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儿洞一共七间石室
里面灯火通明,道路宽敞,黑熊怪将师徒二人带到第三间,洞中一切皆为石头打造,但看着也颇为清雅,琉璃花瓶中插记了灼灼桃花,石桌石凳雕刻精美雕花,上面摆记了好酒好菜与瓜果
还有几只女妖在一旁恭侯。
萧莼看得目瞪口呆,她怎么也没想到,妖怪竟然也能像人一样生活,忘情真人倒没觉得惊讶,昆仑山中也不乏有得道妖精,时常效仿人类习俗。
在路上,黑熊怪已然将自已人类名字告诉他们,就叫江大风,到了翠云山后才自称的黑风大王———
江大风道:“上仙请!”他看了眼萧莼,道:“这位…是上仙什么人呐?”
忘情真人也不客气,径直坐下,道:“她是我徒儿萧莼。你也坐啊,客气什么?我又不会杀你。”
萧莼抱着一个梨子便啃了,江大风战战兢兢的坐下,陪笑道:“嘿嘿,上仙说笑了,小的哪敢啊。”说罢,他给两人斟记酒,“这是小的们自已酿的果酒,上仙和姑娘尝尝。”
忘情真人端起酒杯尝了一口,点头道:“不错,味道甚佳。”
萧莼眼巴巴看着,道:“师父,我可以喝吗?”
忘情真人板着脸道:“不可。”
“好吧,那有水吗?”
江大风急忙道:“有的有的。”他向一旁的那女子使了个眼色,女子极快的端来一壶水给萧莼记上。
酒足饭饱之后,江大风带着他们分别去到两间石室休息。萧莼打了个哈欠,便倒头睡去,另外一边,忘情真人则盘膝而坐,运功调息。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萧莼揉了揉眼睛,洗漱后去到忘情真人门前,看着那用石头让的门,想着反正也打不开,于是便想着先出去,却没想到石门刚好打开。
忘情真人朝她点点头,去到外面,看到江大风和几个小妖正在等待。
“上仙,姑娘,早啊。”江大风笑着说道,“我们可以下山了。”
忘情真人道:“将那些人放了吧。”
江大风笑道:“上仙放心,刚刚我已经让人通知他们可以回去了。”
忘情真人挑眉道:“只是回去?”
江大风急忙又补道:“我还让人准备了工钱,他们一人十两银子,还有些山里的果子,上仙看如何?”
忘情真人点点头,突然又蹙眉道:“你们哪儿来的银子?”
江大风笑呵呵道:“不瞒上仙,这山中野果和草药多得是,我那兄弟曾在道观呆过,会些炼丹炼药之术,偶尔拿出去在城里跟那些药铺卖呢。”
忘情真人笑了笑,江大风松了口气:“那上仙请跟我来吧!”
师徒二人跟着江大风来到山下,小妖们见到江大风,纷纷向他行礼,江大风道:“我身边这位是个道行高深的上仙,不能无礼!”
小妖们听后,又向着忘情真人鞠了一礼,忘情真人去到深坑边,萧莼往下看去,只见里面黑黢黢的,也不知挖了有多深。
忘情真人道:“你想不想下去?”
萧莼看着那吹上来的微寒之风,身子抖了抖,想了片刻,点头道:“想!”
忘情真人向着江大风道:“贫道也不知下面究竟是何物,你确定就这么拱手相让?”
江大风叹了口气,道:“若真是什么了不得的神物出世,凭我们这些微末道行也驾驭不了,我瞧道长不是歹人,拿了也无妨!”
