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小说 > 玄幻小说 > 被拒99次,娇弱美鬼要造反 > 第2章 碍观瞻
那瘦高个以为自已的春天终于要来了,生前待的军队里全是男人,他都寡了许久了。
又不曾有妻,至死还是处男之身。
打胜仗好不容易掳掠到的美娇娘,都得上交,每次都看得他心痒痒。
既想要大胆一回,让个牡丹花下死的风流鬼,又害怕那军棍落在身上,打得肉疼。
最终,莫名其妙地死在敌军手上。
他看了看自已胸口处黑洞洞的口子,好像他是被敌军用长枪从身后捅了个对穿。
那人勇猛至极,将在他身后的人都捅了个对穿,像串肉干一般。
他们这些活生生的汉子,就这么麻溜地被他以一杆长枪,贯穿胸膛。
最后一个,在肉串尖儿上,银色的锥形枪尖,混着他和身后人的鲜血。
在日头下,银光闪闪。
红色顺着枪尖转定而滴落,像绯红的糖汁化在银签上。
他好像听过那人的威名,一时又有些混沌想不起来。
一拍脑袋,突然一道灵光自脑海中划过。
好像是是项氏子弟,自称为西楚霸王。
姓姬,名籍,字羽,大家都叫他项羽!
对,就叫项羽,他是当之无愧的勇猛啊!
战力超群,要不是因为阵营问题,他都想对项羽顶礼膜拜了。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
眼前这小娘子终于想通了,看上他了,要和他行云雨之欢。
虽说是瘦了点,有些硌肉,聊胜于无,他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对自已的能力又多了几分肯定,霎时膨胀不已。
脸上亦是喜滋滋的,心绪随着一阵寒风掠过,越飘越高,越过了高高的枯枝。
搓着黢黑的手掌,又往前几步,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
“你过来,将他拖到别地儿埋了,在此处,十分有碍观瞻。”她淡淡又嫌弃地道。
瘦高个儿只觉此语如一盆冰块从天而降,将他重重砸回地面。
从高高的枝头,落在枝丫,又越过灌木丛,重重地砸在地上,像彪哥一样。
他极为不情不愿地继续往前挪着步子,方才有多欢乐,此刻就有多悲伤。
虽说他和那彪哥是故友,通属一个阵营,但也只是泛泛之交,成鬼好不容易遇到个相熟的鬼,便稍微熟络了些。
他自已是没那胆量,便撺掇彪哥上前轻薄,若是得了手,他还能跟在后面捡点剩下的。
她见那瘦高个儿磨磨蹭蹭,迟迟没有动作,便扬了扬手,作势要打下去。
那瘦高个儿便立马护住脸,急忙道:“女侠,女侠,有话好说,别打脸,别打脸。”
见她巴掌没落下,连滚带爬拖着尸L,脚下生风,跑了。
方才有歪心思的鬼,彻底歇了菜。
人死了会变鬼,鬼死了会变什么呢。
据说是会变聻,至于聻是如何一番模样,鬼是不可能知道的。
就像鬼能看见人,人却看不见鬼一样,聻能看见鬼,鬼却看不见聻。
安然活着的众鬼,看到她的目光扫过来,立马心虚又害怕背过身。
速度快的能甩出残影,生怕自已因为个无厘头的原因,惹到这鬼中女罗刹。
她甚是不以为意,打过色鬼的手,嫌恶地在腰间干净的衣服上蹭了又蹭。
才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呸!晦气!”
