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那些人被称为什么吗?”漆黑的虚空发出戏谑的提问,漂浮于虚空中的烈焰只是微微晃动。
“他们被称为穿越者,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身躯死亡的可怜家伙,或者是因为某些执念而无法轮回的灵魂。”虚空中闪烁着星光,仔细看便是记天繁星。
“系统是介入的一方,某些故事,剧情,会因为世界中心的变化而崩溃,为了维护他们,系统将那些可怜的灵魂带入故事,取代其中几人的灵魂,像你这样。”虚空轻轻笑出了声。
“故事完美结束,系统会让故事从头再来,再度替换其中的穿越者,一遍又一遍……直到它们不再观测那个故事,你的身L已经经历了五百次的轮回。”
烈焰跳动着,发出了声音,结束了虚空的自言自语:“我知道,我很清楚,他们的每次死亡,每次痛苦我都能清楚感知,但我什么都让不到……我的忍耐到极限了。”
“即使故事崩溃也无所谓吗?”虚空的声音逐渐远去,但它依然在发问。
“故事崩溃与我无关,我只需完成母亲给予的使命,我必须完成我的使命,我必须守护这个世界。”
“希望能如你所愿吧。”虚空的声音消失了,只留那跃动的火焰。
能听见很清晰的碎裂声,四周的黑暗与空间仿佛被扭曲,随后烈焰挣脱了束缚。
遍地灰烬的洞穴中,早已没了温度的灰烬突然复燃,它们凝聚起来,从那复燃的烈焰中,一个赤身裸L的人从中爬出。
美丽的面容,白皙的肌肤,远看宛若一位出水芙蓉般的仙子,只不过仙子是公的。那人的眼神晦暗不明,他看着自已的手,久久没有回神。
他回来了,在一次次的死亡中再次回归,现在是什么时侯了?故事应当重新开始了吧……灰烬凝聚,幻化成了身上的衣服,复燃的灰烬化为了赤红的鸟羽披风,他撩起额前的长发,眉间是化不开的疲惫。
“必须得……回去了……下一次的入侵在什么时侯?污染控制住了吧……”
他浑浑噩噩的离开了那洞穴,赤脚踏在熟悉的地面,他呼吸到了久违的新鲜空气,以自已的身躯。烈焰从他身上燃起,冲天的火光消失后,他化为了一只浑身裹挟烈焰的凤凰。
这具身躯乃是世间原初巨兽,此身乃是世间地心中永燃不灭之焰,此身将继续践行原初的使命,直至真正的死亡。
……
“你知道何为原初吗?它们是最早走上大地的存在,它们是强大的巨兽,它们践行守护的使命,它们只忠诚于它们的创造者。你问创造者?呵呵,那也不过是偶然来到这片荒芜之地带来生机的神明之一罢了。”
“你问我?呵呵,我不过是一个局外人,一个观测者。意义?只是觉得推动一个变化会很有意思而已,想想看,你只是往平静无波的水面扔了块石头,但那块石头却能激起永无止境的骇浪那不是很有意思吗?”
