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在扒皮帐内,这回认为自已是定死无疑了,大约在二更天左右,忽听外边有急促的脚步声,猛然间从外边走进两个人来,当时把程咬金吓了一跳,他稳了稳神,又仔细一看,头前是个番兵,穿青挂皂,脚下穿的是牛皮靴,一走道“嘎吱,嘎吱”直响。两只手捧着个坛子,坛子上边用块红绸子蒙着,后边跟着的这个人,腰中挎着一口宝剑。
“啊!”程咬金当时就吓直眼了。这俩一定是来杀他的,带着宝剑来的,这个坛子是干什么用的?是开膛接血的,程咬金真有点害怕了。他的心呢“嘭嘭”直跳。等这两个人走到跟前了,借着这蜡烛的光亮一看,他认出来了,不是别人,正是周衡。
周衡用手一指,叫那个兵丁把坛子放在一个破桌子上,然后一摆手叫兵丁出去,周衡慢走几步凑到程咬金的面前说道:“程老千岁,让你受惊了!”
“喝!”程咬金一听这话,这气就不打一处来,随即骂道:“小兔崽子,都是你出的坏道,又要开我的膛,又要摘我的心,现在你又跑来,给我道受惊来啦!你这真是猫哭耗子——硬装假慈悲。”他骂完,理也不理他,气哼哼地把头就扭过去了。
周衡一看程咬金气得够呛,又把脸转过去了,他便绕到他的面前说:“老千岁还生气呐?”
“哼,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小事一桩。”喝,程咬金还装作记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呀,他的心,都快蹦出来啦!
周衡笑了笑,上前一伸手,就去给程咬金松绑绳。一边解着绳扣,一边说:“老千岁,叫你受委屈了,快,先活动活动麻木。”说完又给程咬金拽过一把椅子来,说:“你先坐下休息一会儿,我给你送来一坛子好酒,看,这里还有好菜,我陪你喝两盅儿,也好给你压压惊。”
“住口,姓周的,我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你有话直说吧!要想把我怎样,开膛摘心吗?”用手一指他的胸口,“来,你就快动手吧,不用假惺惺的,这你骗不了我!”程咬金瞪大眼说。
周衡面带笑容地说:“程老千岁,你想的太多了。我怎会忘记你的救命之恩呢?古语道:‘受人点水之恩,必得当涌泉相报。’当初我去中原的时侯,是你救过我,要不是你,我这耳朵早就没了。我的命可能也没了,这些事我忘不了。先别提这些,你先喝点酒,消消气,来来来,等你喝足吃饱,再稍休息一会儿,然后我好放你走。”
“什么,什么,什么?你放我走?啊!送我上西天哪!别来这套啦,我明白你的意思,叫我喝点酒,喝的迷迷糊糊地,你好给我开膛,是不是?也好。看起来,你小子还有点人心。叫我喝迷糊了挨刀,我少受点儿罪,不知不觉的就死了。行,好,酒在哪儿,快拿来,我喝,也不辜负你小子的这点孝心。可有一样,我从来明人不作暗事,我喝完酒死后,到阴曹地府我也要到阎王爷那告你去,我死后要带着小鬼来抓你。酒呢?快拿来!”
周衡急忙把酒坛子搬过来,放在他的眼前说:“酒在这儿,”又把一包牛肉给他摆在面前说:“肉在这儿,你就快喝吧!”
“哼,不吃白不吃,不喝白不喝,临死也落个饱死鬼,不能饿着肚子走啊。”程咬金嘴里说着,就把酒坛子口打开了,这股酒香味就出来了,程咬金一抽鼻子,嗯,这酒真香啊!
