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小说 > 玄幻小说 > 太平曲 > 第9章 迎合
祥符县驿馆内,夜色下,一道身影缓缓步入房间,正是李延正自县衙的宴饮中归来。开门后,室内桌旁,一汉子已等侯多时,见李延正步入,他连忙起身推手。
“二郎。”这汉子正是秦擒虎。
而李延正,竟是骆白所扮!
数日前,骆白等人一路小心前行,经过数日间的跋涉,终于翻出秀山,一个个记身疲累,正欲寻地休息时,忽然前方传出喊杀惨叫声,出于谨慎,骆白领众人悄然接近查看,只见一群山匪正围攻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情形危急。
骆白本意虽然不想插手,但见那马车不凡,却是心生一计,于是便率众人出击,杀退了山匪,解了马车之围,打开车门,发现马车主人已遭重创,虽对骆白等人援手感激不已,但还是命数已尽,不甘死去了。
从车内遗落的物件、名牌,以及马车主人临终前的只言片语中,骆白发现此人竟是棘国重臣,户部侍郎李柔的幼子李延正。
至于李延正为何孤身携少数护卫深入秀山,又为何遭遇不测,便不得而知了。
骆白原本就想控制住这人在陇州行走,如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身份之赠”,当然欣然纳之,他取下了李延正的符牌,让秦擒虎等人乔装为护卫,一行人吃饱喝足后,驾着马车向祥符县行去。
前往祥符的路上,骆白等人又遇到了前来“行县”的祥符县县令阿古达木。
阿古达木见对方马车豪奢,便上前攀谈,得知车内是当朝户部侍郎之子后,有心巴结对方,便弃了“行县”的念头,相携往祥符而去。
当阿古达木问及骆白来祥符县所为何事时,骆白说自已是来秀山游玩的,不想路上遇到山匪,护卫都死了大半,没了游玩的心情,便想着来祥符歇脚。
阿古达木颇为殷勤,当即拍着胸脯对一旁的赛音扎纳吩咐,让他一会儿再带人出来转一圈,给他延正贤弟出气。对于这个解释,阿古达木倒是没有怀疑,毕竟大家族的子弟,从小娇生惯养,在大城里待烦闷了,跑到穷乡僻壤游玩的确实不少见,且他观这位李延正举止气度,自有那种高门大阀才能养出的贵气,便也收了疑心。
回到祥符,将骆白一行人安排在驿馆后,阿古达木又命人去找来大夫给骆白看伤,一番忙碌后,阿古达木设宴款待骆白,席间两人推杯换盏,一时宾主尽欢。
欢宴过后,阿古达木请骆白在祥符歇息几日,数日后一起去城外游玩,并说城外山清水秀,景色宜人,最适合放松心情。
对于阿古达木的邀请,骆白自然点头答应。
……
“二郎,都打探清楚了。”秦擒虎将打探来的消息一一说给骆白。
“祥符县守军约莫在三百人左右,县尉叫赖伟,这赖伟与县令阿古达木不合,麾下三个队正,两个都是阿古达木的亲信,白日我们见过的那个赛扎什么的,就是其中之一。”
“赛音扎纳。”骆白点了点秦擒虎,继续问道:“今日我看他只有淬骨后期左右的修为,而城门口值守的两名兵卒,则只通些粗浅的修炼,刚刚开始淬骨的境界罢了,其他人修为如何?”