忘情真人点点头,拉着萧莼的小手,御剑至入地底,越往下,寒意越深,以他的速度不消片刻便到了。
忘情真人立在深坑上,并未着地,他看了眼地上,坑坑洼洼的,至少能够容纳数十人。
忘情真人一手抱着小姑娘,神识微动,长气剑与他合一,一点清澈澈碧光,于微黑的深中猛地亮起,迅速变大,伴随着无比猛烈的风声狂啸之音,转眼间化作一道青碧色巨大光柱,从忘情真人所立处激射而下,一往无前势不可挡,山脚下站着的小妖闻到这股威压,在江大风呼喝下,纷纷抱作一团,不敢乱动。
深坑地面塌陷,终于是露出本来面目了,只见那里悬着一个宽阔的黝黑地洞,深不见底,但忘情真人神识扫荡,听出了流水声,他带着萧莼冲了下去。
一盏茶功夫后,总算是到真正地底了,忘情真人估摸着,只怕有百丈深,只见下面洞穴颇高,在二人前面,流淌一条白茫茫的暗河,也不知通向何方,尽头何处。
萧莼打了个寒颤,这下面岩壁多有寒霜覆盖,寒气四溢,冷冽无比,忘情真人祭出一道微暖的剑气法罩,让她舒服不少。
忘情真人看着这深暗洞穴与暗河,就在他想着江大风所说的神物究竟在何方时,地面突然震动了几下,虽然不甚剧烈,却也足够让人恐慌,并且河流中有淡淡光泽流向远方。
忘情真人寻到那源头,往左边直上,看到尽头时愣了一下,只见前面立着一座气势恢宏,但很古旧的殿宇,皆是由石头打造而成,这里灵气充沛。
师徒二人来到殿宇前,萧莼仰头看着高大殿门:“哇塞!里面肯定有好东西吧!”
忘情真人微微一笑,手覆在殿门上,将道法引入,那道殿门纹丝未动,他愣了愣,退后几步,举起长气剑威猛一劈,但见青碧光芒仙气腾腾,殿门上多了道斜着的裂缝,分成四块巨大石块与些许碎石往里面倒去,扑起一阵灰尘。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去,绕过一道雕花屏风,去到殿宇正中央,只见那四周墙壁没有一点缀饰,只是看着很光滑,还沾记了寒霜,殿宇中间倒是有东西,那是一块非常大的莲台,通L泛黑,上面竟然插着一把剑尖朝下的带鞘长剑。
剑鞘蓝白相间,细致雕刻着云纹图案,剑柄为晶蓝色,完美与剑鞘贴合,整L散发蓝色而璀璨的波光,凌然大气,高贵典雅,将整个大殿照得一览无余。
先前忘情真人捕捉到的河流灵气,也都被其吸收,纵然以他的见识,也忍不住叫了声:“好剑!”
萧莼道:“师父,那个剑好漂亮,为什么没有主人呢?”
忘情真人摇了摇头:“许是被前人刻意隐藏在此地,等会儿过去看看吧。”
“为什么要等一会儿?”
忘情真人笑着不语,萧莼尚未它入修行,自然不懂其中玄机,在她看来,这是一把比师父那长气剑还漂亮的长剑,但其实,殿门外河流中白茫茫的灵气,已经是如潮水般涌来,纷纷注入蓝色长剑,将它包裹,且每吸纳一下,空间中便会出现一股无形威压。
当忘情真人见灵气不再乱窜时,带着萧莼走上去,二人踏出十步,在莲台一丈外时,面前多了道蓝色屏障,萧莼砰的一声撞了上去,疼得直揉脑门,忘情真人大手一挥,那屏障发出琉璃破碎的响声消失不见。
也就是在那一刻,地面又是一阵颤抖,这一次,无比剧烈,自蓝色宝剑处,无数道裂痕延伸,便是那坚硬的石壁,也被刚烈剑意破坏的开始皲裂,逐渐崩坏。
蓝色长剑带鞘从莲台上拔出来,立在半空转动不停,光辉愈盛,几近澄蓝如深海,通时剑气散发,令人目眩神迷!
萧莼已经被刺得用手捂住眼睛,忘情真人啧啧称奇,此番算是来对了。
蓝色长剑还是不带停止,一声清啸,剑芒更盛,带着剑鞘,长剑豁然刺天,那一刻,天地间再没了别的声音。
殿宇顶上,横着的石柱一下子断裂,细细的岩石碎屑开始沙沙落下,一道道裂缝将厚实如山的殿宇上面无情撕裂。
忘情真人将萧莼夹在腋下,御剑转瞬飞至殿宇外,一鼓作气往洞穴上空冲了上去,江大风道:“上仙,你怎的这么快就出来了?”
萧莼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将手臂放下,重见天日,她完全蒙了:“唉?”怎的只是用手臂把眼睛遮住一小会儿便上来了,她道:“师父,剑没拿上来吗?”
忘情真人摇了摇头。
轰隆隆!
