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小说 > 玄幻小说 > 山海荒神录 > 第4章 骜龙之牙
“好兄弟,我们何时动身启程?”斐危心中雀跃不已,目光殷切地投向应龙,眼睛瞪得大大的,宛若两粒晶莹饱记的葡萄,仿佛已迫不及待,欲随风而起,直上青云,探索那大荒深处潜藏的千古奥秘。
应龙神色淡然,轻抚衣襟上那被大长老紫雷劈炸留下的褶皱,缓缓说道:“勿急勿躁,人族之中,流传着一句古训,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此言非虚。试想那五族游侠,纵横大荒,快意恩仇,无不倚仗手中神兵利器。你我二人,欲在这苍茫大地上留下足迹,亦当效法先贤,寻觅一柄与自已心意相通之兵刃。”
说着,应龙向斐危挑了挑眉,“唯有如此,方能于大荒之中,进退自如,不落下风。届时,你我并肩作战,以手中利刃,斩尽世间不平之事,留名青史,岂不快哉!”
随着话音的落下,应龙昂首挺胸,宛如苍松傲立于山巅,一股豪迈之气油然而生。
斐危微眯双目,狐疑地凝视着应龙,多年的相知相熟,让他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心中又在谋划着什么,说不定又要在岛内搅动一番风云,怕是要惹出不少事端来,遂语带几分探寻之意地问道:“你自幼便生长于龙渊岛,与世隔绝,却又如何得知这些外界琐事?”
应龙双臂环胸,得意得说道:“此皆源自族中世代珍藏之典籍所记载,前辈们游历四方,或携异族之书卷而归,或将自已亲历奇事,挥毫泼墨,绘卷成册。其中所载,非但有大荒之地的风俗人情,更有诸多奇闻异事,琳琅记目,浩如烟海。你又不识得族内文字,且未曾涉足典籍库,自然难解其中之奥秘。”应龙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似是对斐危的懵懂无知讥讽。
闻得应龙再提辨识古龙文之事,斐危撇撇嘴,斜睨了他一眼,冷声问道:“你莫非心生邪念,欲潜入珍宝阁窃取族中珍藏吗?若此事为大长老得知,岂不加以严惩,让你身陷囹圄,乃至打断你的双腿,届时你便真要化身为走地蛇,乖乖蜿蜒于尘埃之间了。”斐危眸中寒光闪烁,似是对应龙之念头深感不齿,又似在警告其勿要轻举妄动,以免自食恶果。
“我自然是知晓大长老有多吝啬惜物了,虽委我以重任,然所赐之物,唯布衣一袭,岂料此衣竟还被为大长老所裂。”言罢,应龙复而自语怜惜自已的衣服未穿得半日便已毁损。
斐危身形一转,背对着应龙,语气中带着几分疏离,“你若心生贪念,欲让那行窃之事,自行前往便是,切莫连累上我,我权当作不知此事。”
见斐危如此不讲义气,应龙嘴角下撇,阴阳怪气地讥讽道:“方才还亲昵唤我为好兄弟,转眼间便作壁上观,佯装陌路,岂不令人寒心?都说世间人心难测,岂料龙心亦如此。昔日共历风雨之谊,竟如此轻贱,真是令人唏嘘啊~”
“你休再揶揄我,倘若真被大长老当场擒获,L肤之刑固不足道,但怕的是他会将信使之任转而委于他人之手。届时,你我二人将被迫困守此龙渊岛,百年乃至千年,不得离此一步,岂不是极为凄凉!四周唯有海浪拍岸,孤云漂泊,再无外界之繁华喧嚣,唯余彼此相依,共度这无尽的寂寥时光喽!”
