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唯独没有她父亲的尸体。
父亲在那场任务之前就先写了离婚书，所有人都说沈父是早有规划，是叛徒，但唯独他们一家三口不相信。
还记得小的时候，她坐在父亲的肩膀上，看着升旗的时候。
父亲指着那一抹飘扬的红旗，眼神坚定对她说：“菀瑜，这面红旗代表着正义，勇敢和无私，将来无论你从事什么职业，都要像这枚红旗一样，坚定不移，永远忠于我们的国家。”
她不相信从小这么教导她的父亲会背叛警局。
她的母亲为了证明父亲的清白，到处收集证据，在一场任务中也牺牲了。
她和哥哥两人从小的愿望就是报考警校，重启父亲被封存的警号。
这些年，她也和母亲一样搜寻着当年的证据，可到了某个串联点，所有的线索就消失了。
冥冥当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中操控着一切。
从小到大，程菀瑜最害怕的就是，有人围着她骂：“小叛徒！叛徒的女儿，DF的走狗！”
那时程慕风和齐禹浩都会挺身而出，保护她，赶跑那些小孩。
齐禹浩明明知道这件事是她内心处最隐秘，最痛苦的存在。
如今却毫不留情，也像当年那些人一样，用这把刀戳向了她。
程菀瑜身子颤抖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你当年明明说，相信我父亲的！”
齐禹浩看着她破碎痛苦的模样，不知为何，敛了眸子，沉默下来。
局长看着这一幕，声音严肃：“你们两个先出去，程慕风的处罚，我会仔细斟酌。”
两人出了办公室。
齐禹浩没有和程菀瑜说话的意思，径直要离开。
程菀瑜忍不住拦住了他：“齐禹浩，这些年在在你心里，是不是从来没有相信过我们家，相信过我父亲不是叛徒？”
齐禹浩听着她质问的般的语气，语气更冷：“重要吗，事实而已，连程姨都没能证明你父亲的清白，你还在执着什么？”
说完，他不再管程菀瑜煞白的脸色，径直离开。
这一天下来，程菀瑜的心都是紧绷的。
冬日里的夜总是来临的特别快，临近下班时，天空已然漆黑。
程菀瑜拖着沉重的步伐，回了家。
哥哥还在禁闭，家里竟然显得有几分冷清。
从前，他们一家四口，每天晚上她会和哥哥坐在沙发上等爸妈回家。
后来只剩下她和哥哥了，再也等不回爸妈了。
现在变成她独自一个人，等着哥哥。
她看着这虽然破败，但依旧整洁干净的房子，只觉得空洞而寂寥。
程菀瑜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间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硝烟弥漫，枪声四起，程慕风身着笔挺的警服毅然决然地穿梭在混乱中。
忽然他身形一颤，缓缓倒下，鲜血在他的身后蔓延开来。
程慕风看着她，染血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笑：“妹妹，保护好自己。”
她拼命奔跑过去，想要接住程慕风，却只抓到了一片虚空。
程菀瑜猛的惊醒，脸上满是泪痕，梦中恐惧的余韵还未消散。
一整晚，她都在恐惧和不安中煎熬，不敢再入睡，害怕再次陷入那样可怕的梦里。
翌日，程菀瑜来到警局，刚到办公室门口，里面就传来了声音。
“齐队，骆城可是那帮DF的老窝，程慕风被紧急调去那，必定危险重重，还有可能九死一生，真的不用告诉程菀瑜吗？”
程菀瑜脚步一顿，脸色瞬间煞白。
下一秒，齐禹浩冷淡的声音响起：“不用。”
这一刻，周围所有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不见。
齐禹浩的话和昨晚在梦里哥哥倒下的身影，反复交叉在程菀瑜脑海里回荡。
从脚底升起的寒意，一点点凝聚，要将她侵蚀入骨。
程菀瑜攥紧了手指推门进去，看向齐禹浩：“齐禹浩，我父亲不是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