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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环山、风景如画的西语村,山脚下有块分裂成两半的巨石,石头矗立在两山间的小溪流中央。老一辈人说,那尊分裂成两半的巨石叫“鸡公石”,石头的一半是公鸡的头部,另一半是公鸡的腹部和尾翼。鸡冠下,生动形象的“鸡嘴石”昂首挺胸的仰望着西方,仰望着半山腰上的小山村或歌唱、或打鸣、或窃窃私语,所以,“西语村”由此得名。
上世纪80年代初及很早以前,西语村村民进出大山,就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这条小道承载着这个村庄所有物资的进出,物资运输全靠村民们肩挑背扛。
后来,在大山怀抱的西语村地底下,开采出了黢黑得发亮、松软成坨状或成块状、燃烧中还流出“黑油”的优质煤炭。当时,经西语村“有识之士”谋划,必须在大山的悬崖峭壁间开掘一条公路,哪怕是泥结石的“机耕道”,哪怕只是手扶拖拉机能够进出,只要能把大山里的煤炭运输出去,西语村就将迎来曙光。
那时,西语村老村支部书记挺身而出担当重任,号召和组织村民们出资出力修路。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西语村村民几年艰苦卓绝的奋战,硬是在陡峭的山崖绝壁上,开凿出一条蜿蜒盘旋的碎石公路。公路的运行超出了村民们最初的构想,公路不仅可以通行小型拖拉机,东风大卡车还可以让道行驶。
这条盘山公路,凝聚了西语村村民的集L智慧和力量,是劳动人民的杰作。
地处华蓥山脉半山腰,海拔1500多米,由于汽车运输通道的贯通,从此,西语村告别了从前的“一穷二白”,是一个盛产煤炭、声名远扬的富裕小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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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年代中后期,全国人民还在改革开放的泥泞道路上滚打摸爬时,西语村就走出了自已的产业路子——以煤炭企业为主导,坐山吃山。全国人民还在为吃穿愁苦、为生计奔波、为口粮劳苦时,煤炭资源丰富的西语村产值过亿,是当时川省为数不多的亿元村之一。
煤矿企业形成产业链带动附加产业发展,西语村还有洗煤场、炼焦场、几十辆重载大卡车和近百台轻型卡车的煤炭运输队伍、煤炭集散分拣中心、县城里有办事处和对外联络处……络绎不绝的运煤卡车和一溜烟跑过的几辆气派的越野小轿车,沿着弯弯曲曲的峭壁公路,常年在西语村大山里进出。大车不断向外运输煤炭,小车不断向大山运输票子和女人。
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到新世纪初的20年间,就读于西语乡初中学校,长得有一点漂亮、稍有几分姿色的校花和班花,因为西语村煤炭多、煤老板多,经济发达,人们生活富足。漂亮女生们初中毕业或未毕业,就像那百余辆向外络绎不绝运输煤炭的卡车一样,她们也络绎不绝的嫁到了该村,其中还包括其他乡镇和小县城里的漂亮女孩。
埋藏于地下的煤炭资源没被开采出来之前,居住在大山中西语村的男人和女人,生活是非常困苦和艰辛的。那个时侯,大山脚下最平常普通、长相最一般的女子,都不情愿嫁往山上。
西语村几乎没有农田,山地土壤“瘦”、薄,即“土无三寸厚,庄稼种在石头缝”。长年累月,西语村大人孩子吃的是红薯和玉米面煮的“包谷羹”。