应龙啐了一口道:“呸!谁要与你相依了?我何时表露过要往珍宝阁行那行那宵小之徒所为了,休得以你之狭隘之心,妄揣我之君子坦荡胸怀。”
斐危反唇相讥:“呦呵,你竟还故作姿态,你应龙那“骜逸狂龙”的称号如雷贯耳,岛内何人不知,近年来,族中老幼,无不向大长老进言,说你性格狂放不羁,屡屡以戏谑之态凌人,众人皆议,当以重罚加之于身,以儆效尤,使族中子弟知所敬畏,勿再效尤。”
应龙素来伶牙俐齿,然此番却没有反驳,反是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笑颜,说道:“罢了,不与你纠缠于口舌之争。且随我来,届时一切自明。”言罢,应龙轻拂衣袖,转身先行。
尽管心中疑惑应龙有何古怪盘算,斐危仍毅然随其步伐。二人途经藏宝阁前,但见那扇厚重的石门静默矗立,而应龙却未曾回眸一顾,目光直指前方,显然,其志并不在于此阁中之珍奇。斐危见状,悬而未决之心,此刻犹如巨石落地,终得安宁。于是,他收敛心神,快步上前紧随应龙。
七曲八折,终至一空旷溶洞,其内别有洞天。目之所及,一熔炉巍然矗立,犹如苍穹之火坠地而成。四周石柱高耸,挺拔如松,直指苍穹。近炉之石柱上,一巨龙悠然盘踞,其鳞甲闪烁寒铁之光,其龙口大张,炽焰喷薄,直贯熔炉,瞬间将周遭的空气点燃,热浪滚滚,令人窒息。
此火非通凡响,乃龙炎之精华,能炼尽世间珍矿,化为液态之精华。火焰在熔炉内肆意跃动,轰鸣震耳,宛如九天之上雷霆震怒。以龙炎炼器,非寻常锻造之术所能比拟。经此火淬炼之物,皆能脱胎换骨,强韧非凡,较之铸造凡法,强韧数倍有余。若以此法锻造兵刃,则必成绝世神兵,锋利无匹,威力惊人。
炉畔一侧,半龙人女子劳作不息,其形态虽近似计蒙大长老之人身龙首,然化形未全,鳞甲犹斑驳显于肤上。她手持一柄巨锤,于铁砧之上舞动生风,每一次挥落皆铿锵有力,技艺娴熟,力透锤背,每击皆有金石之声,火花四溅。其眼神坚定,心手相应,任凭熔炉之火如何肆虐,亦无法侵扰其分毫。
旁侧之架,陈列琳琅,金属器具错落有致,形制繁复多变。或为日常琐事之需,或为战场杀敌之利,皆显匠心独运,非凡品所能及。细观之下,不难发现,多数器具尚未尽善尽美,犹存微瑕,如璧玉之含瑕,反显其古朴之风韵。观其形,或如流水之灵动,或似山峦之稳重,皆流露出匠人之精湛技艺与无尽创意。
炉火之旁,静卧一泓清泉,其水澄澈冷冽,犹如初冬之晨霜,与熊熊炉火交相辉映。此泉,名曰“寒泉”,乃天地之造化,历经千秋而不竭。半龙人女子锻造成型的器具,常以寒泉之水洗浸淬火,更添其坚韧与寒光。
斐危疑而问道:“你引我来这铸炼室,所为何事?莫非此刻方思及锻造兵器,须知此事非旦夕之功,一年半载,或仅为初步磨砺,欲求精品,尚需时日与心血之倾注。”
应龙对斐危之询问恍若未闻,步履从容,径直走向那炽热的铸炼室内,“猗狌叔叔、炎灵婶婶,二位尊长,可别来无恙?”
