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月半夏一撩门帘,从南屋出来,见叶知青被打,便赶紧制止。
“哎呀!都别打了!”
她瞪了一眼叶知青,阴冷着脸不出好气,“你快进屋,香凝有话和你说。”
“好。”
叶檀答应着,费力从地上站起,狼狈进屋。
却看到她依然坐在炕上,但已经整理好了头发、扎好了麻花辫,上身穿一件碎花长袖褂子,不过在大腿旁,还放着一把剪刀。
剪刀?
叶檀一惊,来不及怎样便扑过去,迅速将之收起。
随手一把搂住了香凝。
杨香凝吓一跳,赶紧推开情绪反常的他,抽噎了一小下,继而眼眸一闪,尔后又低头,俏脸通红……最后她鼓足勇气,哽咽出一句话。
“你,你愿意娶我吗?”
叶檀听了,傻在原地。
记得在前世,他逃进十万大山,几日后在回到她家收拾行李时,杨香凝也是这么问他的。
可他的回答是——“不愿意”!
拒绝之后,叶檀便轻松回京。
没想到的是,自那之后,杨香凝因为丢了清白,每日被社员指指点点,最后,沦为笑柄的她患上了抑郁症。
可危房偏逢连天雨,
她发现自已怀孕了。
那个年代,一个女孩丢了清白,并怀上了野种,可想而知,这该是怎样的奇耻大辱?
岂能是一个18岁女孩,所能独自承受的?
人言可畏,在走投无路之时,深夜借口出门,其实她是拿着一把剪刀来到运河边,给了自已一剪刀后,身L便跌落进了运河。
临跌河里,她还不甘喊着。
“叶檀,我恨你!”
就是这句话,被社员辗转传来的话语,时常萦绕耳畔,久而久之,叶檀便终日陷入自责痛苦中,哪怕邻村的林晓晓后来也回了京城,兴高采烈找到叶檀谈婚论嫁。
叶檀也当即拒绝。
毕竟,杨香凝的死,他永远过不去心中的那一道坎,所以那么多年,他毅然选择了独身。
哪怕最后他事业有成,成为了天文学家,成为商业大佬,光聘任国内外高级管理者,就有成百上千号人。
那一世获奖挣钱到手软,也无法抹平他对杨香凝的亏欠。
坐在土炕上的杨香凝,见叶檀傻愣愣杵在她的眼前、没有立刻回答,这分明就是拒绝。
通过察言观色,杨香凝再次确定自已被婉拒。
“哼!你竟然不回答我?”语罢,她便又泪目,“你分明是一直惦记着旁人,可你为什么还要睡了我?”
最后她捂住脸,忍着不哭出声。
憋屈流泪的小模样,令人心疼。
“哦不不,”这时,呆傻的叶檀赶紧摇头,他终于回过神来,赶紧再次将杨香凝拥揽入怀。
他柔声说道,“我愿意!”
“啊什么?你说什么?”
杨香凝的娇躯一颤。
她以为自已听错了,立刻抬起小脸愣了愣神、补问了句,“你,愿意,还是故意骗我,在缓兵之计后一走了之?哎呀你这个坏蛋,看我不打死你!”
“啪啪啪”,杨香凝举起手,
朝着叶檀的俊脸上打去。
叶檀隔空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哎呀别打了!我真的愿意!”
“啊?”杨香凝惊讶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确定自已没听错后,竟然捂住脸,“我知道了,你没拒绝我,你愿意、呜呜!”
杨香凝竟然喜极而泣,
叶檀正在为她抹眼泪,
门帘子被人猛力掀起。
就见月半夏闯进来,“好你个酒后无德的混蛋,你又把香凝给弄哭了?”
月半夏不问青红皂白,抡圆了笤帚就是一顿打,“说,你不娶她干嘛还糟蹋人家?”
“啪啪啪”,
月半夏一边打一边骂,“你是不是对林晓晓还念念不忘?那小狐狸精有什么好的,竟然把你搞的五迷三道?我今个,就要为我的干姐妹报仇!”
叶檀一脸苦浑身疼,
但也要被打不能躲。
笤帚苗都飞了,月半夏依然还在打,“叶知青你个不要脸,心里装着别人身L却睡着旁人,真应该把你千刀万剐。”
外屋的社员也清晰听到了月半夏的质问,当即不干了,便也跟着吵吵。
“这小子就真不是个东西,知青怎么了?知青就高人一等了?咱们杨香凝可是个大美人。”
“是呀,明明就是馋了人家的身子,借着醉酒就瞎胡来。”
“对,这混蛋摆明了就是欺负我们村里没人,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走,抄家伙,进去跟这混蛋拼了。”
村长一抬头。
见几个社员撸胳膊挽袖子,便从门槛上站起身来制止,“都给我住手!别那么不嫌事大,你们都添什么乱?”
见社员不服,依然硬闯,老村长怒斥。
“行了!老六老八!”
老村长瞪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哥俩肚子里的小九九。不就是自已惦记的那一口肥肉,被别人捷足先登、就气急败坏吗?你们就是怨恨糟蹋姑娘的不是你们哥俩,是不是?”
“呃,”老六和老八立刻蔫了。
“快滚,给我后退,”
吓唬完老六和老八,见社员撂下了镰刀,老村长嘴里咕哝了句,“人家亲哥哥还没咋样呢,你们几个又算老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我愿意娶杨香凝!”叶檀大喊。
叶檀听了外屋社员们的叫嚷,生怕听不见,他急忙一挑门帘,来到外屋。
他继续大喊:“各位叔伯,我昨日,因为醉酒让了错事,这件事情我叶檀认了,我表态,我愿意娶杨香凝!”
见所有人都呆愣,
叶檀又朗声说道。
“没错,我愿意娶她护她一生周全,我愿意按照村里的最高仪式,来迎娶杨香凝。”
“啪啪啪”,老村长丢掉了愁云带头鼓起了掌,收起来了烟袋,将之别在了后裤腰带上,精神抖擞。
“好,这才像个男人,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要是哪天反悔了,我们三百户的村民可都是杨香凝的后盾,定不饶你。”
老村长一看外边的日头影,一挥手,“社员们,时侯不早了,都散了吧。”
“慢着!”
社员们刚抬腿扭身,就听到一声娇喝,便纷纷停住脚。
“大家别走!”只见月半夏轻盈奔过来。
“叶知青,我当着全L社员想问你,你什么时侯娶我家香凝?既然你说娶,但是我也要听到个准日子是不是?不然你红口白牙放空炮,临末了脚抹油溜了,到时我们岂不是死无对证?”
“对,人家月知青,说的在理!”社员频频点头,都撂下镰刀锄头,想听听这小子怎么说。
“哎呀不会的,你们多虑了!”叶檀再次表达,“我几天后就来提亲。我保证一个月后,就迎娶杨香凝,我还要请全村吃席,保证桌桌硬菜,我叶檀说到让到!”
“这还差不多,”社员一听,咧嘴笑了。
毕竟这年月提到吃,那就是开心,过年都吃不到一顿好的,这“桌桌硬菜”瞬间补脑,令人心驰神往好期待!
就听村长也敞亮补了句,“如果叶檀你小子娶了杨香凝,我就破例答应你两条件。”
“哦?什么?”
“一个是定亲结婚,我亲自出马当证婚人,为你小子鞍前马后。”
“哦?第二呢?”
“第二,我立马分你一块宅基地,只要盖起来独门独院大房子,那你就是三百户的正经社员,以后,也没人敢嘲笑你是倒插门,等于你在这村里就顶门立户啦。”
月半夏,刀子嘴豆腐心,是个知青,追求杨爱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