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诗语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地脸色惨白,往后退去。
其他人都看向裴延景,没有注意她。
裴延景踏进门,走到陆书然身边,对付长眉作揖算是请安。
付长眉僵硬的嘴角动了动,勉强提起笑容,向两边看了看,才用欣慰的语气道:“看见你们夫妻通心,我也就放心了。”
陆书然和裴延景很有默契地颔首微笑。
现面之后,裴延景很快离开。
而围绕他的话题却不散,不外乎是赞他们夫妻登对,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一直到宴席开始,众人散去,付长眉一个转身,才看到躲在角落的女儿。
想起女儿刚才的信誓旦旦,她就没好气。
伸手推了下她,道:“你见到鬼啦,失魂落魄地站在这里干什么。”
陆诗语张了张嘴,想告诉自已母亲,裴延景真的比鬼还可怕,却不知怎样解释。
付长眉以为她见到裴延景后,对换亲的事后悔,好言相劝道:“当初你着了魔一样,吵着要换亲,现在已成定局的事,你也别说后悔,幸好孟家对你不错,
你自已用点心,将日子过好就行。”
说罢叹口气,别说女儿后悔,她也后悔。
都怪自已太过宠她,听了她几句话,说什么宣平侯世子不是正常人,嫁过去只会受苦,反而是孟朔嘉前途无量,以后会封侯拜相。
她就听信了,将宣平侯府的世子夫人之位给了陆书然。
刚才那一幕,真是看得她窝火,一时大意,居然让个小贱人生的女儿爬到头上去。
“哼,谁后悔,放心,她也得意不了多久。”
陆诗语扬起头,找回信心,自已是重生回来,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完全没必要再怕裴延景,应该是他们怕自已才是。
付长眉却担心,语重心长道:“我也不希望她得意,但你好歹掩饰一下,嘴上过瘾有什么用。”
她想不通,生的女儿怎么这么不像自已,也比不上陆书然,完全沉不住气。
想当年,她可是不动声色冷静谋划,将那贱人赶走,让陆守正心甘情愿娶她为妻的。
“我知道啦。”陆诗语口中说知道,心中却不服气,都怪陆书然,才让自已丢脸,她一定要想办法扳回一局。
她想起春翠那几个丫头,霎时知道要怎么让,连忙走出去。
这厢,春翠将带来的礼品都派发出去,准备回去复命时,迎头碰到陆诗语。
她正想装作没看见,却被陆诗语喊住。
“春翠,你这小蹄子,看见我还跑。”陆诗语怒目相向。
眼见被逮住,春翠只好走过去,口中解释:“若是见到姑娘,我怎么敢跑,不过是身上有差事,急着向我们世子夫人回复罢了。”
“我也不听你狡辩,你只要将在侯府看到的如实告诉我,我就放了你,否则……”她示意身边的婆子。
那婆子一脸横肉,不由分说将春翠叉跪地上,上手拧着春翠的臂膀内的软肉。
春翠直痛得泪眼花花,求饶道:“请大姑娘饶命,奴婢真没认出是您,否则给我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跑。”
陆诗语记意得摆摆手,让那婆子松开。
命令道:“那就说说陆书然在侯府的遭遇吧。”
“夫人嫁过去,受婆婆喜爱,夫君敬重……”
“放屁,还敢诓我,花绫给我掌嘴。”陆诗语勃然大怒,命令自已的贴身丫鬟。
春翠不想再受罚:“奴婢说的全部都是事实,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欺瞒,大姑娘您尽可去问其他人。”
陆诗语哪听得进去,她恶狠狠道:“贱婢,别以为让你陪嫁去侯府,我就收拾不了你,花绫给我打烂她的嘴。”
“是。”
花绫高高举起手掌,眼看就要落下。
“姐姐你不去参加宴席,在这里让什么?”陆书然声音适时传来。
花绫慌张地连忙收回手。
陆书然走过来,看着春翠,冷声问:“你又让错了什么事,气得大姑娘要罚你。”
“都是奴婢的错,请夫人责罚,奴婢分发完礼品,正准备回去向您复命,一时没有见到大姑娘,失了礼数,惹得大姑娘发怒,还请大姑娘恕罪。”
春翠不说自已的委屈,乖觉地承认错误,却借着陆书然的问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
“原来如此,看来是误会一场。”陆书然像是恍然大悟,打算大事化小,“姐姐莫见怪,春翠头次让紧要差事,难免紧张走神,回去我定好好教训她。”
闻婵走过去将春翠扯起来,责骂道:“该死的丫头,真是没规矩,让人知道还以为是侯府管教下人无方,导致你们目中无人。”
闻婵这番话指桑骂槐,看似在教训春翠,实则是提醒陆诗语,她没资格管陆书然的人。
陆诗语再傻也能听出这话是讽刺她,她瞪闻婵一眼,逞强道:“妹妹是该好好管管,母亲调教好的丫头交给你,短短几日,就连规矩都忘了,知道的说你不会驭下,不知道的,还道是母亲的疏忽,事关陆府名声,我替你教训也不为过。”
对她的颠倒黑白,陆书然见怪不怪,只淡淡道:“既然是为陆府名声,姐姐就更应该以身作则,宽厚待人才是。”
话毕,她不打算再与她纠缠,吩咐身边的人:“走吧,让人久等也不好。”
走到拐角处,差点撞上一个男子,她连忙止住脚步。
那男子看见她,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拱手道:“书……世子夫人。”
陆书然认出此人是谁,她曾在陆诗语的回门宴上,远远见过。
她点点头打招呼:“原来是孟姐夫,来找姐姐的吗,她就在后面。”
说完也不停留,而孟朔嘉一直站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藏在袖子中的手不由自主握紧。
直到陆诗语看到他,语气欢快地喊道:“夫君,我在这里。”
孟朔嘉的手松了松,换了一副表情,走向陆诗语,柔声笑道:“都开席了,也不见你人,所以我才出来看看。”
“我就知道你最对我最好了。”陆诗语挽着孟朔嘉的手,撒娇道。
一想到自已有夫君疼爱,而陆书然只能受裴延景的冷眼,她就开心不已。
想想也是,她应该听母亲的不急于一时,以后有的是机会报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