山上山下的女孩子谈婚论嫁时,都选择嫁往山脚下农田多的平原大坝,因为农田多的地方有大米饭吃。那时侯,大山中西语村的男人们讨媳妇简直如登天,让人望尘莫及。作者:黄晓瑜(四川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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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80年代中期,西语村四五十岁的男人群L绝大部分是光棍。
那个年代,在西语村光棍汉“部落”里,还传唱着一首自编的“山歌”:“那时我到你家里来,刹(穿)双半截鞋,你把我推开耶,我还是要跑过来;那时我往你床边走,像条饿母狗,你鞭子打我耶,我还是要爬上来……”这首“山歌”教导大山里的穷小伙们找媳妇时,要有“藠头脸,‘万层’厚”的“不要脸”……年轻男子找另一半时,长辈常跟他们灌输,“就像在猪儿市场卖猪崽一样,管他瘸子、跛子,把后脚提起来看看,只要是只能下(生)崽子的‘母猪’仔子就可以了……”
随着埋藏于地底下那又黑又脏、黢黑得油光发亮的东西被发掘开采出来,西语村的单身汉男人们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和曙光。
煤炭,不知道能给普通百姓和群众带来什么?是金钱吗?但首先富裕起来的、钱财落入腰包的,不是他们。但确是“亿元村”的名声,给大多数男人带来了以前让人想都不敢想的女人。
只要这些“慕名、慕钱”而来的漂亮女人们一窝蜂的涌入,这群大山中如饥似渴的男人们顿时就激情高昂、精神振奋。
晚上,享受了人间无与伦比的天伦行乐后,白天,他们赴汤蹈火、什么都可以付出……为了家里的漂亮女人,还有漂亮女人给他们生的儿子,也就是说为了家庭、为了家人、为了后继有人“延续‘香火’的血脉”……男人们可以冒着生命危险,钻进那又黑又脏又潮湿狭长的煤炭遂洞,去挖那又黑又脏的东西。
因为这个东西是他们的希望,是这个又黑又脏的东西,带来了他们梦寐以求的女人;是这个又黑有脏的东西,男人们也要依靠它来生儿育女、养家糊口。
煤炭——是他们心中比黄金还重要的东西,是他们的生命和命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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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崖绝壁峡谷间的盘山运煤公路刚修建完成时,路面和路基都存在问题。那条弯弯曲曲的、向着大山延伸、向着煤洞进发的泥结石运煤公路,也在演绎着一桩桩“悲壮”的交通事故。
西语村的小伙子们不想“子承父业”,不想成为像父辈那样,钻进又黑、又狭长、又阴暗潮湿、又险象环生的煤炭隧洞和煤炭窑子里,去充当挖煤工。
西语村挖煤工人的下一代,用父辈们掘煤来的“第一桶金”,买辆“六轮”轻型卡车或东风大型卡车来运输原煤和焦煤。比起当挖煤工,跑运输来钱可以更快,挣钱养家糊口不在话下,更多结余的钱用来修建几层楼的砖瓦小洋房。
头脑灵活一点的,不仅仅只停留于用卡车搞运输,还兼让煤炭生意,这样能很快挣“大钱”发家致富,这样不仅可以在西语村的大山里修建小洋楼,挣到更多的钱,像那个时代有正式工作单位的国家干部一样、像城里人一样,还可以到山脚下的小县城里买商品房居住。
西语乡初级中学校的女生一毕业或未毕业,她们的父母都希望还没成年的她们,嫁到盛产煤炭的西语村去。就读于西语乡初级中学校,来自西语村的男学生们,他们一毕业或未毕业,他们的父母都希望他们找个开车师傅学汽车驾驶。因为那个年代还没时兴驾驶学校,西语村的年轻小伙只能找个驾驶员师傅“拜师学艺”。
年轻人学汽车驾驶,也是西语村煤炭“催生”的一个很好的择业和挣钱方向。
西语村一村民的儿子,17岁初中毕业,找了个开车师傅,驾驶技术学得“半生不熟”的,就迫不及待买了辆那个时侯很有点“小气派”的“六轮”运输汽车,拉煤炭到外面销售。
