便收到了新的卷宗。
她翻开卷宗，第一页赫然写着诉讼人的名字，唐佳莹。
离婚案不稀奇。
程慕言是辩护律师她也知道。
但想到昨天看见的场景，谢梦娇便无法不在意。
“确定立案，联系原告，明天按时到庭。”
谢梦娇简单布置完任务后，犹豫片刻，她还是选择拨通这个电话。
“程慕言，唐佳莹的案子在我手上，麻烦大成那边换个律师跟进。”
她正常通知，谁知电话那头，程慕言的语气瞬间加重：“你是故意把这个案子要到手上的？”
谢梦娇一愣，难言的荒唐感袭上心头。
她亦加重语气：“你认为我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电话那边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