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总大驾光临，这局我做东，把这里最极品的小姐都给大家点上！”
颜奕滔坐在包间角落，他素来厌恶这种低级应酬，闻言嫌弃地紧皱起了眉头，正要找借口离开。
下一秒，一排打扮靓丽的小姐鱼贯而入。
林婉然排在队伍的最末端，脸上挂着笑容，眼睑却是低垂，难掩郁色。
母亲体弱，弟弟赌出天文数字的债务，她被迫从重点大学退学，早早地担起养家重任。
饶是她拼了命的工作，也跟不上债务利滚利的膨胀速度，最后债主逼迫她去陪酒还债。
林婉然本不想屈服，但债主威胁着要剁掉弟弟的手脚，母亲抱着她的腿苦苦哀求，她迫于无奈，只能签下这万劫不复的条约。
“颜总，您先挑！”
正打算离开的颜奕滔脚步一顿，一眼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林婉然，眉头不自觉的紧皱了起来。
林婉然听见熟悉的姓氏，下意识抬眸，却对上了那双日思夜想的深邃眼眸，心跳蓦地漏了一拍。
颜奕滔……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过片刻，颜奕滔就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朝林婉然一指：“就她了。”
“颜总好眼光！这林小姐可是极品，我们每次来都想点她，可惜总是点不上！”
包厢中其余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争相发出赞同的声音，面上猥琐的神态让林婉然更加难堪。
“经理……”林婉然慌乱地转头看向门外的经理，她不想自己最狼狈的一面被心爱的男人看到，现在只想逃离，“我有些不舒服，可以先休息一场吗……”
“你就非卡在这时候休息？”经理压低声音骂她，“颜总可是贵客，还想不想赚钱了？快点！”
林婉然还想再挣扎一番，却被经理推了一把，往前踉跄几步，险些跌到颜奕滔身上。
颜奕滔顺势将她拉入怀里，薄唇贴着林婉然的耳畔，在一片起哄声中低声开口：“怎么，当年的金主不要你了？”
说着话锋一转，声音冷如寒冰：“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呢，没有你的虚荣拜金也不会成就现在的我。”
然后满意地感受林婉然猛然僵硬的身体。
当年她一条冷冰冰的短信直接切断他们三年感情，颜奕滔抛下一切去找到林婉然，却正好撞见她从一辆豪车上下来。
“你给钱太慢，我当然找别人了。”
那时的林婉然只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便把痛苦挽留的颜奕滔甩在身后，从此消失了整整两年！
而现在他终于找到了她，持续两年的恨意，总算找到了发泄口。
“既然林小姐这么难点，我总不能浪费了这次机会……”颜奕滔抽出一张空白支票，“不如玩一个游戏吧，在座的各位轮流点酒，林小姐要是能全部喝完，这张支票，随便你填。”
林婉然紧咬着牙，恨不得当场摔门而出，在颜奕滔面前维持住最后的尊严。
可一想到那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债务，林婉然只能僵坐在原处，细白的手指纠缠在一起，心中酸楚苦痛交织。
事到如今，她哪里还剩什么尊严。
见林婉然面露挣扎，颜奕滔无声冷笑，大手一挥，其余人便像早已准备好一般，争相点起了会所里最烈的酒。
一瓶瓶酒摆到林婉然面前，她别无选择，深深看一眼颜奕滔，便抓起一瓶酒，一口气灌了下去。
“林小姐霸气！！”包厢里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颜奕滔面色却更加阴沉，林婉然方才带着哀切的眼神本就令他心烦，而现在她果断灌酒的样子更是扎眼。
林婉然麻木地把烈酒一瓶一瓶往口中倒去，一瞬不敢停。
因为她知道一旦停下来，喉咙和胃的疼痛就会将她灼烧殆尽。
最后一个空瓶被砸到地上，林婉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只记得伸手去抓眼前的那张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