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小说 > 玄幻小说 > 杀之而后快 > 第8章 四月廿九
草长莺飞,春意盎然。
这样的日子里,阳爻很落寞——这么好的日子,该是策马奔驰、赏春游景的时日。
而如今,她被邵格非圈养在这小院一亩三分地里,快要半个月了!快要养成猪了!
就连那可爱的长乐公主,自来看了她一眼之后,就被邵格非提着领子拽走了。
后来听邵格非说,人已经送回了京城。
再然后林娉也离开,阳爻彻底成了孤零零的人,开始了被邵格非的养猪日常。
林娉是十日前离开的,为了离开时更方便些,她这些日子里是随时随地的大小演。
上午演一场黛玉落泪,下午则是被欺负的小媳妇,晚上还要兴致颇高的拉着自已复盘——哪里演的还有瑕疵。
阳爻:……你人格有点分裂了姐……
待得她终于去找邵格非说让林娉离开回老家云云时,她明显看到邵格非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还带着些对自已欲言又止的纠结感。
……
林娉!老子一世英名!
之后的日子便也是重复之前的生活。
除了邵格非每日会来看一眼自已,是否还身L特征稳健的活着外,每日里当真是连个鸟都不往这院子里飞。
这日邵格非走进屋子里时,就看着阳爻懒洋洋的倚在榻子上,翻着本小说。
见他进来了,放下书,抬头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哟,今日又来看你养的小宠物的了?还挺早的呢。”
“这话说得呢。”邵格非无奈的摇摇头,坐在她对面。
“是让你好好躺着养伤。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你还一身的旧疾,帮你抽个空闲出来好好养养。”
“你还真打算让我躺一百天?”
阳爻眼睛一下子瞪圆了,扫视了周围没啥有杀伤力的东西,一把把书直直的向邵格非的脸上扔了过去。
然后趁着邵格非拿手挡的功夫,翻身跳了起来,一手锁住人,腿上一使劲别过,便把邵格非压翻在地上。
两人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亲密又暧昧的感觉,如果不提那双掐在邵格非脖子上的手指有越来越使劲的趋势。
“阳……阳爻!”
邵格非抬腿蹬自已身上的人,又转念想起这人还没好全的胳膊,到底是硬按着自已放松下去,手指抓着地板,去忍过一阵窒息。
阳爻是当真下了点狠手,等着她松手站起来,冷冷的站在一旁时。邵格非正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着地,大口的喘息间夹杂了几声痛苦的咳嗽。
“下死手啊!”邵格非喘了几声,终于缓过来几分。
“我帮陛下把门外面的那些侍卫叫进来?”阳爻抱着饿膀子懒懒的倚在一旁问道。
“叫他们干嘛?”邵格非撑着地站起身来。
“叫他们进来把我绑了,省得我一会让出什么袭君的事情。”阳爻似笑非笑的睨他,转身捡起书,坐回了榻上。
“邵格非,你知道的,你关不了我一辈子的。我也不可能真陪你回京城让你的劳什子大将军。”
“为什么呢?”邵格非盯着她问道。
为什么?阳爻有点抓狂了,然后突然笑出了声,冲着邵格非招招手,“你过来,我告诉你为什么。”
邵格非不是个傻子,也不是个找虐狂。他谨慎的后退一步,“我明日带你出去转一圈透透气。五日后我们启程回京。”
阳爻牙根疼,“我不可能跟你安安稳稳的回金陵的。”
“我会努力确保这一点。”
“那只有一种可能,你废了我的武功。”
邵格非仔细端详了她片刻,“你知道,我不会这般的。”
阳爻宁愿他会这般,也不想看着一个拧巴又严密,控制欲强的像个变态一样的人。
她咬牙咬的牙疼,终于妥协道,“明日我不想出去,后日吧,我想去陵安山转一圈。”
“好。”邵格非点点头,竟也没有问些什么。
“那我走了,明日我不过来了,后日一早我来接你。”
等着人走远了,阳爻脸上的暴躁便悄无声息的褪去,她摇摇头,好心情的挑眉兀自笑出了声。
她喃喃道,“邵格非,我想离开这事,你是拦不住的。不过你这几日的表现,总算是还讲些情谊,我便再救你一命。”
她低下头,从衣服内薄棉的夹层里翻出张纸条,上面蚊蝇小字写道,“四月甘九,南周诸军乱,三皇子许将军离开,将军静待。”
四月廿九正是后日。而邵格畅,是先帝三子,当年与邵格非争皇位之人。
阳爻看着那张纸条只觉得心情舒畅,邵格畅那个家伙自已曾经也见过——一个没礼貌又傲慢的花花子弟,比起邵格非实在是天上地上。
那家伙若是起义见不着人,来救自已的那些家族老人也找不到人,阳爻嘻嘻的自已乐了起来,这应当很有意思吧。
都有点想看那群人的嘴脸了。
——
林娉坐在燕京城里最大的福来酒楼的二楼,打扮的是一身翩翩公子的气度。脸上是早已易过的容貌,加高了鼻梁,立L了五官,还捏了一个喉结出来——这是阳爻的拿手本事,自然她也学来了几分。
每日午时,贺珉之的轿子都会准时途经这里回府。这是观察三日,林娉得出的结论。
不过今日,似乎迟了些。
“贺珉之每日下朝后要与陛下论讲,午时回府,但也有例外。陛下五日一小休沐,今日便是那小休沐日。公子不用等了。”
很轻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林娉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已旁边何时坐了个人。
她反应过来,一手凛冽的拿起盘中的筷子向边上刺去。
那人也不是吃素的,单手接过白刃,两人单手在极狭小的位置里快速的过了十来招。
待着那人一招用老,林娉的筷子使劲往前一送,堪堪停住那人脖颈处。
她冷眼睨了那人一下,待的那人双手放到桌子上,示意他没有武器在手,她才冷哼一声收回了筷子。
“何人?”
那人微微一笑,起身行了半礼,“公子可能不识得我,但我却仰慕公子已久。今日一见,实在是没按耐住自已。”
林娉冷哼一声,这才仔细端详那人的面孔,是易过容的,但那易容术实在是简陋无比。在心里把那人脸上的易容地方在心里抹去。
林娉一怔,目光也凛冽了起来——这人是杨安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