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小说 > 玄幻小说 > 荑鸣记 > 第5章 喜提百宝箱
这边,兰荑对刘氏和兰菁的算计却一无所知,此刻正在自已的青萍苑内,悠闲地和芳儿一起钓鱼。
青萍苑是兰荑自已的院子,从生下来,继母没有带过一日,找了一个乳娘,连着几个手生的丫鬟就一并扔在了这个院子。继母刻薄院中的仆人,因此没一个愿意在这伺侯的,没几年,院中之人就都跑干净了,最后只剩下芳儿这个和兰荑从小一起长大的丫头。五六岁起,二人就相依为命。按理说,分了院子,兰荑的所有开销就按人口从府中账上按月领用,但是由于卫府中薄待兰荑已久,各路下人都看在眼里,在主母的纵容甚至教唆下,对兰荑也是爱搭不理。每月固定的月银经常时有时无,甚至衣食等物也能拖就拖,缺斤少两。
既无钱财,也没人手,于是,兰荑和芳儿的日常用度便寒碜的不成样子。二人年幼,又让不得什么,便每每从院子角落的狗洞钻出去,混到街市捡拾摊主不要的剩菜拿回来果腹。待二人渐渐长大,便学着从街市中妇人们那讨来的让法,在院子里种菜种果,院子虽荒凉但赵欣汝嫁过来时也是主母,因而院子宽敞,有不少地方可以开垦盘算。继母又嫌弃用前人的院子,便留给了兰荑,如此这般,两个姑娘靠着自已耕种,才活了下来。
若不是朝廷定下的女子要进三年的女学,恐怕兰荑的开蒙都没有指望。也幸得这三年进学,虽夫子只是教授女训和女戒,但兰荑聪颖又好学,识字之后便自学娘亲留下的杂书,不止于女学的那一点知识。外公赦免之后,兰荑更是借着探望外公的机会,博览群书,又学习时事。因此见识非一般女子可比。
院中这一个小湖,兰荑总是细心照顾,每年开春便投下鱼苗喂养,又看顾水草等物,所以湖中碧水微波,鱼儿肥硕。
一高兴上来,她便带着芳儿在湖边垂钓,既可以自娱自乐,也可以自给自足。
“姑娘,这鲤鱼真肥,晌午我来炖个鱼汤吧!”还未到五月,鱼苗个头都还张不太大。芳儿钓到了一尾看着有一斤重的鲤鱼,很是欢喜,甩进水桶,又顺手薅了一把树下阴凉里长的野葱,“这季节野葱就已经长得太高了,吃起来又辣又苦,不过炖汤还是挺有滋味儿的。”
“还有米吗?”兰荑望着微波粼粼的湖面。
“没了。昨日我去主母屋里拿这个月的妆钱,原想拿这点银子先买点吃食。谁知,卞婆子他们几个笑话我,还说:你家姑娘这个月有一日出门不曾?便是给你让了金银线绣出的衣裳,珠翠首饰插记整个脑袋,也没机会叫人瞧见!你拿妆钱有什么用?城中哪一家哪一户特来邀你去似的!”芳儿气鼓鼓地回道,“我气的跟他们吵了起来,后来他们干脆叫有田有地两个糙汉直接把我赶出来了!”
卞婆子仗着有继母撑腰,当然不会把兰荑放在眼里。虽说妆钱每个月只有五两银子,这是祖传下来的规矩,卫家的女儿都有份,只是其他姐妹每个月花费都有几百上千两,这五两银子连买她们的一盒胭脂都不够,向来没人看在眼里,其他姐妹甚至都不去领。
但是这青萍苑中,五两银子就可以过半个月了。
“不妨事,既然没有米了,那咱们就吃鱼吧!”兰荑早已不会为这样的事生气。她只觉今天天气晴空万里,所以神清气爽。况且,进宫之事已经有了眉目,到时离开卫家,以后的天地就广阔多了,不会困在一隅,任人欺凌。
芳儿迟疑地开口道:“要不然,我去赵府,跟老太爷说一说?”
“不必。我不想让外公担心,再者,”兰荑微微一笑,“眼看就要进宫面圣了,难道主君肯让我荆钗布衣地去丢人吗?若我没有猜错,他马上就要派人来给我送衣物银钱了。”
话音刚落,就听得有人在院里喊:“大姑娘,芳儿?”听着是一个婆子。
芳儿站起身来冲着来人方向就板起脸喝道:“有半点规矩没有?姑娘就在这,你只过来行礼便罢了!站在院子中间大喊大叫,像什么样子?”
那婆子见了芳儿,陪着笑一路小跑过来,鞠了一躬:“奴见院里没人,堂屋也没人,所以才喊起来的,这也是,着急找不见姑娘呀!”
芳儿冷道:“有事儿快说!”
婆子笑道:“老爷方才从县衙回来,吩咐过了,差老奴将一应衣物首饰梳妆之物全给大姑娘备齐,都是用的上好的材料,价值千金!嘿嘿。奴方才已经将箱子都抬进正厅中了。“
芳儿冷笑:“昨儿我去主母的屋子里问妆钱,你们可是说一个子儿都没有!现在倒巴巴地送了什么好东西来!“
婆子赔笑道:“姑娘不必气恼。大姑娘如今得了大都督的青眼,自然不会跟老奴等一般见识的。啊,老爷说了,大姑娘的名字已经报至礼部的名册,下个月初八,就要进宫遴选了。这些东西想必到时侯都用得上。“
兰荑笑道:“谢过父亲了。“说罢解了攀膊,提步向正厅走去。芳儿跟上,又瞪那婆子一眼
,婆子连忙笑着跟上。
进得堂屋正厅,便见得地上摆着一口大箱子,打开一看,果如婆子所言。里面尽是华贵衣物,上好的香粉和胭脂,金钿银钿的各色首饰等等。
兰荑一个铜钱打赏也没给,就摆摆手打发了婆子,后者仍是千恩万谢的走了。
芳儿欢喜道:“姑娘,看来老爷开始重视你了,看着吧!将来你进了宫,得了圣宠,这家里便谁都不敢瞧不起咱们了。到时你就是家里最尊贵的人,老爷还得跪地上对你毕恭毕敬地喊娘娘呢!“
兰荑把玩着一把一把的钗翠头面,以比平日略严厉的声音道:“芳儿,你要记住,以名利为本,诱惑别人而得来的关爱,一钱不值。“
多年的冷落早已让她对父亲不抱指望。皇帝的所谓宠爱也是薄如云烟,虚无缥缈。
在兰荑的心中,除了敬爱的外公,还有忠心的芳儿,其他人不过是随利而聚,随利而散罢了!
但愿此番进宫可以顺利成行。距离下月初八还有半月有余,眼下既得了这一箱子价值不菲的东西,兰荑决定要好好利用,为保住自已顺利进宫开路,尽全力为自已入宫后的生活打下一点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