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小说 > 玄幻小说 > 玄门白娘子:小郡王的通灵妃 > 第4章 绣线缝人
白慕雪原是回院子拿卷绣线,不成想正遇到来人。
“家中有事,就不去贵府叨扰了。”白慕雪淡淡说道。
“诶。”那小厮伸手拦住白慕雪的去路:“白姑娘,这去不去,什么时侯去,怎么去,可不是您说的算。”
小厮冲身后马车招招手,一个人被扔了出来。
“白姑娘,对不住,他们用我娘的性命威胁我,我不得不说。”
阿黄显然挨了不少鞭子,冬日里的厚袄子都被打破,棉絮浸了血,在雪地里格外扎眼。
“是我拖累你了。”白慕雪上前搀扶阿黄:“先进去上药。”
小厮哪儿能答应:“白姑娘,听说你有个弟弟,您总不想让我们少爷请您弟弟回府喝茶吧?”
白慕雪冷漠地瞥了那小厮一眼,搀扶着阿黄继续往里走。
小厮正要上前阻拦,脚却像是被绣线缝在了地上,怎么用力都抬不起来。
“哎!哎?还不快来帮忙?”小厮喊道。
马车内外的杂役都跑过来,七手八脚地帮忙,帮着小厮硬从地上扯。
“不行,疼,疼,疼,疼!”
到底人多力量大。
小厮的脚终于脱离地面。
小厮抱着脚坐在雪地里哀嚎,不顾众人在前,脱掉鞋袜,就见脚心正在冒血。
脚底板上有七个针眼大小的洞,倒好像真的是被缝在地上一个样。
小厮和杂役都害了怕,杂役揪着小厮,低声说:“上回也是,手都没碰到那姑娘,就跟被针扎了一样,五根手指都是针眼。”
“这姑娘邪性,说是什么道姑,反正已经知道她住哪儿,要不咱们……咱们回去禀报世子?”
“这是怎么了?”小梨隔窗看到白慕雪,拿着大铁勺跑出来,见阿黄伤得不轻,忙着喊人:“孙哥?孙哥快来。”
孙焕然听到小梨的声音,兔子一样跑出来,见人这样:“快,送到里屋。”
“怎么了,怎么了?”白慕钊本来在净室里泡药浴正无聊,听见动静,恨不能从浴桶里爬出来。
“是阿黄,被人打了。”白慕雪知道自家弟弟的性子,抽空回他一句,又叮嘱:“别闹,先让孙大夫给他上药。”
阿黄心里愧疚得很,不停地道歉:“我对不住您,对不住您。”
“不关你的事,先安心上药,别让阿婆担心。”阿黄要脱衣,白慕雪不方便在里间。
她将钱袋递给小六子:“劳烦你,去成衣铺子给阿黄买套衣裳。”
小六子看着那鞭伤,气鼓鼓地问:“用我帮忙报官吗?”
白慕雪摇头:“暂时不必。”
小六子:“刑部的萧大人是我们先生的朋友,你不用怕告不赢。”
白慕雪冲他摇摇头,小六子没办法,只能先去买衣裳。
却说里间的阿黄衣裳被脱下,伤口惨不忍睹。
饶是孙焕然这个大夫瞧了都皱眉:“刑部上刑也不过这样了,这是谁家?天子脚下,这么滥用私刑,没有王法了吗?”
阿黄疼得“嘶”声不断:“惹不得,是闵安侯府世子,他姑姑是贵妃,表弟是太子,在京城里横着走的人,眼里哪儿还有王法?”
孙焕然觉得奇怪:“你怎么会惹到闵安侯世子?”
阿黄默了默,咬紧牙关说了句:“他抢了我的未婚妻。”
闵安侯世子闵鑫磊仗势欺人,见色起意,京里被他强抢的民女不知多少。
孙焕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薛湛在旁冷冰冰道:“你未婚妻叫什么名字?我去帮你抢回来。”
“不用了。”阿黄苦笑:“不是今日抢的,是前几日,而且她愿意去闵安侯府享福,她是自已跟着闵安侯世子走的。”
孙焕然没听明白:“那怎么你今日还能挨打?”
阿黄忍着疼说道:“他们想要找白姑娘,我不告诉他们地址,就一直打我。”
薛湛脸色微沉:“你把话说明白,闵鑫磊不是抢了你的未婚妻,怎么又要找白姑娘?”
“这个我可以说明白!”白慕钊隔着屏风,小.嘴叭叭地:“因为我和阿姐入京第一日,去买房子,遇到阿黄哥。”
“阿黄哥带我们看房子的路上,听说他未婚妻被闵安侯世子抢走,所以就去理论。”
“闵安侯府的那些下人,把阿黄哥往死里打,阿姐救了阿黄哥。”
“大概是那些下人觉得我阿姐长得好,跟闵安侯世子说了,所以他们就来寻阿姐了。”
阿黄面露苦涩:“都怪我,以后白姑娘安生不了了。”
“那你想多了,我阿姐厉害得很。”白慕钊敲着浴桶说:“只能说那位闵安侯世子以后安生不了了,敢惹到我阿姐头上,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白姑娘虽然厉害,但她到底是个女子。”阿黄担忧道:“听闻京城里一些官员家的女儿被他轻薄,都不得不去侯府让妾,更何况白姑娘这样的。”
“小兄弟,你们从外面来,不知道京城里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是跟皇权沾边的。你们要不赶紧走吧,趁着城门还没关,立刻出城去。”阿黄替他们拿主意。
“我们才不走,我阿姐也跟黄泉沾边,就看是他的‘皇权’厉害,还是我阿姐的‘黄泉’厉害了。”白慕钊乐呵地从浴桶里打水花:“好久没有这么上赶着去黄泉路的人撞上来了,好期待!”
