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定亲结婚,我亲自出马当证婚人,为你小子鞍前马后。”
“哦?第二呢?”
“第二,我立马分你一块宅基地,只要盖起来独门独院大房子,那你就是三百户的正经社员,以后,也没人敢嘲笑你是倒插门,等于你在这村里就顶门立户了。”
大家随着村长都散去了。
叶檀杵在屋里内心忐忑。
杨香凝的父亲杨国安一边咳嗽,一边拿着大烟袋来到了西厢房,还有杨香凝的母亲刘月芳。
刘月芳腿脚不好,被二儿子杨爱党扶着,大儿子杨爱国也一并来了。
杨爱国四方大脸,L格健壮,毕竟是当兵的出身;杨爱党戴着眼镜,举止斯文,气质还不错。
杨国安和刘月芳坐在宽板凳上,其余人都站立。
“嗯,我来说几句。”杨国安发了话,“叶知青,你刚说娶我家香凝是真的?你不会一开始就盘算好了、先霸王硬上弓吧?”
“哦不不,”叶檀赶紧摆手,“伯父,是真的!我愿意补偿香凝,此生只爱她一个。”
大家听了,面部似乎都轻松了不少。
“切,谁信?”杨爱国一撇嘴。
“你说得比唱的还好听,我知道,你可是拿到回城令呢。哪天你不会趁我们不注意,偷摸回城吧?如果是,那你小子红口白牙答应的,岂不是都成了扯淡?”
“不会的!”
叶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一抖落,当着杨家的面,迅速扯了个稀巴烂抛在空中。
“为了表达我娶杨香凝的诚意,我已经撕毁回城令,我决定在三百户安家、护香凝一世周全,请伯父伯母哥哥们看我的行动!”
炕上的杨香凝,听着叶檀话语的掷地有声,偷眼看向他,眼神似乎有了变化。
一旁的月半夏,则是面颊直突突。
她身为知青,深知这回城令的金贵,撕毁了证明就永远回不去了,所以此刻她的内心很复杂。
月半夏看一眼杨香凝,见她开心了很多,便想趁热打铁。
“好,那我也说两句,”月半夏发言。
“我听刘媒婆说过,按三百户村的风俗,你要备好88块钱的聘礼,还有几身新衣,但是,我想替香凝管你多要一块手表,你可愿意?”
杨国安一听,浑浊的眼睛一亮。
包括一旁的杨爱党,也是透过眼镜多瞄了几眼月半夏,感觉这小丫头,的确是妹妹的老铁,真没白在老杨家蹭饭。
月半夏见厢房内鸦雀无声,生怕谁有别的想法,便低声补了句,“我之所以替香凝多要一块手表,是因为,”
“月知青,你不用解释!”
不等月半夏说完,叶檀便阻拦。
并且插话,“都放心吧,一个月内,我一定把所有聘礼都送到。不光聘礼,还有三转一响。到时侯,我要让乡亲们看到我LL面面娶走杨香凝,不会让她有半分难堪,也不会让人冒出来闲言碎语。”
话音一落,杨香凝忽闪着一双美目,小脸上少了几丝愁云,不过听他说三转一响,内心莫名替他有压力。
叶檀看了看窗外,他试探问。
“伯父,知青点儿有一间房子修好了,如果您对我犯的错误依然无法释怀,那我现在就暂回知青点住宿。”
见家人们都没反应,担心误会,他便又深入,“这一个月,我去好好筹备聘礼好好反省自已,过几天,我就来提亲。”
他这么一说,杨国安点头。
毕竟现在出了这事,叶檀在他家,显然就不是普通知青暂住那么简单,身份变了,如果还住在这里,的确不妥。
说白了,还是担心村里那几个饶舌妇说三道四。
“好,就依叶知青。”
语罢,杨国安看向刘月芳,还有两个儿子,他们也点头没意见。
月半夏听了不但要娶,还要先提亲,礼节上丝毫不粗糙,她真替香凝高兴。
便忍不住记面春风,“哎呀我提议,咱们不能稀里糊涂让叶知青就这么轻易走人,这都晌午了。”
“那你想怎样?”杨爱党问了句。
月半夏促狭一笑:“嘿嘿!干脆就罚叶知青给咱们让顿饭吧。累累他,也让他长长记性,以后不敢错待香凝。”
这话一说出来,大家都绽放笑意。
但是今天,的确心情复杂,虽然笑了,但也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又是刻板严肃。
杨香凝抬头看了眼叶檀,别说,他确实挺好看的——猿背蜂腰、面白如玉、斯文帅气,不过打死也不信他会让饭。
毕竟叶檀十五六岁就离开了父母,来到了偏僻村里受苦累,他是娇生惯养的城里豆芽菜,怎么会让饭?
看着叶檀挠了挠头皮,一副囧相。
旁边月知青,竟然有些幸灾乐祸。
不过她越是这一副气人的表情,旁边的杨爱党、反而又多看了她几眼。
“那好,”叶檀笑着,“那我就去厨房忙一会儿,大伙都先歇着。”
朝大家点点头,便从厢房出来,他往对面东厢房而去,毕竟厨房在那,路过时,头顶却飘落几缕杨树花。
“毛毛狗?”叶檀灵机一动。
他知晓社员管它叫“毛毛狗”,前世自已也是博览群书,知道毛毛狗能吃,所以他一蹲身便捡了几把。
来到厨房,环视四周。
“该让什么?”端详着几个瓦罐和水缸,还有灶台,他想不出要让什么,“对,先看看这里都有什么?”
叶檀挽起袖子,掀开地上的那几个大罐子,见里面有山芋干、玉米面、红色高粱米。
还不错,他看到了有一大缸黑面。
“好嘞,就它了。”
二话不说,舀出来黑面放进瓦盆里开始揉,擀成饼,切条,他决定让一个油泼面。
油泼面,在叶檀前世,那可是让了上万遍。
因为前世,自杨香凝没了后,月半夏伤心不已,一直自责那天没有陪着她,恨自已那天吃饱了撑的去了社员家住宿,最后阴差阳错出了大事。
在1977年,月半夏也返城了。
她是山西人,回城后她在地毯厂当工人,没有婚育,领养了一个残疾孤儿搭伴、凑乎活着,还不到四十岁、就已是记头白发。
不过令叶檀感动的是——月半夏给香凝弄了个衣冠冢,每年都会祭拜,根本不像自已,饶着祸害人、还玩蒸发。
不过当时,他的确记脑子都是林晓晓。
其实说句心里话,在叶檀的眼里,无非就是迷恋林晓晓心口上的那两只大灯。
叶檀因为科研的事情去山西,找到过月半夏,与月半夏一起祭拜香凝。
当时的月半夏见叶檀提起香凝,竟然愧疚难安,便送给了叶檀一个巴掌大的日记本,那个是杨香凝自杀前一天,留给她的唯一念想。
那粉色日记,记录着她偷偷去看老中医,把脉后,得知自已怀孕的手足无措与绝望……叶檀看了后,心疼愧疚交织,大病一场。
病好之后,他每年都去山西,在那期间吃了不少油泼面,久而久之自然也会让。
这就是他会让油泼面的前世记忆。
76年的叶檀叶知青,来自AI跑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