众鬼的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将自已整个埋进地里,极力降低存在感。
这天地白茫茫、血糊糊的一片,让人辨不清方向。
之前还能靠众鬼的涌进方向辨认出来,现在他们都不敢动了,倒教她一时迷了路。
“老伯,请问,乌江怎么走。”
她拍了拍一个头发灰白,年过半百,身躯佝偻的老头的肩膀,十分礼貌温和。
老头听到她的声音,颤颤巍巍地扭头一看。
跟见了什么似的,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霎时因张大的嘴而挤作一团。
怪叫一声,只见那老头腿也不哆嗦了,拐杖也不杵了,扛在肩上。
转身疾跑,比那十七八岁的年轻小伙的腿脚都更利索。
眨眼功夫便跑去老远,只剩下一个湮没在茫茫雪色中的一个小小黑点。
“何至于此?”她暗自腹诽。
走到哪儿,哪儿就自动为她让出一条高天阔路。
见她走后,剩下一堆鬼又接着面面相觑,接头交耳地传递自已看到的内容。
一传十,十传百。
谎言总是要比真相传播的更快。
她的事迹,歪曲之后,快速在这片蔓延。
鬼甲看着她的背影,低声与旁边的鬼交谈:“看到没,就是她,刚刚我可是亲眼看到她单手拧断了鬼脖子。”
鬼乙半信半疑道:“当真如此?她如此瘦弱,怕是传言有误吧?”
鬼丙连忙加入:“此事千真万确!别看她那样,刚死的那鬼也没惹到她,就被她拧断了气,脖颈转了一圈!”
鬼丁煞有介事地道:“不止如此,连八十老头亦不放过!我军的老福头,差点被其抓住当场宰杀,幸亏他腿脚快。”
“嘶——”
众鬼又是一惊,胆子小的直接被吓得抖成筛子。
“她竟如此残暴!”
“可得退避三舍咯!”
众鬼连连点头,深觉有理。
她的头对着哪个方位,哪个方位的鬼就会带动周围的一片鬼,齐刷刷地背过身。
那些鬼见到她,就跟见了比自已还要鬼的鬼似的,仿佛一眼便能令其灰飞烟灭。
一路下来,只见着她一个女鬼。
她摸了摸自已的头,发丝浓密柔滑,高而细的鼻梁,小小的嘴唇,算是标准的美人儿。
再瞧瞧自已的身段,凹凸有致,即使穿着厚衣物也依旧盈盈一握的腰,好不漂亮。
不然方才那色鬼也不会用那般眼神望向自已。
“我竟如此可怖骇鬼?”她暗自低语。
带着疑惑,飘错了几条路。
终穿过覆着白雪的树林,流水淙淙声,叮咚清脆。
冰皮半解的江面,折射着冬日的阳光,晃眼。
她将头放得低了些,以躲避这刺目的阳光。
鬼不惧阳光。
她只是担心会晕雪而已。
从前盯着洁白的雪看久了,会觉得头晕目眩,眼前无端出现许多圆圆的黑色斑块。
这是她当人时就积累下的生活经验。
她只记得自已姓余,身份低贱,不配有名,这是唯一能代表她的符号。
余氏,嫁了那病老头,跨过门槛那刻,便被称作——王余氏,冠了夫姓,却依旧无名。
仿佛她只是男子的一枚腰间玉佩,只是一件买来的物品。
可不就是物品么?
她阿爹收了两枚半两钱(秦朝的一枚半两钱,约莫是100R),就喜滋滋地将她嫁了过去。
她阿娘想阻止,可在那个家,哪有她一个妇人说话的权利啊。
只能偷偷抹眼泪,哭红了眼。
无人在乎她叫什么,更无人在乎她的感受和意愿。
沿着江边找了一圈,并未找到符合项羽条件的鬼。
连尸L也未见着,更别说吃食了。
迟了?
她在江岸边寻了一处平整的石板坐下。
毋庸置疑,周围的鬼看到她纷纷回避。
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惊扰了她。
鬼飘荡通人步行一样,需要耗费气力。
她解下红色鹤氅,盖在身上,顺便盖住头。
枕在手臂上,瘦瘦小小的娇躯蜷作一团,躺在石板上小作休憩。
四周寂静非常,只有水流与冰面碰撞的声音。
时不时几只灰雀起落其间,发出啁啁啾啾的叫声。
成了助她睡眠的白噪音,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