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将抓到手时,支票却被颜奕滔一下抽走了。
“急什么?”颜奕滔嘲讽地指了一圈包间:“小姐们的份还没点呢。”
空掉的酒瓶被清走,新一轮酒水再次摆在林婉然身前。
全身血管怦怦直跳,头疼得仿佛要爆炸一般。
侍应生摆放酒瓶的声音不大,却一声接一声地砸在她的心上。
每响一声,都仿佛多给她套上了一圈绳索,紧紧勒住脖颈,不能呼吸。
林婉然只觉得绝望。
“快喝吧,林小姐。拿不到这支票,前面可就白喝了。”
颜奕滔还在为摧毁她岌岌可危的理智不断加码,心中除去快意,更多的却是愤恨。
林婉然,当年为了钱抛下他跟那老男人走的时候,你有想过会有今日么!
现在颜奕滔一想到当年的自己竟对这样愚蠢又拜金的女人痴心一片,他就觉得恶心的厉害。
林婉然微微颤抖着伸出手,抓起一瓶抵在唇边,却久久无法动弹。
喉咙已经在条件反射地排斥一切,即便是咽一口口水都疼得厉害。
可能食道已经被烧出伤口了也说不定,林婉然苦笑地想着。
她高高仰起头,强逼自己喝下,同时死死压制住反上来的呕吐感。
五感逐渐麻痹,周围的一切不再清晰,只有那持续偾张的血管不断提醒着自己的存在。
怦怦,怦怦。
会所冷气充足,林婉然却突然觉得好热好热。
她胡乱一扯,小巧的外衣落下,露出底下无袖裙遮掩不住的白嫩肩颈,又引起一阵骚动。
然而头晕的林婉然顾不得管这么多了,眼前一黑就彻底失去了意识,倒在颜奕滔怀里。
颜奕滔眸色一暗。
坐在林婉然另一侧的男人本和她隔着一人的距离,现在已经蹭到了林婉然身边。
颜奕滔阴郁地瞥了一眼那蠢蠢欲动的手,脸色难看地将昏迷的林婉然抱了起来,朝会所楼上的客房走去。
颜奕滔把林婉然扔在床上,转身拿起房间中备着的矿泉水。
一个失去意识、浑身酒气的人,颜奕滔毫无兴趣。
他要等林婉然清醒过来,亲眼看见她的反应。
颜奕滔随即拧开矿泉水的瓶盖,一瓶冰冷的水尽数泼在林婉然的脸上。
被泼醒的林婉然头痛欲裂,艰难的刚睁开眼,便直接对上了颜奕滔阴郁的眼眸。
“现在酒也醒了,开始伺候我吧。”
林婉然反应过来颜奕滔的言下之意,惊得瞪大了眼睛,放大的瞳孔中除了惊恐便只剩下难以置信。
“怎么,一张随便你填的支票还不够买你?”
林婉然抗拒的神色瞬间惹恼了颜奕滔,身体猛然逼近林婉然,强烈的压迫感让她一时喘不过气。
林婉然这才真切地意识到,大学时疼她爱她照顾她的颜奕滔,早已变了一副陌生模样。
羞辱还在继续,颜奕滔掐着她的下巴,语气满是讽刺:“装什么装,当年你为了钱连老男人都能伺候,现在又在这种地方工作,都当了婊子了还想在我面前立牌坊!”
林婉然强忍着泪水,当年的事另有隐情……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如何说起。
最后看着颜奕滔那带着恨意的冷漠目光,林婉然只能艰难地开口:“对不起,我不卖身。”
泼在身上的水将林婉然的衣服全部浸湿了,她紧紧咬住唇,抵御这刺骨的冰冷。
林婉然颤抖地开口,声音战栗:“颜奕滔……把支票给我吧。”
她知道,如果要了那张支票,颜奕滔对她的鄙夷就会再添一分。
可在现实面前,早已粉碎的尊严又算得了什么?
林婉然每天喝到呕吐赚来的钱尽数划进了债主的腰包,在飞速堆起的利息之前却不过是杯水车薪。
林婉然明白,如果不卖身,她一辈子也不可能从这里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