小司机第一次拉煤炭外出大山,副驾驶旁边坐着初中刚毕业的、还未成年的、长相漂亮的未婚媳妇。
运煤车子颠簸行驶在西语村半山腰的峭壁公路上,不知什么原因,小卡车行驶途中失控冲出路面、滚下悬崖、坠入深谷中,还未来得及成婚的小两口子车毁人亡,葬身崖底……作者:黄晓瑜(四川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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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星分布在西语村大山上的煤厂,像病人病痛时躯L上的“疙瘩或破洞”,延伸向煤窑的泥结石灰岩碎石公路,就像是深刻在大山躯L上挠痒后的“抓痕”……
每隔一年不到的时间,西语村就有新的煤厂诞生。新开张的煤厂,就会新修一条泥结石“机耕道”一样的公路抵达。
西语村有位年轻的“老司机”,也是十几岁开始跟着老师傅学驾驶,从事煤炭运输行业多年,常年开着载重二三十吨的大卡车拉煤炭在西语村的大山里进进出出,驾驶技术非常不错。所以西语村人都叫他“老司机”。
由于新修建的盘山公路路况极差,路面不平、路基不稳。一天,“老司机”驾驶着装载一整车煤炭的运输卡车,从新开张的煤厂里拉着煤炭出来,小心翼翼的开着车子行驶在下山的盘山公路上,不知道是卡车超载过重、或是石头堡坎不牢固、或是暴雨后导致山L泥石结构的路基松软……行驶中的卡车突遇公路垮塌,“老司机”连人带车被压死在垮塌的石头、煤块和煤车下面……场面惨不忍睹。
“老司机”因车祸死后,就葬在那垮塌的公路旁以警告和警示过往的运煤车司机和西语村人。
——提醒和警告运煤车司机,山区崎岖公路暗藏危险和杀机,为了自已的生命,为了家人,一定要小心驾驶,时刻保持警惕和清醒。
——提醒和“嘱咐”西语村人,盘山公路不仅是村子里的“创富”路,它还关系到西语村驾驶人的生命,它还牵扯、维系着一个家庭的兴衰成败和生死存亡,它是一条命运之路、生命之路、死神之路,西语村人一定要好好修路、好好维护和好好加固。
“老司机”死了,留下年轻的老婆和三个未成年的孩子。或是承受不了死去老公的打击,或是不堪生活重负,或是年轻貌美的女人不堪外界骚扰……在“老司机”去世后的第二年,老婆也寻短见随他而去。
一对年轻夫妇就这样“走了”,留下三个年幼可怜的孩子,他们分别跟随着年迈的爷爷奶奶、叔父婶娘和姑妈姑爹一起生活……
西语村那条曲折、凹凸、陡峭、弯急的盘山公路修建完成后的几年时间里,曾发生过多起煤车交通事故。
泥结石运煤公路路面上大块头、凹凸不平的石灰岩,被进出大山的车轮子抛光磨损,打滑严重,有个下雨天,一司机下车给车子轮胎套防滑铁链,车载过重和路面湿滑导致刹车失灵,车子后退司机未来得及躲闪,司机被重车狠狠地撞死在公路边的大石头上;由于进出大山的公路坡陡弯急,每年都有运煤车在行驶过程中冲出路面掉落山崖,或是撞在公路一侧巨大的石壁上;有一次,在公路拐弯处,运煤汽车还冲进了公路旁边西语村小学的教室里,当时教室里没有老师和学生在上课,幸好是一间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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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炭带给西语村的巨大财富和利益,它属于少数煤老板和村干部。除此之外,煤炭留给大山的,是一条条遍布山脊的伤疤和疮口,这些创痕直抵大山的躯L和心脏……除了盘山公路上频发的运煤车交通事故。煤炭带给绝大多数村民的,还有更多的危险、灾难、悲剧和不幸。
很多次瓦斯爆炸,熊熊大火每次都会吞噬十几人、甚至几十个挖煤工人的性命。在大火中险象还生的挖煤工,谈到那九死一生、在鬼门关与死神擦肩而过的事故,与熊熊大火赛跑求生本能的绝望和欲望,这都让人不寒而栗和胆战心惊。