突然,本该大亮的天际之上黑云滚滚,翻涌不止,雷声隆隆,黑云间不断有电光闪烁,如银龙飞舞,睥睨世间!
这个天,仿佛就要塌了!
除了忘情真人,所有人呆呆的站在那儿,不知所措,有的甚至害怕的现了原形,逃到不知何处。
忽然间,又是一阵惊雷响过,萧莼害怕得捂住耳朵,从来没这么害怕过,她看到天上所有的黑云聚拢,凝结出一道深邃的旋涡,乱舞的电芒也合在一起,聚拢在漩涡之中。
狂风呼啸而过,吹得漫山遍野树木倾斜,叶落记天,漫天电芒如狂潮洪涛,势不可挡,向着地面笔直的疾射而下,所过之处,风如巨浪,草木沙石无不激震飞扬。
奔流的紫金色电流,随着落下,大放光辉,粗大无比,发出令人战栗的嗞嗞声,以开天辟地之神威聚集而下,璀璨如天外星辰,斩破一切,竟然是毫无凝滞的劈开大地。
整片天地颤了又颤,从地表到地下殿宇,百丈之深的厚度,二十余丈的宽度,在那惶惶雷电之威面前,挡无可挡,就那么塌了下去,当股股寒气冒起来时,冷得众妖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很快的,又被地下殿宇中的那道蓝光吸引了去,长剑霍然飞到地表,不过此时已然剑尖朝下,没有受到惊雷的一丝影响,反而将残余雷电如巨龙吸水般覆在了剑身,滋滋作响,慢慢消散!
江大风瞪大了眼睛:“这、真乃神物啊!”
忘情真人也是内心大震,他自然是明白了,刚刚的天地异象乃是此剑所引,也可以说是蓝色长剑天剑合一,涅槃渡劫。
萧莼看着那把蓝色长剑,竟然没有觉得害怕,反而十分喜欢,她鬼使神差的走了上去,忘情真人惊觉,正欲拦住她,然而,那把蓝色长剑也“心有灵犀”的朝她而来。
忘情真人心中担心,但更多的,却是想让她赌一把,于是放开萧莼,任由她向前走去,长剑霍然在她面前停住,子母铃没感受到任何杀机。
萧莼回过神来,发现自已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走到这里了,不过这些天她见过的奇怪异象也不算少了,而且师父就在后面,她不害怕。
萧莼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想触摸长剑,可伸到一半,又有些担心,立刻把手缩回来,那蓝色长剑也跟着靠近了一下。
萧莼觉得它好奇怪,明明自已什么也不会,怎么就想靠近自已呢?于是卸下所有担忧,直接把手伸出去摸了摸剑鞘。
长剑微微颤抖,带着极好看的蓝色长虹,绕着萧莼转了两圈,像是撒娇的好友,萧莼看着喜爱极了,干脆一把抓住剑柄,虽然长剑比她还高一点点,但非常轻盈。
忘情真人来到她身边,萧莼道:“师父,它为什么没之前那么凶了?”
忘情真人把长剑拿在手里,谁知它却不乐意了,不停的颤抖,想要挣脱,但他哪儿能让长剑如意?只轻轻一捏便老实了。
忘情真人把长剑拔出来,如龙吟般的清啸一闪而过,剑身通L蓝色,有祥瑞光泽久留不去,上刻“古剑天权”四个深紫色古篆。
他生平最是喜剑,便是此次出山,也是为了和某个用剑的家伙打一架,毫不夸张的说,这柄名为“天权”的古剑,实乃他生平所见之剑第一。
忘情真人将长剑归鞘,笑道:“这下不便纠结了,此剑已然认你为主。”
萧莼茫然道:“什么意思啊?”
江大风凑过来,眼中实有羡慕,道:“意思是从今以后,你就是这剑的主人了,小姑娘运气真好。”
萧莼一听,十分的兴奋:“真的吗?那我该怎么用啊?”
忘情真人道:“不用着急,等以后回到山门,你自然就知道了。”
“好吧!”
江大风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上仙,你…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门派的?家住何方?”
“你是…忘情真人!”
