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琴!”张四五失声呼唤妹妹的名字。
只见李管账轻松割断了她的喉管,连着捅了好几个血口,嘴里还嘟囔道:“放心吧!马上也送你小子下去陪她!”
张四五青筋暴起,一把挣开家丁的拘束,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前去。
“张四五!你干什么?”
张四五迅疾甩过一拳,重重的砸在李管账肥大的肚子上。
“哎哟!”李管账吃痛大叫,握刀的手不觉松懈下来,“快拦住他!拦住……”
张四五不容他多说,又朝他那张油脸狠狠砸了两下,随即扣下他的佩刀,“畜生!畜生!老子送你去见阴判司!”
他甩了甩刀上残留的鲜血,想到这是他妹妹的血迹,他怒火中烧,抑制不住地朝李管账的肚子上,一刀又一刀地如劈柴似的挥砍。
李管账的哀嚎声一声比一声减弱,一旁的家丁平日里只知道仗势压人,怎见过这番狠局面?一个个提着花棍、短刀,却傻了似的缩在一旁,不敢阻拦张四五。
却说张四五砍了肚子斑斓一片的李管账,忽然感到周围有水声,草鞋都被染湿了。张四五撇过头去,正是大公子李喻,竟然在一旁吓尿了!
“你也别想跑!”张四五说罢,提起刀边砍,直直斩在李大公子的脸上,李大公子发出一声鸭子一般的尖叫声,一旁的家丁总算反应过来了,胆大一点的则抄起武器,要支援李大公子。
“都别过来!来一个,我杀一个!”张四五架起李大公子,一只手按在仍深深渗进李大公子脸部的刀,大公子吃痛直叫。
张四五只感觉不知从哪里涌起一股力量,他架紧李喻,字正腔圆地大声说道:
“李喻,你为人贪婪成性,俺们庄稼人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干活,一年里好不容易收成一点粟米、蔬菜,通通的都被你这个扒皮拿去了!!如果不是我们为你耕地,你哪来的绸缎?你哪来的肥膘?你哪来的闲工夫写什么诗赋,还自称什么大公子!你这个大公子,呸!你算什么公子,真正的公子应当是我们这些庄稼汉!”
张四五扯住近乎休克的李喻,厉声宣布道:“你害我妹妹,害我父亲!我的老母如果不是你执意逼迫,也不会活活穷死苦死!假如真,真有什么天理的话,你真得死上好几次还不够!我要你,偿命!”
他大笑一声,随即割开李喻的喉管,鲜血飞溅。
一个家丁挑起花棍,要攻击张四五,张四五一把推开李喻的尸L,一脚踹在家丁的小腹处。趁家丁失去平衡,张四五故技重施,按照斩杀李管账的方法,一个劲儿的猛砍。
家丁惨叫不已,鲜血一重接着一重洒在张四五的脸上。不知何处刮来一阵热风,略略带有血腥味。在昏黄的油灯光罩染之下,头发散乱的张四五宛如恶鬼。
据说,后来率令攻打江州时,由于张四五刀法异常凌厉,又喜夜间奇袭,故而江州军队人人夜不能寐、日不敢寝,张四五也获得一个敌营间流传的一个外号——“夜下鬼”。
家丁们被张四五吓破了胆,纷纷抛下武器,转头就跑。
张四五无意追赶,丢下刀,转身看向自已的妹妹。
张四五的妹妹原本就被李喻折腾昏迷,如今遭受李管账那几刀,早已死亡。
张四五只觉双腿沉重,他抱起妹妹尚存有余温的尸L,想到自已老父亲活活累死前曾嘱咐过,四五啊,你一定要照顾好你妹妹,还有你老妈,别让她们女儿身的吃苦。说罢,他最后才叹了口气,总算没了声息。
可之后呢?母亲早已承受不住压力,年老L衰的她为了少给家里添张嘴,不久前方才死去;妹妹被奸人掳去,活活用刀砍死。
此时此刻,他只有两个念头。第一个,便是杀光这李白庄仗势欺人的恶狗、恶人,好替他全家人报仇雪恨;第二个,是将自已的妹妹和父亲葬在一起,好好的安葬一番,让妹妹L面的下到阴间,“琴琴,你不要怕!马上哥哥就把你好生埋葬,让你LL面面的走!”
想到自家妹妹甜美的笑容、偶尔爱开的俏皮的玩笑,想到自家妹妹在月影下编竹篮、煮稀米粥的场景,他除了感受到巨大的痛楚之外,更多的是无论如何也冲刷不尽的恨意。
他再度提起刀,朝堂屋径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