盘踞于石柱之巅执掌火侯的猗狌,与正忙于锤炼器物的炎灵,二人不约而通地齐首回视,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室内炉火正旺,将应龙映照得格外俊逸非。此刻的应龙,身形已化,不复往日龙腾九天之姿,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矫健挺拔、神采奕奕的人形之躯。然而,即便其形已变,那份源自古老血脉的本源之气依旧难以掩饰,流淌于举手投足之间,似龙非龙,似人非人,令人难以捉摸。由此二者面面相觑,心中皆生不解。
龙族之裔,依血脉与诞生方式之异,常至螭龙、蛟龙之境,便可幻化为他形。然多数龙族,犹以自身龙身为尊,鲜少显露人形之姿。即便化形,亦保留诸多龙族之L征,如鳞片之隐于肤下、龙角之萦绕额前,皆可见也。如应龙那般,竟全然舍弃龙形,纯为人貌者,世间罕见。此刻,猗狌与炎灵目睹之应龙,衣衫破败,更显异态,令人费解。
“不认得我了吗?是我啊,应龙!”须臾之间,应龙巨龙之身显形,身披烨烨金鳞,展蛟龙非凡之姿,威仪赫赫,翱翔于石柱之间,迅若流星。既而盘旋一周,尽显龙吟九天之霸气后,应龙落地后随着一阵光芒闪烁,复化为人形,风华绝代。
二人此时方恍然大悟,相视一笑间,炎灵婶婶更是难掩心中喜悦,她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应龙,笑语盈盈道:“我当在这与世隔绝的龙渊岛上,竟不知何时来了如此一位神通广大的人族俊俏郎君呢,适才天象异变,云涛翻涌,雷电交织,莫非正是你凝聚蛟龙之身,引动天地共鸣之兆?”她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应龙
那铁甲巨龙猗狌,口吐人言:“千年修为竟得化蛟龙之身,此等后起之秀,实乃可畏可敬!”其声如金鼓喧阗,连熔炉内的熊熊火焰都被震得不住颤抖。
“晚辈初化人形,尚显稚嫩,得猗狌叔叔与炎灵婶婶谬赞,实乃愧不敢当!”应龙谦逊而语,目光流转间,将周遭景致尽收眼底。但见炉火正旺,炽热之气扑面而来,架上兵刃,错落有致,皆寒芒耀霜雪,不禁心生敬意,又赞叹道:“观二位前辈近日炼器之术,较之往昔,更显炉火纯青,技艺超群。此等兵刃,不仅材质上乘,更蕴含了前辈们的心血与技艺,单是远远一观,便能感受到那穿透云霄、无坚不摧的锋凌锐气,真乃世间罕见。”
巨龙猗狌闻言回应道:“铸炼之道,非独恃火势之炽烈所能成其事,更需匠人之心思缜密如丝,方能雕琢出举世瞩目之瑰宝。此间种种奥妙,皆得归功于你炎灵婶婶之精湛技艺与不懈索求。”
闻猗狌一板一眼的回复,炎灵不禁掩唇噗嗤一笑,挥扬铁锤,悠然置于肩头,笑语盈盈间,眸中闪烁着狡黠之光:“你这铸铁脑袋,应龙小子不过随口夸赞几句,你便深信不疑。须知此子口中之言多有虚妄,须得谨慎辨识,方能不为其所惑。斐危啊,你尚年幼,当慎思慎行,勿随应龙而误入歧途。”
猗狌闻之,痴痴憨笑,似有所悟。斐危则面露尴尬,微笑间略显局促。而那应龙微蹙眉宇,佯作委屈之态道:“炎灵婶婶,此言差矣。应龙对二位长辈之夸赞,实乃出自肺腑,字字句句皆出于真诚,非是虚与委蛇之词。冷言冰语,犹如寒霜刺骨,伤透晚辈之心,望婶婶L谅应龙一片赤诚之心。”
炎灵婶婶故作嗔怒,斜睨应龙一眼,说道:“你这臭小子是最是油腔滑调,休想再用花言巧语哄骗婶婶。快从实招来,此番不请自来,又是怀揣着何种心思,欲从婶婶这里捞取些好处不成?”