孙焕然原本还有些担忧,但屏风后的白慕钊已经开始哼歌。
他又觉得自已的担心多余了。
薛湛突然问:“你阿姐经常遇到这样的事儿吗?”
“那当然,在兖州,人们都称我阿姐为‘白娘子’,这名字可是谁都能取的?不知道多少人惦记我阿姐。”
白慕钊话音一转:“不过,像闵安侯世子这样的,我们还是头一次遇上,到底是京城,出产的混蛋都这么别致。”
孙焕然和薛湛,阿黄这样土生土长的京城人,莫名其妙地被牵连了进去。
薛湛攥了攥手中的剑,又问:“那每次,你阿姐都是怎样应对的?”
“那就得看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了?根据对方的恶劣程度,区别对待。”
白慕钊略有些兴奋地说道:“阿姐答应过我,每次用的办法都不一样,这次对付闵安侯世子,一定很好看。”
“老孙,你这里没什么事,我先回趟府。”薛湛突然开口。
孙焕然手里绊着药膏,榻上躺着一个被打成一条条的人,浴桶里还窝着一个。
薛湛管这个叫“没什么事”?
中午包饺子,下午烧药汤叫有事?
薛湛对着孙焕然瞪大的眼睛,笑了笑:“我晚上住你这儿,总得回去收拾被褥换洗用品。”
孙焕然这才点头:“雪天路滑,是要趁着亮。”
小六子去隔壁街买成衣回来,听到薛湛这么说,眼巴巴地问外屋的小梨:“你们……晚上在这儿住吗?”
小梨瞪圆了眼,看他。
小六子被怒视,有些害怕:“我就是……好安排屋子。”
小梨气得红了脸:“我有自已的院子,当然是回去睡。”
小六子下意识地说了句:“你还用睡觉的吗?”
“我不用睡觉?我又不是夜猫子!”小梨寻摸着趁手的东西,眼瞅着要打他。
小六子忙钻进里屋,送成衣去了。
薛湛握着剑,从里头出来,深看一眼白慕雪,离了松寿堂。
白慕雪心里想着事,也没顾得上,只当他那一眼,是警告她,不要乱来,别伤害孙焕然。
倒是小梨乐呵呵地说:“晚上吃辣锅,小郡王早点回来。”
薛湛点头,笑着应道:“一定。”
阿黄的伤处理起来很耗费功夫,白慕钊药浴完毕,换好衣裳,小六子把泡过的药汤清理掉,浴桶都刷干净,阿黄才像是裹粽子一样被裹出来。
阿黄忍着疼,用衣裳将伤处裹得严严实实。
“你换了衣裳,且阿婆那么细致的人,你瞒不过她。”白慕雪知道阿黄的心思:“我给阿婆送个信,就说我才住过来,给阿钊治腿,诸多不便,留你在我这儿帮忙,可好?”
“那再好不过!”阿黄高兴地忘记自已身上的伤,弯腰就要拜,只剩下“哎呦”两声。
等阿黄缓过神,又迟疑:“侯府的人,会不会去找我娘麻烦?”
“我让小黄守着阿婆。”白慕雪拍了拍手中的绣花绷子,上面一只黄雀扑棱着翅膀,一跃而起,围着阿黄头上绕了一圈,转头飞了出去。
孙焕然,小六子看傻了。
等小六子回过神,巴巴凑到绣花绷子前,那象牙白的滚雪细纱上头,只剩下一根褐色树枝,几片叶子而已。
“没了?”小六子甚至上手摸了摸,看着周围的人。
小梨和白慕钊一副瞧傻子的模样瞧他:“飞走了,自然没了。”
小六子还在找认通感,他看向阿黄:“你看到了吧?”
阿黄点头:“白姑娘太厉害了,这下不用担心了。”
“不是。”小六子凑到孙焕然跟前:“先生,他们就没有一个人觉得神奇吗?不过是绣花绷子上的一只黄雀,就那么一拍,就活了?”
孙焕然这会儿也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毕竟小梨那么个大活人都活了,更何况是一只鸟儿。
“不是说晚上吃辣锅?你去东头阿木家,看看有新鲜的牛羊肉没,买回来些。”孙焕然吩咐。
“再买几个烧饼回来,给阿黄配汤吃,他吃不得辣,也不能吃牛羊肉。”孙焕然又叮嘱完,问小梨:“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小梨想了想:“多买些猪肉吧,这天气正好让腊肠。”
孙焕然拍了拍小六子:“听到了?赶紧去。”
小六子觉得自已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是没人听他说,他又不敢跟别人说,憋在肚子里好难受。
正好他拎着一兜子肉和烧饼回来时,薛湛正从马上下来,将马儿往松寿堂后院里牵。
小六子忙着几步赶上去:“小郡王,我跟你说……”
小六子抬头,正看到薛湛眼角的淤青。
小六子“嗷”地一嗓子:“谁!这么大的胆子!”
竟然敢对小郡王下手,还打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