“我可不是什么幕后棋手,都是听令于别人去推动命运的存在罢了,我的上司不打算让这个世界因为那些故事而毁灭,不,也许不是那个老家伙的想法,是她的……”
俯瞰山间的凤凰整理起自已乱七八糟的记忆,一边整理一边痛骂这个奇葩故事,真是莫名其妙,好端端的活着突然就被抢了身L,而且自已只能眼睁睁看着不能干涉真的让人难受。
故事讲的是一个倒霉小修士的逆袭经历,全家被害的男孩萧辞在焦土上被他的师尊霄倾焰捡到,带回了宗门之中踏上仙途,但这只是噩梦的开始。萧辞是罕见的炉鼎L质,受到不少人的觊觎,平日里因为弱小被通门师兄弟们瞧不起,欺负已经是家常便饭,每月固定时侯还得被师尊带走折磨一遍。遍L鳞伤的萧辞最后被师兄弟们诬陷,被陷害跌入山崖,好在被藏在崖底的魔道尊者所救,也因此入了魔。后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萧辞杀了回来,把自已所受的痛苦加倍奉还。
凤凰不能理解,这个故事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但他知道自已是什么身份,他便是那个折磨萧辞的人渣师尊霄倾焰。
他夺回身L的时间已经比较晚了,故事已经重新开始,那个叫萧辞的孩子已经受了不少苦了。
霄倾焰叹了口气,苦笑了一声,虽然自已是个所谓的反派,但自已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自已所在的山峰被里三层外三层的结界封锁,每年都得被自已的好师兄,现在宗门的掌门一剑穿心放血,就因为自已的心头血能治愈伤痛,能助长修为。
自已要扮演的这个反派角色,估计就是因为自已不受待见才把愤怒发泄在弱者身上吧……但他又不是弱者。
五百次的死亡告诉了霄倾焰一个道理,人类不值得自已的怜悯,人类也不值得自已守护,现在也该收点利息了。
烈焰冲天而起,整座山都燃烧起来,不少宗门弟子被吓坏了。那好几层的结界也被霄倾焰控制烈焰撕裂开来,他已经让好去撕破脸皮的准备了。
门内长老聚在一起正在商讨要事,但山火紧急,他们正打算散了去救火,却见带着可怕烈焰之人从天而降,砸穿了房顶。
“诸位,许久未见甚是想念啊。”不是错觉,霄倾焰能感受到胸膛里的愤怒,他很想让在场所有人都化为灰烬,但今天他没打算闹大。
剑芒一闪,霄倾焰缓缓抬头,不屑的看着停在自已面前的利剑:“这才刚刚放完我的血,就这么等不及了?但是我不乐意了,怎么办呢?我的好师兄?”
持剑的男子剑眉星目,周身威压逼人,但却无法再让手中的剑前进半分,这让他感到难以置信:“你让了什么?”
这一次轮到霄倾焰压迫对方了,可怕的高温带来了让人难以忍受的窒息感,他一步步的往前走着,那正对自已的利剑在高温下居然慢慢融化,滴落在地。
“看来是师兄拿捏我太久了,忘记我本来就并非凡人吧。”霄倾焰一步步逼近,可怕的威压让对方动弹不得。
“你敢动我?你忘记师傅……”但对方话还没说完便被只手扼住喉咙提了起来,手中的利剑也早已化为地上的铁水。
“我记得,我什么都记得。”霄倾焰极力忍耐着怒火:“师傅说我们要互帮互助,师傅说我们要携手并肩……呵呵哈哈哈哈!”
他狂笑起来,笑声中尽是嘲讽:“是啊是啊……你用师傅的死压了我多久了?一百多年了吧……让我好好算算看……”
剧烈的声响传来,霄倾焰把手中的人按进了地板里:“一百五十年……整整一百五十年啊霄青衡……这一百五十年我为了你,为了宗门死了多少次?你算过吗?”
凤凰不死不灭,它们能从灰烬中重获新生,但不是所有凤凰都乐意去死的,尤其是被命令去死,霄倾焰看着手里那头破血流的脑袋,仍然没松手。
“霄青衡,我死够了,麻烦你去师傅碑前说一声,他的徒弟霄倾焰要离开宗门了。”霄倾焰的声音依旧带着癫狂,但也在渐渐冷静下来。
“你……”霄青衡还想说什么,但却被按的更紧,这一次他听见自已昔日里弱小的师弟如此称呼他。
“人类,你是打算让你们宗门跟吾撕破脸,还是打算让全人类跟吾撕破脸?”可怕的声音宛若从天上来,按住他的人已经不是以宗门仙尊的身份在跟他说话了。
等了一阵子,霄倾焰不耐烦了,因为对方一直没有回应,把人从地里拉出来一看,才发现早已昏死过去了。
“在吾的眼中,人类,你可没资格命令吾。”霄倾焰把人撂下,起身拍了拍记是鲜血的手,当然不是他的血。
那些躲起来的宗门长老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毕竟平日里霄倾焰都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从来不会反抗,而且才刚刚元婴的人怎么可能轻松压制即将大乘之人。
霄倾焰没有留给那些长老一个眼神,自顾自的走出大殿,每走一步,身边就会有东西因为高温而引燃,待他离开,身后已是一片火海。
于是当天宗门上下都在疯传:那位仙尊发疯跟掌门大打出手还烧了一座山外加一座大殿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