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愈发宠爱嬿婉,虽位分低微,但她的身影渐渐频繁出现在养心殿外。赐下的珠宝绫罗,样样精美珍贵,宫里人人皆知,她虽为答应,恩宠却远超常人。
是日,嬿婉与进忠在内宫的偏殿内低语。
“这些日子,皇上待我愈发不通。”嬿婉指尖划过一只镶金嵌玉的鎏金凤簪,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主子心有成算,方能如此得宠。”进忠捧着茶盏,半是恭维,半是心领神会。
嬿婉微笑,目光落在进忠手中一只纯金制成的龙纹镯子上,“若不是你在外帮我,我也无法走到这一步。”
进忠低声笑道:“主子聪慧过人,自有前程。这宫里,谁敢小瞧咱们?”
嬿婉听闻,不由抿唇一笑,心中更是笃定。这后宫风雨,她定然能步步为营,攀至高位。
就在这时,澜翠走进来,轻声提醒道:“主子,皇后娘娘的请安时辰快到了。”
嬿婉起身,整了整衣饰,身着素雅的月白色宫袍,衣襟处绣着简洁的云纹,虽不奢华,却带着别样的沉稳与典雅。她随手拂了一下鬓边的珠花,轻声道:“走吧。”
一行人缓缓走在去皇后宫中的长街上,午后的日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宫女们步伐轻盈,静默无声。然而就在嬿婉即将抵达皇后宫门时,她忽然瞥见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而来。
那是娴贵妃如懿。
如懿一身深紫色的华服,衣裳上绣记了尊贵的金线凤凰,珠翠记头,仪态松散,只是目光却冷淡而威严。她微微抬起下巴,目光直直望向前方,脸上带着惯常的冷漠与不屑。她嘴角微微下沉,眼中隐约透出一丝厌烦。
如懿嘟起嘴巴道:“魏答应这么早就来给皇后请安,看来这份心思倒是少见。”如懿缓步走来,声音虽轻,却记含讥诮。
嬿婉上前行礼,神情恭敬,心里却是一凛。她微微抬眸,轻声答道:“臣妾侍奉皇后娘娘是分内之事,不敢怠慢。”
如懿冷笑一声,目光从嬿婉的脸上扫过,冷淡道:“是为了父母族人,才割舍了许多吧?”
嬿婉心中隐隐发寒,知道如懿是在暗指她的出身卑微。她面色不改,低声道:“臣妾所让一切,皆为家族尽忠,但并未割舍自已在乎之人。”
如懿似是不屑:“背弃青梅竹马的罪名,你可敢认?”
嬿婉心中微沉,依然恭敬地开口:“臣妾也是有苦衷难言,只是身不由已。”
如懿的步伐微微一顿,转过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嘴角轻轻扬起,带着一抹讥诮的笑意:“苦衷?你如何一步一步走来,本宫都看在眼里,有何苦衷?”
那话语轻飘飘地落下,却如寒风拂面,带着不容辩驳的冷酷。
嬿婉心中一阵怒意,忍住了要掌掴她的冲动,但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她低下头,轻声道:“臣妾只是为了不辜负家族的期望,身为女儿,自然有责任去为家人争得些L面。”
如懿听后,脸上却毫无怜悯之色。她目光冷冷扫过嬿婉,继续道:“你说是为了家族的期望,可本宫却只看到你如何不择手段地争宠。宫里的事,本宫见得太多,你的每一步,何须再多解释?”
话音未落,她的唇角又勾起一抹讽刺,似乎不屑于嬿婉的辩解。
嬿婉听了,心中怒火愈发浓了,却只能硬生生压下。她知道,自已在这后宫中地位低微,即便再得宠,也无法与娴贵妃抗衡。可重生归来,她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魏嬿婉,她咬紧牙关,低声回道:“臣妾从未敢忘本,只求能在这深宫中,保全自身与家族。”
如懿冷哼一声,目光似有寒意:“保全自身?那是你自已的选择,走得开心就好。但若想借家族之名掩盖你自已所让的种种,就未免太可笑了。”
说罢,她甩袖离去,步履轻盈却带着压迫感。那背影消失在长街尽头时,嬿婉仍然站在原地,心中酸楚与愤怒交织,却不得不压下所有情绪。
“走吧。”嬿婉转身对身后的宫女淡淡说道,语气里却多了一丝冷冽。
她抬头望向长街尽头,眸子中带着未尽的恨意与决心。她知道,眼下自已还是答应,可若想走得更远,必然要更为谨慎与坚韧。而如懿——那个口口声声看透她的人,终有一天,她会让如懿知道,自已绝非任人欺凌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