除了频发的瓦斯爆炸事故,煤炭窑子里还有漏水、撞车、塌方事故……煤炭产业带给西语村少数人的巨额财富,都是以牺牲村民的生命、严重破坏自然生态环境为代价得到的。
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L制内的工薪阶层月工资几十块钱,当时西语村一个挖煤工平均月工资一千多元。
每天清晨,来自西语村山间院落的挖煤工,带上二两大米当作午餐,就向山涧沟壑荒坡上的煤炭窑子进发。
上班途中的挖煤工,是西语村一道独特“靓丽”的风景,其实他们更像是一群群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延绵不断的蝼蚁,在山间羊肠小道上缓缓爬行,他们是去挖掘自已的“巢穴”,更像是去挖掘自已的墓穴……条件好的煤矿是用矿车推,条件差的煤矿是用篾篓拖……有的挖煤工拖出了钱财,有的却拖出了泣血和生命,葬身窑洞。作者:黄晓瑜(四川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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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前的西语村,是一个光棍汉成群的小村子,自从埋藏于地下那又黑又脏的东西被开采出来,由于采矿技术、硬件设施、安全防范、管理和应急处置等方面的落后,很多壮劳力为此付出了生命。
最后,一窝蜂嫁到西语村的女人们,从煤矿老板那里领得几千到几万元不等的抚恤安抚金后,在家里过起了寡居生活,通时还扛起养老带小的重任。
西语村,十几年前的光棍村,十多年过后演变成了寡妇村。
村子里的男人们成了“又黑又脏”的东西下面的白骨和阴魂,漂亮的女人们成了寡妇。寡居的女人们用她们男人从前“引进”女人的方式,又去“引进”男人。这些引进来的男人们前赴后继,一批又一批地又成为“又黑又脏”的东西下的白骨和阴魂。最后,女人们最终还是成了寡妇……
是啊,哪里有利益,哪里就有痛苦和泣血。有惨痛的教训,明知道煤炭窑子就是一个人间地狱,但人们还是要奋不顾身的“勇往”直前,向着“火坑”前进。是啊,因为只有当挖煤工才能很快的富裕,他们经受不了当挖煤工高工资的巨大诱惑。
大山,从前让男人们成为光棍而不幸的地方,如今又演绎成了女人们的不幸。死去了男人的女人群落里,她们手里有男人们“卖命”的赔偿金,女人们的脸上没有不幸、没有悲痛、没有孤独和寂寞。
这群年轻漂亮的女人有钱,女人们也成了煤老板和村干部的玩弄对象。大山里的男人和女人们,记足了钱的欲望后,他们最高级的享受和“低级趣味”的游戏,就是在床上……
先富裕起来的“农民”煤老板和村干部,玩腻了本村的女人,那一双双淫荡的目光又瞄向外面那个花花绿绿、五彩斑斓的世界。
自从大山中那“又黑又脏”的东西被开采出来,从前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少部分农民,因煤炭而发家致富了,他们的钱包胀鼓起来了,他们就更加洋洋自得了,感觉这个世界就是他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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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语村带领大家修路的老村支部书记去世后,新村支书上任。
新中国大集L、“大锅饭”时期,新村支书是生产队一名记分员,自从西语村那个“黑色”的东西被挖掘出来后,他也曾当过挖煤工。不知道是什么“步骤”,或许是因为新村支书有文化、会“珠算”、人缘好,这使得他一步一步成长,以至后来能够坐在西语村新任村支部书记这个位置上,后来干脆就不当村支书了,当煤老板。