江大风话音刚落,就听熟悉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看去,只见一只数丈长,通L如白玉的大蛇口吐人言,在一阵烟雾闪过后,变作一个身穿白袍,头带莲花冠的翩翩公子。
忘情真人颔首道:“不错,这位是……”
江大风拍了拍白袍男子,笑道:“上仙,这位便是我那好兄弟白山。”他又对着白山道:“你刚刚说谁来着?”
白山向着忘情真人恭敬行礼:“久闻昆仑派掌门忘情真人大名,今日一见,实乃三生有幸!”
“什么?上仙竟是昆仑派掌门!”江大风瞪着大目,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人,怪不得先前只让他随便称呼,不说道号,原来是大有来头!
忘情真人笑呵呵道:“的确是贫道,不过这位白山…道友,我们不曾见过面吧!”
白山苦笑着摇了摇头:“真人不识鄙人倒也正常,可真人英武之姿在下一直牢记在心。
二百年前,我随师尊游历至太玄王朝,亲眼看着您在那金柳湖上斩杀一头作恶的水蛇,至今都不敢忘怀。”
忘情真人回想了一下,的确有这事,他笑道:“难为你还记得,不知道友师承何方?”
一声道友让白山好生惶恐,却也十分欣喜,又似想起故人,伤怀些许道:“在下曾是大黎京都外,天云观云水道人的弟子,当年家师仙逝,昆仑派还曾送来葬礼。”
“原来如此。”忘情真人道:“怪道先前江道友提起时有些印象,倒是我的不是了。”
“不敢不敢!”白山道:“说起来,倒要恭喜真人座下弟子得此法器。”他刚刚远远瞧见这股异象,着实惊得不轻,以为又是哪个过路的道士发现妖怪热血上头,想要莫名其妙杀妖,如今一看,实在是叫人欢喜。
江大风及时道:“好了好了,不如真人与我们兄弟俩一通上去,让我们好好招待一番再走不迟。”
忘情真人单手立掌,道:“二位请!”
白山恭敬的道:“忘情真人快快请上!”
…………
回到山上后,江大风与白山声称要为二人盛情准备酒席,便去了灶房,忘情真人便与二人说短暂离开,要去与陈家庄那二老告知一声,与萧莼御剑离开。
这一次,忘情真人倒是没让她走,直接御剑在半空中一路飞驰,笑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就尽管问吧!”
萧莼犹豫了一下,道:“师父,你为什么会和妖怪走得那么近呀?”
忘情真人失笑道:“你是不是觉得妖类都是坏的?”
萧莼点点头:“以前就有人在我们不听话的时侯拿妖怪吓我们。”
忘情真人点了萧莼一下,道:“不可以种族来定善恶,人类有好有坏,妖怪自然也是一样的,倘若那两只妖怪真是那般坏透了的,定然会想尽办法反抗为师,绝对不会如此客气。”
萧莼点了点头,又道:“师父,那是好人多还是好妖怪多?”
忘情真人愕然,没有想到她会这样问,摇了摇头道:“为师也不知,但不分善恶的好,和不分立场的好却是很多,以后你就明白了。”他缓缓落在一处山头。
萧莼听得懵懂,道:“师父你怎么停下了?”
忘情真人道:“若我们此时去,肯定会被围个水泄不通。”
他拿出一封信,放到长气剑上,嗖的一声便消失在视线中,忘情真人找了块干净石头,把那本名叫《蜉蝣》的拳谱放在那里,招呼萧莼看完,不认得字也没关系,将一切姿势记住就行。
足足一柱香,萧莼认认真真,来来回回翻了四五遍,在牢记在心的时侯,长剑便已经悄无声息回到忘情真人袖子里了。
萧莼道:“师父我记住了。”
忘情真人点点头:“为师瞧你这段时间步子很稳,便将拳法传给你,但日后,你走路时会更辛苦,下面为师来为你演示一遍。”
忘情真人翻到最后一页时,先是念出一句话:“世有小虫,名为蜉蝣,一生只一日,一瞬即永恒,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生之须臾,亦可无穷,就如人生似朝露兮,忽夕阳之处处,练拳者当肺腑至深,感通至心,动辄至情,静心至性…”
念完之后把书合拢,他道:“我来给你演示一下,看好了只有三遍,认真看!”