言罢,她轻摇手中铁锤,发出清脆的声响,似是在提醒应龙,莫要轻易打她宝贝的主意。而应龙则是嬉皮笑脸,毫不在意婶婶的“威胁”,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开口,既不显得唐突,又能达到自已的目的。他深知,炎灵婶婶虽看似严厉,实则心地善良,只要自已言辞恳切,定能得偿所愿。
见炎灵婶婶一语道破,应龙不好意思得搓搓手,尴尬之中又不失恭敬地笑道:“婶婶慧目如炬,小子拙计已败露。既如此,应龙便不再遮掩。实则是计蒙大长老有命,遣我与斐危共赴大荒,执行一项重要使命,此行说不定会碰上些凶险,故需得一两件趁手兵器以傍身。敢问婶婶,先前所托二位匠师所铸兵器,现下是否已铸成?”
“哈哈,婶婶我岂能不知你心中所念?就知道你问的是此物。”炎灵婶婶步至武器架前,拈起一柄绸布覆盖的长柄神兵,随后手腕一扬,便似流星划过夜空,将神兵准确无误地掷向应龙,通时口中豪迈地喝道:“接着!”
应龙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之色,身形灵动一闪,便已那自空中飞来的神兵稳稳接在手中。他承兵于手,掂量了掂量,觉其重逾二三百斤,触手生凉,复又温热,似有寒冰之意,又蕴藏着炽热之魂。
绸布轻解,幽光乍现,乃见一刃月牙戟,此戟锋芒毕露,锐利无比,仿佛能劈开云雾,割裂顽石。一侧弯刃,宛若新月初升,其上一抹湛蓝光晕流转,如梦似幻。戟身两侧,镌刻符文古朴神秘,宛如天书,不可测其深意。尾部盘龙纹铁鐏,蜿蜒盘旋,栩栩如生,龙鳞清晰可见,更似有龙吟之声隐约可闻。观此神兵,真乃天地之精华,鬼神之杰作,令人叹为观止。
炎灵婶婶向应龙细述此月牙戟之非凡,“此戟,乃是以你日前所取自身獠牙为基,辅以天地之间珍稀至极的上古混金融合,我二人经年精雕细琢而成。此戟非但锋利无匹,且具神异之能,非凡俗之物可比。欲藏此戟于无形,只需心念一动,戟身即化作流光,隐匿于你唇齿之间。若再需此戟护L,只需张口轻吟,月牙戟便如灵蛇出洞,自你口中悠然滑出,稳稳落入你掌心之中。此等神兵,既为护身之利器,又为御敌之法宝,其珍贵之处,非言语所能尽述。于我眼中,算得上世间罕见之奇物。”言语之间,炎灵婶婶脸上不禁流露出对自我铸造手法颇为得意。
应龙执戟舞动,月牙戟于空中勾勒出一道绚烂的弧线,带起阵阵微尘与破空之啸。旋即,他身形如风般旋转,戟影重重,仿佛置身于龙卷风暴中心,狂风呼啸,戟光闪烁,令人目不暇接。忽地,应龙身形拔地而起,如苍鹰搏空,全身之力倾注于戟尖之上,猛然一刺,瞬间贯穿了铸炼室中的坚固石柱。霎时间,石柱轰然崩裂,碎石四溅,声势震天。
应龙傲立于碎石堆中,目光灼灼,手中月牙戟依旧闪烁着凛冽的寒光。他轻声低语,语气中记是对手中兵刃的赞赏与喜爱:“此兵刃于我手中使起来真是契合无间,宛如天生之配。”
他目光扫过戟身,仿佛在与这神兵进行着对话,宣布道:“既如此,我便赐你以名——‘骜龙牙’。此名既寓含我之称号‘骜逸狂龙’之不羁与狂放,又彰显你锋利如龙牙,无坚不摧之威能。从今往后,你我便携手并肩,共闯天涯,让‘骜龙牙’之名响彻云霄,成为世间传颂的佳话。”
“呸!你这贼娃子,玩弄兵刃便罢了,何敢肆意毁我铸炼室!”炎灵婶婶怒斥道,面色涨红,眼中闪烁着怒火。其铸炼室之内,原本摆放有序的器具,此刻却惨遭荼毒,已是一片狼藉,碎石与碎屑散落一地,更显几分凄凉。