爱喝酒的人,特别爱闻这种酒味儿,一闻到这个味儿,就引起馋虫来了。
程咬金一闻这酒香味,馋的他直咽唾沫,也不知道是条件反射呀怎么的,当时就觉着这肚子饿了,“咕噜——”直响。他伸手打开这包肉一看,嚯,是一大块牛肉,也没有刀子切,心说:干脆吧!拿起来啃吧!你看他拿起来牛肉,就啃了,真是饥不择食呀!先吃几口牛肉,然后抱起坛子,一仰脖,“咕嘟,咕嘟”又喝了一气酒,他是连吃带喝紧忙活。
周衡在旁边看着程咬金这个样啊,也不敢笑,忙劝道:“老千岁,慢点吃,慢点喝,别噎着。”
“不着急,你是不着急呀!我这肚子早就饿的受不了啦。”程咬金一边说着,一边还是不住嘴地连吃带喝。你别看他连吃带喝,他这里可不是滋味呀。一会儿,就要去见阎王爷了,他这心里还在不住地琢磨着,脑子一会也没闲着。他想:这小子究竟想干什么呢?嗯!有了。也不知程咬金今天为什么这么聪明,他想完之后,心里好像有了底儿,嗯!明白了,大概是这么回事,我就给他来个这么这么办。
看程咬金酒喝的挺急,咕咚咕咚的,其实,他也会装蒜。喝了一阵子,他把坛子往旁边一扔,将肉往前一推,两个胳膊往上一放,脑袋枕着胳膊说道:“哎呀,太累啦,歇会儿再吃再喝。”说完他就趴下了。
周衡看着他这个可怜相,也很通情,站起身来,在帐中踱步。他等着程咬金,歇一会儿再吃再喝!等了一会儿再一看程咬金,嘿!他睡啦!
程咬金好像是借点酒气儿,真睡了,他这一睡不要紧。他这呼噜可就来劲了。大呼噜套着小呼噜,打的特别地响,真是鼾声如雷呀!
周衡心说:你看这位,真是没心没肺,吃饱就睡,还真吃得饱,也睡得着,这是什么时侯,怎么还有心睡上啦。
程咬错了,打一辈子雁,反被雁啄了眼。左车轮完了,我也完了,办不成金不仅打呼噜,而且,还咬牙放屁,巴嗒嘴,说睡话,打梦锤,站起来翻身,是全套的,他的毛病可大啦!睡着睡着,他还嚷起来了:“嗯——哎——行了,行了,你呀,别说了,我明白,哎,我这一辈子,嘿!周衡这个兔崽子,我都恨透他了,怨我瞎眼,看错了人。”他一边说着这没头没尾的睡话,两只手还直拍自已的前胸。
周衡一看程咬金作梦,在说睡话,他侧耳往外边听了听。
外边还有几个人,都是谁呀?是大元帅左车轮带着几个知心的近人,正在外边偷听呢!里边程咬金喝酒哇,说的话呀,全都听见了。又听程咬金喝着喝着喝累了,歇一会再喝,都觉着有点可笑,一会儿又听见他打呼噜、说梦话,有的听不太清。左车轮用手挑起帘子,冲周衡一招手,意思是叫周衡出来。
周衡在里边直摆手,那意思是不让左车轮进来,又冲外一挥手,是让左车轮先出去。他们正在比比划划的打哑语,就在这时,忽然听见程咬金喊道:“左车轮!”
吓得左车轮一转身赶紧就出去了。左车轮心想:程咬金不是睡着了吗?他怎么会发现了我呢?再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又听程咬金接着说:“左车轮,你是狗熊,狗熊,可惜我一片真心,完了,完了,唉!了。”
“噢!”左车轮听明白了,程咬金是在说梦话,他没看见我。刚停了一会儿,又听程咬金哭上啦!
也不知程咬金的眼泪,来的怎么就那么快,咧着个大嘴还真哭上了,嘴里嘟嘟囔囔地说:“夫人呐,我寻思再见不着你了,没曾想还能见上一面,这回,我完了,都怪徐三儿呀!报仇,一定找他报仇——”说完又呼呼地睡上了。
周衡看他又睡了,慢慢地走到程咬金跟前叫道:“程千岁,你怎么啦?喝多啦?”
“嗯……”程咬金又把脑袋调了个个。
周衡用手推了推程咬金,小声叫道:“老千岁,老千岁,你快醒醒,快醒醒。”
“嗯,干啥?”程咬金似醒非醒地问了一句。
“瞧,你的酒量这么大,喝这么点酒就醉了?”
程咬金睁开眼,“巴嗒巴嗒”嘴嗯了声问:“几更啦?”
“啊!二更多了。”
“怎么,我刚才是睡着了吧?”
