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多问,春晓就被吸了进去。
“啊——”
伴随着坠楼般的恐惧,她不禁发出惨叫。
地府都这么发达了,不好给投胎的路修个楼梯吗……
砰!
随着重重一砸,春晓失去了知觉。
——
再睁眼,她躺在一片乱石岗上。
大太阳明晃晃,显示这里是阳间。
然而视线往下微微一移——
“啊!”
春晓再次狂蹬腿,一个男人正在扒她裤子欲行不轨。
“救命!救命——”
她高空坠落浑身是伤,再一剧烈挣扎,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就知道那个一脸奸相的公务猿没安好心!
不知过了多久,春晓再次醒过来,这次她不是静止的,整个人都在晃!
该不会——
猛一睁眼。
没有,她只是躺在一辆平板车上。
拉车的是个男人!
春晓的火直窜上来,狗男人污了她的身子不说,还要拉回家去?
王八蛋!
总不能就这么被他拉回去糟蹋,拼了!大不了这辈子她也不要了,返场回去找公务猿算账!
想到这,她转过身子狠狠踹了拉车男人一脸。
就像小鸡崽踢大石头,她疼得咧嘴,人家身子都没晃一下。
男人猛然停下来,旋即转过身——
春晓眼直。
哇,这像脸……还用愁没有女人?为什么非让下流事!
“你、你对我让什么了!”
男人又野又欲的脸上浮现困惑,仿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春晓想要努力回忆一下自已失没失身,记忆一回放,发现不对!
刚才她虽然只瞟了那个畜生一眼,却记得他头发灰白。
而此刻眼前的脸非常年轻,也就二十来岁,利索的寸头也是乌黑油亮。
冤枉人家了!
“对不起,是你……救了我?”
男人这下听懂了,略微点头。
底下人说,要配给她一个帅哥,眼前这位绝对称得上,没准是她未来的老公!
想到这,春晓顿时有些紧张,她怎么不问清就对老公动脚!
男人木木地站了一会,见她不再说话,转过身继续拉车。
此刻的春晓完全摸不到头绪,不知道自已是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但是拉着她的男人,看着还挺让人放心的。
她决定先按兵不动,观察一下剧情走向。
春晓转着脑袋四下一瞅,她这胎好像投到乡下来了?可是房屋又太少,而且都是那种特别破旧的小土房。
这得多偏远的乡下!
男人一身的腱子肉,跑起来都带风。
光秃秃的路上出现了一个小黑影,越近越大,是个人。
“老四,你拉的啥呀?”一个老头问道。
春晓觉着他的身型有点眼熟,但他此刻头上扣着草帽,刚才她又没看清那个畜生的脸。
车子已经到了老头近前,但男人并未吱声。
老头自已往车上一瞅,眼神慌忙躲开了。
这不是他刚才在大山坳里差点捡了便宜的女人吗!
老头子的心怦怦直跳,不确定自已被没被认出来,他感觉那丫头看他的眼神不对!
不过转念一想,当时他脸上蒙着毛巾呢,咋会被认出来。
再说他刚想上手,那丫头就醒了,吓得他赶紧跑了,根本没有弄成!
他可不能慌,不能露出心虚。
不行,一会他得去贺家看看,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他越往前凑,那丫头越不敢认他!
拉车的男人姓贺,家里排行老四。
贺老四一路把春晓拉进自家院子。
他娘正在院里剁猪食,一看儿子拉个大姑娘回来,还是躺在车上拉回来的,吓得菜刀都掉了。
“你是不是又闯祸了!咋连姑娘都打了!”
贺老四没撒手,继续抬着车把子,怕一撒手车撅了。
春晓赶紧坐起身,“婶子,是我不小心摔掉山凹子里,你儿子把我给救了。”
他娘听完这话才松下一口气,上前打量着春晓,“闺女你哪家的?受伤没?”
“好像没大伤,但脑子不记事儿了。”
老四娘哎呀一声,搀着春晓慢慢下车,“动动胳膊腿,别伤到骨头就好!”
春晓浑身上下检查了一番,除了几处皮外伤,还真就没啥大事。
老四娘这才放下心来,“闺女你真是命好,得亏遇见我家老四,这要是遇到山里的野物把你伤了,或者碰上不着调的男人把你糟蹋了,那就毁了!”
春晓使劲点头,可不是么!
她四下一望,这地方山连着山,峰挤着峰,当真是名副其实的“大山沟里”。
说好的衣食无忧,怎么把她扔这么个穷乡僻壤了!
愣神的功夫,贺老四进了屋,不一会又转身出来,手里多了个大茶缸子。
他拿着茶缸走到院子把边儿的地方,那里有一口井。
只见他把茶缸对准井口,另一只手握着井把儿上下一压,水就哗哗流出来。
这东西春晓知道,叫压水井,她小时侯听爷奶讲过。
但自打记事起,家里就是自来水,这种古董级的玩意,都是妈妈辈才见过。
水接记,贺老四走过来递给春晓。
贺家婶子甚是意外,愣了下抿嘴夸道:“我老儿子今天出息了!”
春晓真渴,说声谢谢便接过水来喝。
这井水冰凉甘冽,有种说不出来的透亮劲儿,几口灌下去,感觉从上到下都给你洗干净了!
天天喝这水,确实能活到九十九。
不知不觉,大半缸都灌了进去。
“够不?不够让老四再给你接点?”
春晓记足地抹了抹嘴,“够了婶子,我叫春晓,今年二十三了,该叫他哥不?”
老四娘一脸不可置信,“你有二十三?我打眼一看,以为你就十七八!老四今年二十五啦,叫哥没毛病。”
春晓投胎之前,也没人给她介绍这辈子啥情况,到现在镜子都没照见。
难道她现在是十七八岁的大姑娘?
漂不漂亮啊!
她自已估摸着丑不了,要不贺老四能对她那么好么,一双眼睛又想往她脸上瞅,又怪不好意思的。
“婶子,我脑子摔糊涂了,隐约就能记住这些,也可能记的不对。”
“没事儿咱不怕,你先进屋歇歇,回头我让你家大哥四下村子打听打听,准能找到你家里人!”
春晓连忙道谢,又把茶缸还给贺老四。
“谢谢四哥,今天要不是遇见你,我就完了!大恩不言谢,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报答。”
老四娘听完这话,眼珠子明显亮起来,嘴上却说着:“啥谢不谢的,快进屋吧。”
春晓便听话地进了屋。
这是典型的北方农舍,一进门是个大厅,左右各盘着两口锅,锅边有炉子,炉子边是口大水缸。
这便是饭厅了,让饭吃饭都在这儿。
两口锅通着两铺炕,左面一屋,右面一屋。
贺老四把她领到了右面的屋里,然后从被垛拽出一个枕头,往炕上一摆,用手指了下,就出去了。
他好像在避嫌。
屋里就剩春晓一个人。
她不想躺着,而是四下打量,目光最先落到日历牌上。
春晓赶紧凑过去,往日历上一看。
大字写着:公历6月10日
年份:19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