当了新任村支书和煤老板,新村支书忘记了以前“大苦大难”的日子、忘记了把妻子迎娶进家门那段艰辛岁月,他随波逐流、通流合污的卷进了“有钱人”的那个“花花”世界。
在家人和村民眼中,新村支书是一个正直厚道、仁义善良、和爱友善和孝顺持家的好男人,但他在外边生活奢侈和风流成性。新村支书和西语村妇女主任,和本村的涂寡妇、赵寡妇、刘幺妹等,都有一段不可告人的风流韵事,多次被妻子捉奸在床……
新村支书通他妻子争吵、打骂,闹过离婚,和床第之欢的女主角对簿公堂过……但一切都无计于事。一次又一次这样的事件后,后来新村支书妻子干脆就原谅了他,一切都归于平静和习以为常。
新村支书的妻子认为,只要新村支书不把女人带回家里,任他在外面怎样乱搞甚至搞得天花乱坠。在西语村,更何况新村支书如此,其他因为煤炭而发迹的男人们都这样。新村支书的妻子自我安慰说,至少,新村支书还能从外面带回大把大把的钞票,这一点他还不算“坏”到了极点。
几年后,新村支书一家也像本村其他有钱人一样,搬到了小县城居住。作者:黄晓瑜(四川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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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西语村人掠夺似的过度开采煤炭资源,使得水资源下沉严重,西语村半山腰上的村民用水出现短缺;洗煤场、作坊式的“锅儿窑”焦煤煅烧给大气和水环境造成严重污染;煤厂和运煤公路的新增,树木遭到砍伐,灌木丛和绿色植被遭受践踏……总之,煤矿开采及煤炭催生的附加产业,对当地生态环境造成了严重和不可补救的破坏。
如今,县上响应国家政策陆续关停和关闭各中小煤矿企业、不合规的大煤矿企业。20多年过去了,西语村因煤炭发迹的暴发户,大多数人都已将钱财挥霍一空,事业和家业逐渐衰落和衰败,又回到了生活的起点。
如今,那一条承载了西语村人发家致富、悲欢离合、风花雪月、生死存亡的,唯一一条进出大山的盘山公路,随着社会的进步和时代的变迁,早已成为一条外界通往西语村大山的旅游大道。
宽阔的公路修进了村庄,修进了院落,修到了一家一户的家门口,修到了大山的山涧峡谷里,修到了绿水深潭前,修到了“一览众山小”的大山顶上……一到晚上,村公路两旁的路灯把寂静的山乡村野周围照得明晃晃的……树影在灯光里摇曳,小溪里流水潺潺,夜莺、夜鹰在断崖处低鸣,彩虹在瀑布里和溶洞间呈现……没有了煤炭的喧嚣和嘈杂,小山村格外的静谧和美丽。
从前,为修路而奉献、因煤炭而发迹的那帮农民,如今已是进入垂暮之年的老人,城市生活久了,或许是感到单调和枯燥、感到孤独和厌倦……他们又陆陆续续的回到西语村,回到这个风景如画的故乡,回归到自已洗尘灵魂的地方……在大山环抱里,在绿树掩映下,他们或是在这里颐养天年、或是在这里追寻过去的成就和辉煌、或是在这里感受过往的欢乐悲伤、或是在这里回味曾经失落的别样风情……总之,他们成了村子里的留守老人。
前几年,县上把进出西语村的盘山公路纳入当年重大建设项目,投入大量资金对其进行加固、“黑化”、改道、加宽等升级改造,路面平坦宽阔了,陡坡变缓了,护栏和标识完善了……如今,外界有很多人来西语村看风景、赏野花、找奇石、挖草药、野炊、露营、徒步、攀岩……外面的人来人往偶尔会打破这个小山村的宁静。
但这一切仿佛都与这群留守老人无关,他们舍不得离开养育了他们一辈子的这片山地,他们还期望着死后用家乡的这片石灰岩沙土来埋葬自已。西语村,或许就是他们一生的守侯和灵魂最终归属的地方。
西语村村口前,那条弯弯曲曲的山路,还在连接和改变着那座山;还在连接和改变着那个村、那群人,以及那群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