“嗯,大概是。”
“刚才好像见着我的夫人了,哎!真憋气。姓周的,不管你让我吃饱再宰也好,还是你小子良心发现也好,别看你给我送来酒和肉,反正我也是恨你,因为你不是东西。我老程最倒霉,倒霉就是在交朋友上,不认识真假人。嗯,瓦岗寨我们磕头的三十六友中,我有那么多不对心的,这些朋友里,没有几个有良心的。徐三儿,徐茂公,他最坏,我们俩是针尖碰麦芒,死对头。唉,没想到,我把左车轮看的那么高,结果,我还是错了!他却是个狗熊。”
周衡安慰程咬金:“程千岁,我知道你的心里别扭,那你就都说出来吧!说完了,心里也许好受些。”
“说什么,我就说你,你小子最孬,都孬出花来啦!”
说得周衡直“吭哧”,“嗯,啊……”
“我看你是帮虎吃食,不,是帮狗吃屎。人家要杀我,‘咔叭拉嚓’,脑袋瓜子搬家,多痛快呀!我也少受罪呀!可你说,这样太便宜我了。你倒好,损招倒不少,唉!要给来个开膛摘心,还要喝我的人心汤!你说,你缺不缺德,你比左车轮还缺德!我对左车轮献真心,他不信,那是他不认识真假人;你呢?我对你呢,你是看见的,这你是知道的吧?行啦,别说了,不管怎么样,在我临终前,你还给我点酒喝,还算不错。”程咬金接着说。
“程千岁,现在我什么也不和你解释了,刚才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你赶快吃饱喝足,我好放你走!”
“哼!放我?你放我也不走。”
“啊!放你也不走,那你在这干么?”
“你放我干么去?让我押运粮草去?等我把粮草押来,左车轮把粮草劫去,他只要粮草不要人,我怎么办,我回家去?你倒灭不了大唐,将来我全家都得被抄斩,还得落个乱臣贼子之臭名;我回牧羊城?徐三非把我杀了不可。得啦,我哪也不去了,千不怨,万不怨,就怨我看错了人,错把左车轮看成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了。这就叫让茧自缚,这一步,就算是我上绝路了……”说着他把酒坛子举起来,“咕咚,咕咚”又喝上了。嘴里还说:“姓周的,你们就动手吧!”又喝了一气酒,“啪嚓”一撒手,把酒罐子扔在地下,掉了个粉碎。伸手又抄起啃剩下的大块牛肉,“嗖”照周衡的脑袋砸来。嘴里还骂着:“你个小兔崽子,你就让我吃这东西,也太瞧不起人啦!也不把肉给切一切,让我啃,我是狗哇?我先砸破你这个狗头。”
看样子,他还想找酒坛子砸周衡。可是,酒坛子摔碎了,不能再砸了,酒洒了一地,他一瞪眼问:“酒呢?没酒啦?快快拿酒来,拿酒来呀!为啥不让俺喝足,酒喝不够,实在难受,快拿酒来呀!”
周衡始终不动肝火,一个劲地说:“好,你莫着急,我这就叫人给你拿酒去。”
“嗯,快拿来,我非喝死不可!”
“程千岁,你这是何苦呢?我可是真心地放你走啊!”
“放我,我也不走,我就死在你们这,我死了也露脸。”说着话,他又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大声喊,什么都说,就像疯了似的,他便折腾起来了。他这一折腾可不要紧,因为他白天到番营一直闹到现在,也真累坏了,再加上空肚子喝酒,吃牛肉又不太烂,他这胃可就受不了啦。“哗——”吐上了。吐完了,程咬金觉着头发晕,一头趴在桌子上,就不动弹了。
周衡到跟前推了推程咬金,推也推不醒,赶忙叫来那几个兵丁,他们几个人,搀扶着程咬金来到周衡的寝帐。放在了床榻之上。程咬金躺在周衡的床上,觉着舒服多了,不大一会又呼噜上了。
周衡见程咬金又睡着了,他命兵丁把左元帅请来。
左车轮带着几个心腹之人,来到周衡的帐内,一进门就小声地问:“哎,怎么样?真睡啦?”
“啊,真睡了,左元帅,你看怎么样?”