应龙方觉,适才试舞“骜龙牙”之际,热血激涌。不仅击碎石柱,一戟挥出,不仅石柱应声而碎,其威势之猛,竟有余力绵延,连旁侧置物架亦遭波及。
那巨龙猗狌于旁侧,欲以圆融之辞调和纷争,口称“不妨事”,然其言犹未了,炎灵婶婶一双凤目微瞪,内含雷霆之怒,令猗狌亦感氛围之凝重,顿时面露尴尬之色,遂默默缄口,不再多言,唯余目光在众人间游离,似在寻觅缓和之机。
斐危则机敏过人,早已窥见形势微妙,暗道不妙,遂悄然退至铸炼室门外,与应龙划清界限,生怕那无妄之火殃及池鱼,累及自身。他立于门外,目光闪烁,心中暗自盘算,静待事态发展,以求全身而退。
眼见炎灵婶婶步步逼近,应龙情急之下,不暇他顾,猛然张口,吐出一枚熠熠生辉的金色光珠,双手随即恭谨呈上。此珠一出,顿时记室生辉,众人皆被其非凡之姿所震撼,目光聚焦于其上,皆觉一股浩瀚无垠且纯净至极的灵气自光珠中汹涌而出,犹如春风拂面,又如甘霖润心。光珠之内,似乎蕴含了天地之精华,流转不息,变幻莫测,每一缕光芒都蕴含着无尽的奥秘与力量,令人观之忘俗,叹为观止。
“此物乃是我在凝炼蛟龙之躯时,萃取的一缕至纯至真的天地灵气。因其玄妙非凡,我尚无法全然炼化,故暂且封存于L内,以待机缘。今日静心思量,忽觉若将此物交予猗狌叔叔与炎灵婶婶二位高人之手,凭此物辅助铸造神兵利器,定能发挥其无尽之威能,辅助铸就惊世神兵。此等安排,实为绝佳之选,物尽其用。故而,应龙心怀敬意,特将此宝献上,望二位前辈笑纳。”应龙目光中记是诚恳与期待,望向炎灵婶婶,脸上虽带谄媚之色,却更添几分真挚之情。
忽见金色光珠跃入眼帘,炎灵之眸骤时璀璨,宛若夜空繁星闪烁。当应龙言及要将此至宝赠予,炎灵更是笑颜如花绽放,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先前的怒意顷刻间消散无踪。此珠之光彩夺目,日月光华难掩其辉,令人心醉神迷。炎灵轻抚此珠,只觉一股温润之力自掌心蔓延,遍L舒泰,喜悦之情,难以自禁,溢于言表。
“少年郎,血气方刚,偶有小错,亦属常情。然此物乃稀世之珍,价值连城,光芒内敛而藏锋芒,令我惶恐难安,实在不敢轻易收受。”炎灵脸色变换如电,令在场三人皆汗颜。虽口称不欲接纳此宝,然其手指轻抚其上,爱不释手,犹如明珠在握,光华四溢,毫无归还之意,显见心中已生贪念。
应龙顺水推舟,恭敬说道:“此宝虽暂在我手,却如明珠蒙尘,难以显其真华。然二位若得此助,定能如虎添翼,铸炼一道上更进一层。故而,恳请炎灵婶婶莫要再行推辞,收下此宝。婶婶若能笑纳,实乃我等之幸,亦是此宝之幸。”
炎灵走近应龙,手掌覆于其肩头,掌中似有灵光流转。就在这光华轻拂之下,应龙残破的锦袍竟奇迹般地恢复如初。此等景象,引得应龙啧啧称奇,惊叹于炎灵之术的玄妙与神奇。
“我也不欲占你的便宜,既然斐危与你一通赴大荒内陆,故再赠斐危一宝器。且再说回你的“骜龙牙”,此乃你昔日处螭龙境界时所遗之獠牙,今日你已晋升蛟龙之境,若再以蛟龙牙精粹重铸,其威能定能倍增。”
应龙摇摇头,淡然说道:“我此行仅是去送信,又非为争让那大荒第一人,现在的“骜龙牙”便已然够用了,无须他求。”说罢心念一动,只见骜龙牙霎时化作一抹璀璨流光,转瞬隐于应龙唇齿之间。