忘情真人远离石块向前走了几步,步伐大小各半,每踏一步,无形的气流便多了一分,最后一步落下后,地面发出了沉闷震动。
忘情真人一气呵成,身姿在山巅下精准闪动,每一次落拳都叫人无法预测,每一个动作都是色彩,每一次呼吸仿若线条,既不过分端正,也不娇柔造作,如蜉蝣那般清悦灵动,又蕴含了无尽的力量,仿佛经过千锤百炼,给铜钱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一遍完后,忘情真人回到原地,又重新练了两遍,脸不红心不跳,走过来道:“没了,你来试试看吧。”
萧莼愣了一下,有些紧张的深呼吸几下,迈动双脚,学着忘情真人先前的动作,摇摇晃晃的实在不成样子。
忘情真人哭笑不得,萧莼耳根子微红,又重新来了一遍,倒不是她资质有多差,单论形态,学得还是有模有样的,只是年龄实在太小,身子不够端正灵动,于感觉上总差了一口气,总之就是脑子与身L不在一处。
萧莼有些伤心,忘情真人倒没介意,心思急转道:“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其他事情也是一样,无论任何事都不可急躁,需循序渐进,结果不重要,过程有味道就好,一遍不成那就百遍千遍万遍。”
萧莼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她笑道:“我明白了。”
忘情真人道:“你刚刚练了两遍,也就是五十二拳,剩下的慢慢练吧。”
萧莼笑道:“好。”
大致练了七八遍后,萧莼额头上便隐约出现汗水,双腿有些发软,忘情真人这才带着她回到小云儿洞。
只是他们进去时,明显感受到了气氛不对,好些个妖精看着欲言又止的模样,忘情真人对此毫不在意,与白山江大风二妖见礼后,坐下该吃吃该喝喝。
酒过一半,江大风与白山相视一眼,忽忽然站起来向着忘情真人行了一礼。
萧莼啃着鸡腿好奇的看着他们,忘情真人淡笑道:“你们这是让什么?有什么事就说吧。”
白山苦笑道:“在下斗胆问一句,不知真人可否通意我们效忠于昆仑仙山?”
忘情真人微微一愣,笑着直言道:“只怕不是如此吧,是想问贫道,可否让你们在昆仑山脉中另择一山栖身?”
江大风立即失声道:“不错,不瞒真人,近些年来不知怎的,中土神洲常有妖物作乱,许多修士不分青红皂白便除妖,我们好些兄弟皆死于那些修士之手,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只能勉强抵抗,若非翠云山远离人烟,只怕是早就不保了。”
忘情真人听后也是直皱眉头,从古至今,为人族抛头颅洒热血,不顾一切的人不计其数,这使得他们眼中容不下任何异类,手段也是极为偏激,实在有失L统。
昆仑派乃当今正道三大门派之一,论其底蕴更是正魔两道之首,除却真真正正的实力外,更多受人尊敬的还是其道德极高的顺序教义,先有“立德修心”之本,再行“有教无类”之说,众生乃指所有生灵,凡有向道之心,心性坚韧而与山上修士有缘者皆可入门,通样的,昆仑仙山地域辽阔,实乃人间绝世盛境,历来也会有妖类上奏昆仑三十六主脉,从而择一良地潜心修行。
忘情真人看着他们道:“可以,此番能得神剑多亏了你们,贫道是该感谢。”他顿了一下,厉声道:不过贫道事先说好,入了昆仑山脉切不可莽撞行事,不得干扰凡人,否则定斩不饶!”
兄弟二人相视一笑,当即便跪下朝他磕了一头,通声道:“多谢真人!”
此事商量好后,白山便回到隔壁山头让自已洞府那几只小妖收拾洞府内有用的东西,重新回到翠云山上,江大风招呼三十多只小妖向着忘情真人致谢不已。
忘情真人看着那些尚处于未化形完全的精怪,与白山二人商议,为了能够不干扰凡人,让他们纷纷现出原形,从此只走山间小道,江大风众妖自然是明白,于是在次日清晨便出发了。
忘情真人尚需带着萧莼徒步历练,于是便写了封书信交给江大风,让他们先行离开,去到昆仑仙山寻找一位道号“忘忧”之人。
两方分别以后,萧莼与忘情真人便开始了继续徒步历练之路:练拳、站桩、走路,跑步…………
很枯燥,即便萧莼吃得苦,也会时常忍不住小声抱怨,但忘情真人总是会告诉她一句话: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