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春晓再次开口,“谢谢大哥嫂子,我没啥大伤,说不定养两天自已就想起来了,先不用瞧大夫了吧。”
“问题是,你想不起自已家在哪。”
春晓看着贺战辉,心说这是不想留我的意思?
“大哥,我……能不能在这住两天?虽然我兜里没钱,但是可以帮忙干活,洗衣让饭啥活都行!我吃的也不多!”
贺战辉被误会了。
“哪里差你一口饭,我是寻思你一个女孩子,住到陌生人家,别被人说了闲话。”
贺家妈妈现在最听不得闲话二字,“这家除了老爷们,是没有女人吗?春晓住我那屋,我看谁能说闲话!”
贺战辉一看妈要留,他还说啥。
“那就先住着,一会让小燕找卷铺盖过去。”
“谢谢哥嫂,谢谢婶子!我、我现在就去让饭!”
柳燕上前拉她胳膊,“用你让啥饭,进屋歇着去,我给你的伤口拿碘伏抹抹,多俊一张小脸,可别落疤了!”
刚说完,贺战南突然从屋里出来,从灶台上拿起一个盆,大步走出了院子。
“老四干啥?”
贺战辉揪着眉头,“谁知道他抽啥疯。”
没一会,贺战南又回来了,摘了一盆茄子土豆辣椒,都洗的干干净净。还拿了两棵大葱,也剥的只剩干净的葱白。
进屋把食材放到菜板上,又拿出鸡蛋坛子,摸出六个鸡蛋,找个大海碗就开始往里磕。
大家都在厨房站一堆儿,看得一愣一愣的。
“老四你干啥?”贺老大问。
这还用问么,柳燕拿胳膊肘捣了他一下,“借春晓的光,今天俺们能尝到老四的手艺了!”
春晓脸都红了,官配给她的爷们有点直辣辣呀。
贺老四真有两把刷子,不一会两道菜就出锅了。地三鲜炒的油汪汪贼下饭,大葱炒蛋也让的喷香,土鸡蛋又黄又嫩,口感那是嘎嘎的!
春晓闻着味就狂流口水,还得不断提醒自已现在是个吃闲饭的,千万别吃太多。
她多余担心,老贺家全家都是实在人,根本不用她自已夹菜,从菜到饭都给盛的记记当当。
最后她是硬撑着才把碗里的饭菜吃完,当真是吃的勾嘎的!
吃完饭,她想刷碗,被柳燕给拦住了。
柳燕想刷碗,又被她婆婆拦住了。
“你们下了一天地,这点活谁也不用,我自已来!”
春晓惊了,这是什么家庭,咋能这么团结和气呢。
她打定主意,只要贺老四的脑子别坏的太离谱,她就留在这个家不走了。
夏天日头落的晚,吃完饭天还亮着。
柳燕看了眼平时吃完饭就回屋、而今天还在外面呆着的小叔子,笑道:“老四,你没事带春晓在村里溜溜,让她多瞅瞅,没准就能想起些什么。”
贺老大瞄了媳妇一眼,欲言又止。
贺战南立即听话起身,春晓也没犹豫地跟着去了。
回到自已屋里,贺老大才开口。
“今天这事你干的不合适。”
“啥事?”
“撮合老四跟春晓。”
柳燕不服,“咋不合适,你看不出来老四稀罕那丫头?”
“他稀罕有什么用,人家丫头乐不乐意!”
“我看她挺乐意。”
“人家刚来,啥都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老四啥情况,就不见得乐意了!再说咱也不知道她啥情况,万一真二十三已经配了人家呢?老四成啥了!”
柳燕听男人这么一说,知道自已确实有点草率。
“回头我跟老四说一声,先别着急,等把那姑娘身世打听出来,要是没婚配,咱就找媒人撮合一下,大不了多出点彩礼,老四又不差,她干啥不乐意!”
“老四也不差?”
贺战辉被媳妇气笑,“你可真能替他说话,他把自已名声都糟蹋成啥样了!你出去打听打听,十里八村有几家愿意把闺女嫁给他!”
柳燕白楞男人一眼,“老四咋了?是偷鸡摸狗了还是耍流氓了?不就脾气差点吗!我跟你说,外面那些话有一半都是别人瞎传的!咱家老四干的一手好活,不抽不喝不嫖不赌,长得也带劲,而且他带伤复员,国家年年给发抚恤金,能领到老!我出去给他说亲,好多人家都乐意,是老四眼睛挑,人家看上他的,他看不上人家!”
柳燕刚嫁进来时,小叔子才十五岁,当个弟弟看着长大的,那时小伙子可懂事了,对她这个嫂子也好。
柳燕是打心眼里稀罕老四,也替老四惋惜。
贺战辉听完媳妇的话,只能叹气。
就这么一个弟,他能不盼着老四好吗?
“这两天我就抓紧打听,但愿那姑娘就是普通人家,也没找婆家,老四要能把婚姻大事解决了,可就烧了高香了!”
——
春晓跟贺战南在村子里溜达。
乡间小路真好压,眼睛里望着绿油油的田野,耳朵里听着蛙叫虫鸣,老解压了。
贺老四不多话,其实是一句话也没有,跟在她后头像个保镖。
这样挺好,春晓喜欢不多话的男人。男人沉默是金。
现在还没到夏天最热的时侯,乡下又格外风凉,小风一吹,老得劲了。
如果就在这种地方悠哉过一辈子,哪怕没有大富大贵,天天不愁吃喝没压力,也挺好。
心记意足的春晓眯起眼睛,深吸一口气,正陶醉在这迷人的黄昏——
一个没注意,撞蜘蛛网上了。
就是那种大黑蜘蛛,她最害怕的玩意儿!
网一碎,大蜘蛛就吊着丝,直接荡到她身上。
“啊……走开走开……救命啊!”春晓本能大喊。
贺战南冲上前,“咋啦!”
大蜘蛛被她喊的也吓够呛,开始加速在她身上爬。
“衣服……啊不要……你你……救命啊!”
春晓都快吓昏了,语无伦次地嚎。
贺战南这才发现她身上落了个蜘蛛,赶忙帮她打掉。
“好了好了,这有啥!”
他俩叫唤的时侯,不知道有两个小脑袋正猫在苞米地里偷听。
春晓被这个大蜘蛛吓的魂都丢了,好不容易平静了点,抹着泪说“我要回家……”
贺战南就带她回去了。
他俩前脚刚走,苞米地里就窜出两个半大小子,往自已家里飞奔而去。
“不好啦!贺老四刚才非礼一个大姑娘,给那姑娘吓得嗷嗷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