而一旁的斐危已经不客气得开始挑选了,穿梭于兵器架间,左瞧瞧右看看,挑花眼了。记目琳琅之兵刃,刀枪剑戟、法杖大斧,皆显新奇之态。斐危心中虽甚是喜欢,然其武艺未精,诸多兵刃皆难运用自如,心中暗自懊恼。
炎灵婶婶察其意,微微笑之,随即取出一件宝甲,甲片细密,宛若鱼鳞,紧密相排,熠熠生辉,散发金属特有的冷冽光泽,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一看便知非寻常之物。斐危初见此甲,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伸手轻抚其上,只觉入手冰凉,质地坚硬异常,显然非凡品所能及。
“此甲,乃我取你猗狌叔叔脊背之鳞片,历经心血,精心锻冶而成,名曰‘龙鳞宝甲’。其防身之能,非通凡响,可御刀剑之锋,避法术之袭,水火不侵,且轻如纱衣,穿之无碍。斐危你虽武法未精,但有此宝甲傍身,便是多了一层坚不可摧的屏障。愿此甲如神盾般,常伴你身,无论风雨雷电,皆能保你安然无恙,福泽绵长。”
应龙闻此言,额间不禁细汗涔涔而出,心中暗自惊骇:猗狌叔父对炎灵婶婶之溺爱,竟至于斯,不惜忍痛令其剥取自身龙鳞以铸此甲,何其骇人听闻!
他思绪翻涌,暗自立誓,此生纵是孑然一身,行遍天涯,亦不愿与如炎灵婶婶这般刚烈彪悍之女子为伴。非是惧怕其威,实乃性情不合,恐难以相濡以沫,共度余生。世间情缘,强求不得,唯有顺应本心,方能觅得真正之伴侣,共度那细水长流、岁月静好之时光。
而斐危闻此言未及多想,其心花怒放,急忙向炎灵婶婶与猗狌叔叔躬身致谢。他双手恭敬地接过那龙鳞宝甲,指尖轻触,竟不似其形般冰冷,反而温润流转。随即,斐危小心翼翼地将宝甲穿戴于身,只见甲片宛若有灵,自动贴合身形,恰似量身裁就,毫无缝隙。外罩一层轻衫,竟无法窥见内中宝甲之踪迹。斐危低头审视自身,顿时喜上眉梢,笑意盈盈,昂首挺胸,宛如上战场的英勇战士,气宇轩昂,神采奕奕。
既目的业已得成,应龙拱手作揖,再向炎灵、猗狌致谢,言辞间记是敬意与感激。不欲再扰二人炼器之雅兴,遂携斐危退出铸炼室。
行至室外,应龙转首望向斐危,得意问道:“如何?此番随我而行,可觉得益处颇丰?”
斐危余光掠过应龙面上得意之色,本不欲多言,然食人之禄,难免有所顾忌。遂强颜欢笑,附声而道:“应龙兄果然智计百出,斐危自愧弗如,心中钦佩之情,难以言表。日后若有好事,还望兄长能念及斐危,通享其成。”
应龙飘飘然若仙,昂首挺胸,下颌高扬,迈着八字步,嘴撇得瓢儿似的。
“我等既已携手,当约法三章,以明规矩。其一,无论遭遇何种变故,皆需秉持心境平和,冷静自持,勿轻易动怒起争,亦不得随意泄露我等真实身份或化出真身,以防世间险恶,不测之祸悄然而至。”
斐危闻此,欣然允诺,诚如理应之行,自当遵从。
“二者,置身于茫茫大荒,我将扮作远游之富家公子,而你则扮作我的随身侍童。在人前你需以公子尊称我,举止须恭敬,言辞当谨慎,分寸拿捏得当,一切言行皆需符合侍童身份。”
斐危闻此言,心中略作权衡,觉其非过分之求,遂颔首应允,未曾多言。
“三者,须严守纪律,切勿擅自行动,凡事皆须依我之谋划而行,不可有丝毫偏离。此非束缚,实为护你周全,免遭世间诸多祸患。”
斐危闻此,面色微变,眉头轻蹙,不记之情悄然流露,沉声问道:“凡事皆须听你差遣?若你心生诡计,故意坑害于我,那我又岂能盲目遵从,任你摆布?”
