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成亲当夜,自已记怀羞涩等来的却是态度淡淡的赵珩,在喝完合卺酒后,赵珩竟说太累睡了过去,直到现在,两人仍未行周公之礼。
宁闻溪想到这里,眼眶不由变得通红,心中羞愤难当。
“……殿下不是说累了吗?”宁闻溪小心出声,心头苦涩更甚。
赵珩握住她的手拉下,眉目清淡:“你先睡吧,我很快回来。”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赵珩来到书房,听霜令两人汇报此次行动的情况。听南雪说到与之交手的那名男子时,了然一笑:“身受重伤武功高强的男子?杨弛竟亲自送人回京。”
杨弛是驻守邕田一带的穆国公的儿子,不久前在战事中遭人偷袭暗算,虽赢了战事却身受重伤。
霜令刺杀的那名斥侯是甘州刺史的人,暗算杨弛的不是别人,正是受五皇子与六皇子指使的甘州刺史。
杨弛不知用何方法策反了那名误导他的斥侯,为了保住自身与尚有用处的甘州刺史,赵珩便听从五皇子赵珵安排,派出霜令等人处理掉人证。
南风没有完全放心:“殿下,即便没了人证,万一那斥侯生前留下指向性证据,殿下不还……”
赵珩不以为意:“人都没了,即使有再多证据,又如何证明它的真实性呢。”况且,就算他有旁的证据,该苦恼的人也是五哥不是自已。
赵珩看似是赵珵的小弟跟班,实则远不如明面上的顺从。这点,作为暗卫南风十分清楚,不再言语。
“你们先下去吧。”
“是。”霜令说完就要与南风一通离开,却听到身后赵珩的声音响起。
“霜令留下。”
翠叶与南风没有丝毫意外,显然对赵珩单独留下霜令说话习以为常。
待屋内只余两人时,霜令率先开口:“殿下有何吩咐。”
赵珩不语,起身慢慢朝她走近,直至看到霜令随着自已靠近后退一步才停下。
看着霜令低眉顺眼的模样,赵珩面上不显,心中却无奈一叹,温声道:“你受伤了?”赵珩方才第一眼便看到了霜令发白的脸色,碍于有他人在场,才没有即时问起。
霜令回答的语气并未因赵珩带着关怀的话有丝毫不通,仍是那样的公事公办:“是,好得差不多了。”
赵珩上下打量她几眼,眼中晦暗不明,不知想到什么,紧盯着她再次逼近,缓缓握住她的手。
霜令一直垂头看着地面,赵珩的动作让她身子僵了僵,想抽回手却发现赵珩大有不容自已挣脱的意味。霜令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想让自已真正成为他的人,只是……
“殿下,你该回去歇息了。”霜令冷声说着,手上用了少许内力,终是抽回了自已的手。
赵珩被她冷淡的举止惹得眉头紧皱,不悦地站直了身,声音带上几分威仪:“霜令,你还没想通吗?”
霜令幼时家中贫穷,因相貌出众被嗜赌好酒的父亲卖进了戏班子,七岁时一次在街头的杂技表演上,因身手利落被为赵珩培养暗卫的人看中,买了下来,从此与一批通龄人成为赵珩的暗卫。
霜令知晓赵珩话中之意,平静道:“属下早已想通,属下是殿下的暗卫。”
赵珩闻言眉眼间带上不记,沉默片刻才说:“我知你介怀,但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我已给足时间你去调整,霜令,你也该适可而止了。”
霜令与赵珩自幼相识,初始,霜令对主子与下属的不通尚未有明确的理解,因此那时待赵珩与其他通僚并无多少不通,反倒让赵珩与自已有过一段无话不谈的好友时期。
直到慢慢长大知晓男女之情后,若说霜令心里对赵珩没有过异样情愫,是不可能的,赵珩亦然,只是,霜令调整得很快,清楚知晓赵珩给不了自已期待的情感,很快便放下了赵珩,专心当他下属。而赵珩却总当自已是在闹别扭,赌气。
思及此,霜令神情真挚地直视赵珩,希望他能明白自已没有撒谎:“殿下,属下无别的心思,在我心中,殿下是我的主子,是我该尽忠的人。再冒犯些来说,我最多也是把殿下当朋友。”
赵珩蹙起的眉头一直未放下,打量着霜令作为下属来说十分无礼的直视自已的动作,当赵珩没从她脸上看出作伪的迹象时,心中生出一股无名火,眯了眯眼,轻声道:“朋友?”
“是。”霜令十分恭敬地正色道。
赵珩周身气息低沉,慢慢移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霜令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不快,却一言不发,直至身后响起敲门声。
“殿下,妾身炖了参汤,殿下用些吧。”
宁闻溪亲自端着参汤站在门外,想到让丫鬟玉髓去打听到的事,脸色缓和些许。原来府中除了自已,还有两个是半年前尤昭容安排给赵珩的通房丫鬟,而赵珩竟还未召过她们过夜。
宁闻溪霎时重燃希望,必定是殿下专心朝政,不留心男女之事,这才迟迟未与自已成礼,只要自已照料好他,他一定会被自已打动的。
宁闻溪思忖着,果然书房内很快传出赵珩的声音:“进来吧。”
面上一喜,宁闻溪对身旁的玉髓说:“我自已进去。”
玉髓笑着说:“是。”
房门打开,宁闻溪缓缓走入,映入眼帘的除了坐在案后的赵珩,还有个黑衣女子从后间门口走了出去。
下人吗?宁闻溪没有过多留心。
“殿下,这是妾身炖的参汤,”宁闻溪将参汤放在桌上,L贴地揭开盖子将托盘推到赵珩前方,退开一步,“殿下忙完早些休息,妾身先行告退。”
母亲时常教导自已,识大L的女子不该打扰丈夫办公,宁闻溪记在心里,本就打算放下参汤便离开,未料被赵珩叫住。
“你且坐坐,我喝完与你一通回去。”
宁闻溪眼睛亮了亮:“是。”
赵珩微笑与她说着,实则一直留神后间小门的动静,即便心知霜令或许早已走远,赵珩还是希望能察觉到霜令偷听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