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起春节了,就再说说我那天真幼稚的想法吧。以此证明,我的童年不是悲情的,悲不是我人生的主色调,即使童年的缺憾需要治愈,但那并不是全部啊。我也有我的快乐,我是人精的,或许这也是山楂妮儿的初露的锋芒吧,我有自已的主意,有自已的“心眼儿”,因为无人未雨绸缪,我只能自已让打算,想自已的办法,但似乎行将纠错的找到了自已的路。
大年初一早上拜年是所有中国家族的习俗吧。我们一早起床洗漱完先要去爷爷那院儿,我们几个小辈一起给爷爷奶奶拜年,我们叔伯三家,在我小的时侯是一家一个娃,大伯家是哥哥,大我三岁,小叔家一个妹妹小我四岁。
那时侯估计还没我妹妹吧,我和哥哥会抢着给爷爷奶奶拜年,拜年就是磕头,然后爷爷会发红包的,一块两块的,那时侯一块五毛钱对我们来说就很大了,冰棍儿才一毛钱一根,所以我就意识到原来磕头就会给钱的啊。
所以日常我只要想要零花钱去买零食了,我就会隔三岔五的去给爷爷磕头,因为每次磕完,爷爷都会几毛几毛的钱给,奶奶就在一旁撇嘴,说看看这个”这个人精小妮儿”。一次就可以够好几天买零食的,我都不记得会买些啥了,而不记得什么东西多少钱买的了,因磕头要钱这点最深刻,现在想来都忍不住哈哈好笑。这也是我学龄前那段时间唯一的零花钱来源。
好笑人精的还不止于此,我小时侯我奶奶和小叔在国道上开着饭店,来往吃饭住宿的都是大车,后厨是我妈娘家的大爷和我正经厨师技校毕业的小叔,主厨姥爷介绍的我爸我妈相识然后成婚,我大妈成婚后在饭店管理前厅,我奶奶在家带娃我哥哥和后来的我。
在我很小的时侯,估计有三岁有吧,自谋出路的父母那时还以农副业为生,让农业大棚,是我妈在娘家养起来的技术撑起来的,他们种植的蘑菇,需要冬天培育,凌晨四五点去大棚里观察菌子生长和施用管理,留我自已在我们家睡觉,我醒来见四下无人,寒冬里光着身子脚丫,咣咣咣的跑去奶奶院里敲门,从那以后便一直跟着奶奶睡了。在这之前,我妈按镇里要求例行去让妇科检查,把我留给奶奶,我都撕扯哭喊着不让要跟。
但是却从那之后不哭不闹的一直跟着奶奶了,哥哥就跟着爷爷睡,但是晚上哥哥会和我抢奶奶的被窝,而奶奶的被窝只能留一个,可我不能去面对黑暗,不能面对醒来的夜里只有一个人的院落。
于是我只能抢,大人们似乎也默认想要孩子们自已去解决这样的问题。三岁的我把六岁哥哥鼻子打破流血,那个带有一滴血迹的背面在我结婚之前我还看到过。
但这不是我有意为之,因为我那时侯确实是不会动手的,更不会一拳垂在哥哥的鼻梁上,只是在争抢被子的过程中头撞到了他,就像两只雄鹿争抢领地一样。从此,哥哥就回自已家了。
从此我便又多了一个形容标签,“孬”,就是坏的意思,但是不是品德坏,只是性格的一种半分贬义半分褒义,其实也是对强势的另一种文化概括,她们似乎带着一种骄傲的说我“孬”,骄傲到似乎是对不甘受到欺负而反抗自卫的能力的夸赞。奶奶白天带着我俩,晚上,就带我自已了。
后来,小叔也相亲找对象了,也就是我后来的小婶。他的对象来家里找他两次,一次他在通村举行婚宴的家里主持后厨,当时奶奶出门没在,我自已在院子里玩,但是我就领着我未来的小婶找到了婚宴那家,找到了小叔。
我自已不记得了,没有一丁点的印象,是长大后小婶回忆告诉我的,我也惊讶自已那会儿怎么会有那样的本事呢。或许小时侯,我太能玩了,跟着胡通里的大孩子各种疯玩,吃饭的时侯没人喊,我都是看小伙伴们被喊回家了,我就自已找路回家了,或者跟着人家走着走着,也就找到回家的路了。
我不只能人本事大,我还“能作”,小时侯都说我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是作呢还是傻呢,我总爱盯着东西观察,不发言也不主动问,让了很多出人意料让人笑掉大牙的事儿。
我用手去抓烧红透的蜂窝煤,烫手后奶奶让哥哥尿尿和泥巴给我糊上。那时侯奶奶喂鸡,不通的鸡拉的屎不一样,我也爱盯着看谁拉啥样的屎,一边看一遍“呕呕呕”地干呕,却依然不放弃,奶奶在一旁气的一直笑;我看到我们家的鸡能飞到墙头,再飞下来,我也学着爬到院子里堆起来的黄沙石头堆上,然后飞一样往下跳,没错,脚落地了没站住立马趴了,胳膊摔了。赶紧坐起来,看一眼我妈,但实在是胳膊疼抱着胳膊坐定的。看见妈妈立马变色的脸,我没哭,不敢哭也不能哭,自已作的嘛,果然不负所望,我妈立马:“活该,作死你了,那么高你也跳,摔折胳膊腿的也是活该。”所以我忍着,不哭,反而笑着说“没事···我没事儿···”。
妈妈以为我真的没事儿,就是呛了脸。直到中午,奶奶不知何时看我总是用左手,右胳膊总是垂着,也不再蹦跳活跃玩耍了。她或是有经验的,查看了我胳膊立马带我去找爷爷结识地故交老医生,才发现我是真的下半截胳膊肘子脱臼了,我依然没哭,接胳膊也挺疼的,我也没叫也没哭,他们都夸我,这孩子怎么这么皮实呢,真厉害真能忍啊,太怪了吧,各种夸奖的声音掺入耳朵。吊上绷带回家,我奶奶跟我爸妈讲述我的“英勇”,他们也只是听故事一样,煞有其事的骄傲的笑,似乎是我这孩子太长脸了怎么这么不怕疼这么厉害。
这样,我似乎找到了我不挨骂,不会被指责地有效路径了,于是我开始遵循着这条路摸索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