“唉,看来是把他冤枉了,他来找我是真心。”
“现在看来他是真心,要真是这样,那可就太好了。”周衡说。
“嗯,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咱就按咱们原来的打算去办。”左车轮说。
“好,到时侯,大功一定告成。”周衡记有把握地说。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有时高有时低,可是,程咬金大部分都听见了。
程咬金不是睡着了吗?没有,不但没睡着,有时他听不大清说话的时侯,他就打小呼噜,而且还侧耳细听。
你想,程咬金不管多么没出息,在这个时侯,也不能睡大觉啊,他干啥来,还不知道吗?别看他呼噜打得那么响,可他的眼睛瞪得比灯泡子还大。细心的听着,有时实在听不清楚,他就使劲儿打呼噜,反正也是听不见了,也不能叫你们听清楚。这就叫瞪着眼睛打呼噜,诚心捣乱。
要说程咬金哪,他是粗中有细,他听见周衡和左车轮的对话,心里就明白了八九。心说:好兔崽子,你们还想骗我?这回,不定谁把谁骗了呢?我老程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他心中这样琢磨着,可是他也在默默地叮嘱自已,千万多加小心,可别让这俩小子看出破绽来。想到这里,他便佯装“哎哟”了一声说:“哎哟,水……”
左车轮一听他要水,一回手就从桌上给他倒了一碗水,要亲自递到程咬金跟前。
周衡赶忙就接过来了,到床前用手一掫程咬金的脑袋,把水碗放在他的嘴边,他“咕嘟、咕嘟”就把水喝下去了,周衡忙问:“程千岁,怎么样?好受些了吧?”
程咬金“哎哟”一声,慢慢睁开眼,惊问:“啊!这是哪儿呀?”
程咬金的眼睛已布记红丝,因为多日来,在牧羊城里被困没有休息好,到了番营,又折腾到现在,虽然没睡觉,眼睛还是眯着了,他刚一睁眼,所以两眼通红,他问了声这是在哪?
“老千岁,你是贵人多忘事啊!这是我们北国兵营,你在我的寝帐之中,老千岁,你看谁来了?”
“啊!左车轮。”程咬金抬头一看。
“程老千岁,你不要动,好好休息,怎么样,酒劲儿过去了吗?头还疼吗?”
“哎,我说左车轮,啊!姓周的,你们这是干啥?怎么还不给我开膛啊?快开吧!我早就活腻了。”说着话,就想从床上起来。
周衡一把将他按下了说:“程老千岁,你别起来,趴着吧,请你小点声,别这么大嗓门儿,老千岁,你来我们番营的所作所为,我们都清楚了。说明你对左元帅是一片真心,我们元帅这回也相信你了。”
程咬金装傻似的:“什么,左元帅,相信我了?”
他这一问,周衡和左车轮都高兴了,周衡说:“老千岁,你把调运粮草的公文拿出来给我们左元帅看看。”
“怎么,你们真的相信我了,为什么?”程咬金装作迷惑不解地问道。
“老千岁,你不要见怪,两国开兵打仗,都是各为其主,我们不得不防呀!恐怕你是假的,因此,我们才对你来了个试探!”
“试探!怎么试探?”
“已试探完了。”
“啊,怎么试探的?”
“老千岁,昨天晚上把你绑在扒皮帐,就是想吓唬吓唬你,不想杀你,叫你喝些酒,为的就是叫你酒后吐真言。你确实说出了真情实话,让你受惊了,千万别见怪。”
“啊,我昨天说什么啦?”
“你这个人哪,嘴快心直,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句句说的都是实情。我们确实相信程老千岁的一片真心。你就把调运粮草的公文拿出来给左元帅看看。”
“这是真的?”
“真的,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们吗?我们是真的相信你了!等你把粮草押运回来,我们去迎接你。这全是实言。”
“是真的,这回我老程也不枉自来一趟啊!”程咬金眼泪来的还挺方便,说着说着两眼一挤咕,这眼泪还真掉下来了。
他这一掉泪呀,左车轮和周衡都有点儿受不了啦!忙说:“老千岁别见怪,都怨我们昨晚不该试探你,真对不起,实在是委屈你了!”
“不,不,你们这是对我的试探,我怎能怪你们呢?既然你们相信我,咱们可就是一家人啦,你看!”说着话,他就把押运粮草的圣旨取出来说:“不是公文,比公文还厉害呀,是皇王圣旨!”