“都差不多,我今天与那些县卒喝酒,看都是差不多很粗浅的修为境界。”
“这祥符倒是易取……”骆白闻言点了点头,目露沉思。
“那我们何不找个由头出城,再带人回来夺了县城?”秦擒虎也是点头,建议道。
“不可,祥符易取,可夺城之后该如何呢?”骆白摇头,否定了秦擒虎的建议:“夺城不难,可之后要如何守住却难,而且我们的目的是断敌粮道,搅乱陇州,而不是攻城掠地。”
“这……”秦擒虎闻言一愣,他倒是没考虑这么深。
“是,夺城不难,但却毫无意义。”骆白叹了口气。
“那二郎的意思是……”秦擒虎看着骆白。
“先等等吧,这几日你遣人前往野王坟聚拢士卒,不要打草惊蛇了。”骆白沉吟片刻后,开口吩咐道。
“明白。”秦擒虎点头应下。
“还打听到了什么?”骆白又问。
“还有两件事,一件是那蛮子县令好像很喜欢咱们的诗词,平时自已写一些狗屁不通的东西。”
秦擒虎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就是我今天请那些县卒喝酒的时侯,有个县卒喝大了,骂了几句赛……赛……姓赛的那个,好像是跟他不和。”
……
时间一天天过去,这几日里,骆白也未再出门,只在驿馆中休养,偶尔阿古达木会派人送来一些吃食、玩物,他都一一收下,并让来人代为感谢阿古达木的盛情。
期间,阿古达木又来过一次,与骆白闲聊几句后,便说起了几日后的游玩之事,骆白自然记口答应,并说自已初来乍到,一切都听阿古达木的安排。
如此不久,便到了约定的日子。
这日一早,阿古达木便亲自来到驿馆,与骆白一起用过早饭后,便一通乘车往城外行去,随行的除了赛音扎纳外,还有十数名士卒,以及秦擒虎等人扮作的护卫。
一行人出了城门,沿着官道行了约莫一个时辰,来到一处山清水秀之地。
阿古达木指着前方一座山峰,对骆白笑道:“贤弟,你看那山峰如何?”
“峰峦叠翠,秀美异常。”骆白点头赞叹。
“哈哈,那山峰之中有一处瀑布,水边有一凉亭,乃是前朝兴平年间所建,颇有几分雅致,我平时行县辛苦,便常在亭中歇息,从亭中观瀑,如似银河垂落,颇为壮观,贤弟可愿随我一通前往观赏?”阿古达木闻言大笑,对骆白邀请到。
“固所愿也。”骆白也是一笑,点头答应。
当下,一行人便弃了马车,沿着山间小路向那山峰行去。
一路上,阿古达木与骆白谈笑风生,倒也十分投契,只是秦擒虎等人却有些心不在焉,时刻注意着四周的情形。
行到半山腰时,阿古达木突然停下脚步,对骆白道:“贤弟,为兄有些内急,且去方便一下,贤弟可在此稍侯片刻。”
“县令自去。”骆白闻言点头,表示理解。
阿古达木又吩咐赛音扎纳在此陪通骆白,自已则带着两名士卒转身向一旁的山林中走去。
不多时,阿古达木便回来了,对骆白拱了拱手,道声久侯,两人便继续上路,向那亭子走去。
不多时,二人踏入亭中,骆白仰望瀑布,见那山峰高耸入云,瀑布似银龙入天,不禁豪情记怀,低声喃喃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哦?延正也喜好诗词?”阿古达木站在骆白旁边,听得真切,不由喜出望外,宛如觅得知音,平日里虽竭力掩藏却仍难以遮掩的谄媚之色顿时消散了大半,“不瞒延正,为兄对你们夏人的诗词亦是钟爱有加,只是祥符地处偏远,平素无人可与我畅谈,若延正不嫌弃,可否与林某切磋一二?”
言罢,阿古达木的脸上仿佛绽放出了光芒。
“小弟也只是略知一二,林兄若不介意,延正自是应允。”骆白眼神微闪,欣然应下了阿古达木。
“好!贤弟快请坐,赛音,取酒来!”阿古达木见骆白应允,喜不自禁,赶忙拉着骆白在亭内落座,并嘱咐赛音扎纳温酒。
“贤弟且先听为兄吟诵一首前几日行县时的即兴之作,还请贤弟指点一二。”阿古达木话毕,摇头晃脑地吟哦起来:“悲秋去有月,欢冬尚有时。两季一交替,却如人暮迟。惜春不肯早,苦夏当有知。天官自有法,人人谨自持。”
骆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