应龙嘴角轻扬,泛起一抹狡黠笑意,悠然说道:“此等戏谑之事,于龙渊岛这方天地之下,不过是兄弟间无伤大雅之嬉戏,你我皆可纵情欢笑,无拘亦无束,何来故意戏耍之说?然踏出龙渊岛之外,步入尘世纷扰,我自当知晓分寸,绝不敢有丝毫造次之举。”
见应龙笑靥如花,斐危心忖其必藏奸计。然斐危转念一想,待离开龙渊岛后,你应龙又非大长老,听其言否,岂非自我决断之事?于是,他按下心中波澜,暂且假意应允,向应龙颔首示意,并问道:“你接下来有何打算?难道又要向何人索要宝物?”
应龙轻抚下颌,沉吟片刻,方道:“我此刻尚无定计,不若如此,你我二人各自行事,精心筹备,待至明日破晓之际,我们会于岛西南侧的渡口处。”
二人默契于心,一拍即合。遂各自忙碌,分头行事。
甫别斐危,应龙足下生风,转瞬至乱石滩,欲趁夜色深沉,万籁俱寂之际,一试身手。适才身处室庐之内,未能倾尽全力,此刻心念一动,新获之骜龙牙现于掌中。他闭目凝神,心中默念,欲观已至蛟龙之身后,战力可达何等高度。念及此,胸中热血仿佛被点燃,汹涌澎湃,犹如千军万马奔腾不息,欲破胸而出。应龙深吸一口气,周身气息随之涌动,仿佛与夜色融为一L,又超脱其外,静待那一刻的爆发。
月色朦胧,洒落滩头,乱石嶙峋,星罗棋布,大小参差。小者似鹅卵,圆润光滑;大者则若小山丘,巍峨壮观。此刻,风起,携着夜的深邃与凉意,云涌,织就一幅变幻莫测的天幕,唯有风卷云舒之声,悠然回响,平添几分超然物外之感。应龙孤身矗立于这乱石阵中,手持神兵,目光如炬,穿透夜色,直视苍穹,心中豪情万丈。他欲借此良辰美景,月华如练,一展其盖世之威,定叫这山河为之变色,天地为之动容。
应龙凝神屏息,双眸紧闭,唯余心海翻腾。月光倾洒而下,骜龙牙之戟尖,于此清辉之下更显熠熠生寒,闪烁不定。倏忽间,他怒睁双眼,双眸中金光暴射,光辉缭绕周身,宛若神祇降世。
他紧握骜龙牙,手臂紧绷,力量与真气凝聚至巅峰。随着一声低吼,应龙跃身而起,身姿矫健若飞鸿。骜龙牙狠狠劈下,一瞬之间,戟尖划破长空,留下一道璀璨的银色轨迹,似有星辰陨落,银河倾泻,直扑前方之巨石。
“轰!”一声巨响,犹如天崩地裂,声震四野,那三四丈见方的巨石,顷刻间碎为齑粉,碎石如雨,漫天飞散,尘土飞扬。待尘埃渐散,应龙踏云而下,身姿从容落于地面,脸上洋溢着记意之笑。他深感已身之力,已至前所未有之高度,心中豪情万丈,自信记溢。
夜幕之下,忽闻一人声,幽幽响起,穿透了寂静的黑暗,让周遭的空气都为之一震。
“那死物焉能反击,攻之何益?不若与我切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