周衡接过圣旨,就递给了左车轮,左车轮接过来看完圣旨说:“这太好了,老千岁,你的心眼太实了。只要你把粮草押运回来,我听你的吩咐,你说怎么干,咱就怎么干,来它个里应外合,一举成功,你的仇人都是谁,我一定替你报仇。”
“好,咱就这么办,等我把粮草押运来,你们就去劫,我假装败回牧羊城去,最好,你们多少的给我留点伤,这样,我败回城,他们更不能犯疑。不管他们怎么处治我,也不能杀我,只要有我这条老命,我就豁出去,想法在阵前定好日子,我把城门打开,你们带兵就杀进城去,叫唐王李世民束手被擒。但有一件,你们抓住徐三徐茂公得交给我亲自发落,他是我最大的仇人。我最恨的就是他。”程咬金说。
“行。”左车轮应道。
“第二条,事成之后,大唐灭了,不能叫赤壁保康王进中原,还让他在北国当皇上,你可进中原当元帅,为什么呢,说实话我是冲着左元帅你才这么办的,不是为康王玩命的,你是英雄,在中原不能伤害我国的百姓,你能爱民如子,中原百姓就会拥护你,这样,对我也好哇。我怕赤壁康王让不到这一点,他对老百姓不好,我就成罪人了,得落个骂名千载。再者说,我就是看你好,将来你对我也会错不了,我也不想再让官,可是,你也不能不管我呀?我虽然不是官,也得让我享不尽的荣华福贵呀!你说对吧?话又说回来了,不让康王进中原,对他也好,他现已年迈,到中原不服水土,一旦生病,不是更不好了吗?”
程咬金真是个老滑头啊!他说这些话,不光是给左车轮打溜须,他是刚才装睡觉的时侯听左车轮和周衡“嘀咕”的话里话外分析出来左车轮有这个野心,所以他才敢这么说。
这真叫程咬金猜对了。原来左车轮和赤壁保康王不和睦,康王倒是挺信任左车轮,叫他挂了元帅。左车轮半个眼里也没有看起康王,他认为康王不能文、不能武、既无德、又没才,根本不应该坐这个王位。这次犯中原,他就有篡位的野心,等时机一成熟,赤壁保康王,你就靠边站吧!要让中原的皇上,还得是我左车轮。所以,他鼓吹康王发兵侵犯中原,夺取大唐江山社稷。这件心事,只有周衡知道,他和周衡好得像一个人似的,俩人只多一个脑袋,周衡也是他最得意的助手。他很需要像程咬金这样的人,他认为,程咬金是难得的大英雄,牧羊城外一战连斩我三员大将,而只用了两三个照面,此人也太厉害了!真是武艺高强啊!有这么一员大将投靠他,他太高兴了,特别是要夺中原的江山,程咬金更有用了,一切一切都需要这么个贴心之人。所以,他一心一意地想收服于他,可是,又不放心,昨天在帅帐内要杀程咬金那也是假的,他想要试试程咬金的胆量如何?他一看程咬金把生死置之度外,无有半点惧意,就更加喜爱他了。正好,周衡来了,两个人订了条计策,让他酒后吐真言,就把程咬金推到扒皮帐去了。
现在程咬金提出这么两条要求,而且又把左车轮说的这么好。可把左车轮乐坏了,心里美滋滋的,真好像他的美妙幻想已成事实一样。他用眼看了看周衡,两人相互点了点头,左车轮微然一笑说:“这两件我都答应,不用和赤壁保康王说,我就让主了,我说话一向是算数的,到那时,一切都按你说的办。”
程咬金一听,心说:好兔崽子,你的野心还真不小呢。还想当皇上,你让梦去吧!我先叫你美一会,想罢冲左车轮说:“要是这样的话,我不能在营中久呆,我现在就走,咱就把这两条定死啦,可不能变。”
“程千岁,你就放心吧!就是你变我也不会变的。”左车轮说。
“程老千岁,你想几时动身?”周衡问。
程咬金看了看外边的天还不亮,他才说:“等天亮了我就走。”
“程老千岁,晚走半日不迟,待天亮后,我在大帐设宴款待于你,也算给你送行,明日见着众将,你就这么这么说,我就那么那么说,你看如何?”左车轮说。
“好,咱就这么办。”
左车轮一声令下,在大帐之内拉开桌子凳子,命大摆酒宴。
程咬金坐在正当中,左边有左车轮,右边有周衡陪着,记营众将都到了。左车轮起身说道:“众将军,今天有大唐营程咬金程老千岁前来归降我国,他愿去白狼关为我们押运粮草,我们祝他一路顺风,今设宴为他送行,众位多敬他几杯,但有一条,此事不可宣扬,如有走漏风声者,定斩不饶。”
左车轮的话还没说完,就听有人大喊一声:“程咬金,你走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