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村落似有若无随着微风弥漫烟火气息,空气中夹杂着阵阵咸腥。
须臾之间,浮生牵着驴子寻路至最近的村落车门,也为正门。
巍然矗立木制的牌楼上,“苍禹村落”四字,笔力遒劲,宛如天边流云,随风轻舞,自有一股不羁之风。
这小小的江家渔村牌坊,竟显大家风范,看来此处不可小觑。
“姐姐,你身后这位公子为何趴着坐驴子?”
忽见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小女孩,如通林间小鹿蹦蹦跳跳跑来,好奇的打量驴背上的黑衣人,疑惑发问。
浮生听闻掩唇轻笑,“此乃公子之雅趣,无需理会,妹妹叫什么名字?为何独自在此?”
小女孩眨巴着大眼睛,记脸好奇之色,看了看黑衣人,又望向浮生那如凝脂般细腻的脸庞,
乖巧回答:“我名唤江渔。爹爹和哥哥出海撒网了,留下我与娘亲在家中。”
“那我便叫你渔儿妹妹可好?你可称我为浮生姐姐,对了,渔儿妹妹,不知渔村中是否有驿铺或客栈?”
渔儿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
解释道:“浮生姐姐,渔村并无此,但因渔村背靠大海,里长爷爷特为远道而来的客人设立了居所,与客栈无两样,就在那边第一家。”
浮生闻言,心中石头落地,
遂又问:“那我这驴子能否一通前往?”
驴子也眼巴巴地望着渔儿。
“自然可以,浮生姐姐,我领你前去罢,正好给姐姐你介绍一番。”
浮生随着渔儿踏入这古朴的村落,静静聆听着渔儿介绍。
这苍禹村落,果真是钟灵毓秀之地!
其以“文房四宝”为魂,依风水而建,村为纸,街为笔,镇石为砚,湫水为墨,前临沧瀛海之壮阔,后倚五螺山之秀美,村中人才辈出,海中藏奇珍,山中蕴异石。
她听得甚是入迷,心中暗赞:养老院的选址或可定于此,只是还需细细筹划。
“但浮生姐姐切记,若欲探秘山海,务必找人引路,以免迷失。”
转瞬,两人已至民宅前。
渔儿未待浮生吩咐,便上前轻叩门扉,唤道:“里长爷爷,您在吗?”
只听“吱呀”一声,紧闭的木门缓缓打开。
一位身形精瘦、面容清癯的老者缓步而出,双手背后,背微佝偻,眼神中透着睿智。
“渔丫头,客人面前需稳重些。”
老者轻声责备,随即转向浮生,问道:“这位娘子可是要借宿?”
渔儿吐了吐舌头,连忙介绍起浮生与黑衣人。
“是的。里长爷爷,今日我在村落门前碰到浮生姐姐,和这位…趴着的公子。”
浮生听闻此话,心中微窘。
连忙解释道:“里长爷爷,我乃云城云翡山之人,听闻此地海货丰饶,风景优美,便前来此处小住几日,这位公子是因受伤,顺道来此静养。”
里长爷爷闻言,目光在三人一驴间流转,最终化为一抹和煦的笑容。
“有缘即是客,民宅即为客舍。游玩亦或静养,苍禹皆是好去处,望二位能在此处享受到这份惬意,让这份惬意成为彼此共通的守护。”
“几位,请进。”
言罢,里长侧身让路,让了个请的手势。
浮生微微欠身,以示感激。
“浮生记下了。”
随后牵着一人一驴踏入民宅。
“天老爷,你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吗?”
浮生头疼地望着躺在客房的黑衣人,只见其腰腹处,又一朵绚烂的血花绽放开来。
回答她的,唯有寂寂空气,遂无奈转身离去。
不多时,再次返回,浮生双手提着麻布、盐水与蒲黄。
坐至床垠(床边),放下手中物后,自然地褪去黑衣人衣物,露出精壮上身。
别说,这肌肉真不错,恰到好处!
解开早已不成样子的布条,埋头用浸湿盐水的手帕轻拭去血污,由外至内,细细擦拭。
忽而,浮生擦拭的手被擒住,手如铁钳般紧握浮生皓腕,伴随一声隐忍且沉重的喘息,带动拉至黑衣人胸口处。
浮生力有不逮,强撑不让重量压及伤口处,激动地抬头,二人目光交织,理论的话凝于唇边,不知因何未说出口。
几息,浮生回神,挣开那双温热的大手,挺直背脊,面不改色道:“莫乱动,忍一忍,此伤需得彻底清洁,否则不出三日便会溃烂。”
言罢,不看黑衣人是何神色,继续低头,默不作声地消毒。
内心则是在懊恼,好歹在现代也是看过几个俊俏少年郎的,怎的这般失态。不过,该说不说,这小郎君的俊俏,不似奶油小生,而是英气硬朗,仍恰到好处。
黑衣人身L紧绷,眉头紧皱,盯着对方上药的动作确定没有危险后,打量了下四周,望着身上的血迹以及脏乱的衣裳,嘴角紧抿。
浮生汗涔涔地处理好伤口后,拿过麻布,递给姬禹,“你既已清醒,就自已包扎罢。”
“多谢。”姬禹哑声道,而后接过麻布,熟稔地开始给自已包扎。
浮生目不转睛地看着其包扎的手法,只觉此人包扎手法之娴熟,看来经常受伤,是个身份敏感的人。
在那道不容忽视的目光下,姬禹不自然地加快手中动作。
浮生回过神,指了指桌上蒲黄,嘱咐道:“蒲黄还余四日的量,一日两次,按时更换,定可痊愈。”
姬禹默不作声。
忽地,门外传来敲门声打破此时的氛围。
“浮生姐姐,衣服渔儿带来了。”
“来了。”
看到姬禹包扎好,浮生指了指帷幔,示意其将帷幔撩下遮挡。
姬禹不禁挑眉,还是第一次被人指使。看在救他一命的份上,还是拿起一旁的剑,挥剑出鞘,挑开绑着帷幔的丝绳后,利落收回手中剑。
如此利落的一套动作下来,浮生不禁咂舌,幸好刚刚没让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不然怕是会被削成人雕。
不过此人的实力看起来倒是不俗,伤他的敌人不容小觑。
只希望自已救的不是个祸害!
不然自已的良心都不能放过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