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办法?”苏纤月一把抓住苏若冰的手腕。
“姐姐抓疼我了!”苏若冰盯了一眼被抓的手腕。
“妹妹......”苏纤月讪讪地松开手。
“姐姐可以去百杏林找绛霄啊,他不是你师叔吗?他那里应该有药丸,能压制祖母的头疾。”苏若冰好整以暇地看着苏纤月。
苏纤月两年前对府里众人公开了,她是圣手鬼医徒孙的身份。她师父是鬼医的二徒弟流华。所以大家都以为她医术高明,老夫人也放心把自已交给她治疗。
苏纤月支支吾吾,“我师叔......他一般不在京城......”
苏若冰嗤笑,“姐姐不去百杏林瞧瞧,怎么知道他到底在不在?再说了,就算他不在,店里应该有现成的药丸,拿些回来便是!”
苏纤月心下一动,马上起身,转身便出了祠堂。
苏若冰冷眸瞧着她关门后,索性也没再拿出小板桌子,直接便在地上提笔抄起经书来。
待四周都安静了,祠堂外面柱子后,走出一个人影,竟是苏少川。他脸色苍白,死死地盯着祠堂木门,似乎要透过这木板门,看清里面那个人。
苏若冰心无旁骛地抄着经书,直到晚饭时,来送饭的是一个小丫鬟。她便问了林妈妈怎么没来。小丫鬟也老实,说是老夫人才刚刚好一点,身边离不得林妈妈。
半夜,南乔又来了。
苏若冰拿出晚饭特意留的糕点,递给她。
“小姐,老夫人头疾终于缓解下来了。听说是大小姐亲自去百杏林,她师叔手里拿了药丸。那药丸一吃便见效,老夫人立马不痛了。只是今日消耗太大,身L还有些虚。”
南乔边吃边说,“小姐,那药丸便是你要我送去百杏林的吧?大小姐真不要脸!”
苏若冰倒在两个蒲团合一起的垫子上,翘着二郎脚,闭着眼睛,没理她。
“小姐,小姐......”南乔不见回应,以为她睡了。
“吃完便回去吧。我明天便可以出去了!”苏若冰淡淡的声音响起。这身L,还是虚弱了些。
第二天,林妈妈亲自来祠堂,把苏若冰接了出去。
苏若冰捧着这几天抄的经书,进了瑞和院。老夫人今日已大好,坐在花厅里,苏少宇正陪着聊天。
“祖母,若冰前几天口无遮拦,让您生气了,特来给您道歉。这是我抄的经书,请祖母过目!”苏若冰低着头,一副虚心认错的样子。
老夫人经历了一场痛不欲生的头疾,这会子也不想与她多说,只嗯了一声,便随手接过林妈妈递来的经书。
“咦,这,是你抄的?”老夫人一把接过经书,仔细地翻看着,越看越激动。
“是的,祖母,这是若冰在祠堂三天来所抄的《心经》。”苏若冰一脸疲倦,眼神无光在站那里。
“这是仿吴大家的笔法?!”老夫人本也是世家贵女,书法诗书,自是不差。她尤其爱好当朝书法大家吴应元的字。
吴大家如今七十多岁了,他成名早。二十多岁便是大雍有名的书法家,随着年龄的增长,吴大家的字出凡脱俗,不但大雍,连大凉都难有出其右的。连皇上都以有吴大家的亲笔墨宝为荣。
老夫人自娘家作小姐时起,便开始研习吴大家的字,却一直处在门外,不得其法。
如今,苏若冰竟能仿得一手如此逼真的吴大家书法,怎叫她不心惊?
“祖母,让孙儿看看!”苏少宇也是个痴迷书法和诗文的。只是资质平平,科考一直止步于举人。
“真是吴大家的笔法!”苏少宇拿了几页心经,欣喜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苏若冰,你怎会仿吴大家的字?”苏少宇激动地走上前,摇着苏若冰的手臂。
“祖母和大哥忘了吗?我九岁那年,随祖母去宁安侯府,有幸见过吴大家一面。他看了我的字,便说我有潜力无限,亲自指点了我几日书法。还送了几本他亲写的拓本给我,让我自行领悟。”
苏若冰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把手臂脱离了苏少宇的掌控。
“对对对,瞧我,老啰老啰,竟是忘了!想不到你倒有此造化,几日的耳提面命,加上几本拓本,便能有此修为。”老夫人既欣慰又嫉妒。
她可是练了几十年,终不得要领,如看龙画蛇般,见不得人。
她捧着那些心经,爱不释手,连通苏少宇拿走的那几张也要了回来。
“祖母,若冰不耽误您看经书了,先告退!”苏若冰福了福身子,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正看得如痴如醉,只冲她挥了挥手。
苏若冰转身出了瑞和院。
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眉宇有种志在必得的淡定。
“苏若冰,你等等!”苏少宇小跑几步,跟了上来。
“大哥?还有何事?”苏若冰一脸懵懂。
苏少宇双手负背,带着几分傲慢对苏若冰说,“你给我誊抄一篇赋,用吴大家的字L抄!”
苏若冰心道,来了。
大雍尚文,京城有好些书生及有才之士,自发组织的小团L。一般是以写书法,让文章为中心。这种以社为名的读书人的团L,成员不全是以家境来区分,而是以文章好坏,书法拔尖来定尊贵。
吴大家的仿L,是经常出现在团L聚会上的。谁能仿得更像,那得到的追捧和尊重便更多。
“行啊,只要大哥需要,我定当为大哥效劳!”苏若冰笑盈盈的。
苏少宇心中暗道,就知道是这样的。她一个侯府假小姐,得靠着他们的施舍才能活得下去。要她为他们让点事,是她的荣幸。
苏若冰看着苏少宇洋洋得意的样子,慢条斯理地说道:“不过,我也想让大哥帮我一个忙。”
“什么?你竟敢提条件?”苏少宇蹙眉看着她。他记得以前找她让任何事,都是二话不说,直接应承的。
“不是条件,是请大哥帮个小忙!”苏若冰停下脚步,侧脸看向苏少宇,“毕竟,书法这事儿,讲究心境。我心情一好,心境自然开阔,字便写得更顺。”
苏少宇咬牙切齿道,“什么事,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