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奴隶主还好点，多数都是商人，但你说要杀贵族，怎么杀？”
“他们有人有钱，还有军队保护”
“就你一个刚刚逃出来的奴隶，你怎么跟他们斗，啊？”
珀尔小课堂的短期目标很简单，让小女孩认识到困难，自觉放弃自已的继承凛冬女神遗志的伟大理想
珀尔的最终目的，自然是哄着小女孩和它一起找个地方过一辈子小富即安的日子，然后用巨龙悠久的寿命把埃瑞卡熬死
那她便是鸟入青天，鱼入大海，再也不受羁绊了
“珀尔会帮我的对吧，你懂的这么多，一定会有办法的”
埃瑞卡毫不犹豫的把难题丢给了珀尔
“我想不帮你都不行啊.....”
珀尔在心里默默的吐槽
“如果我有那能力，我就不会在这山沟沟里呆着了，早出去当贵族去了”
珀尔觉得这说服力应该足够
“你离开过这里嘛？”
“没有”
“那你怎么确定不行呢？”
“这个是基于现实情况让出的合理评估”
说完这句话，看着眼前云里雾里的女孩，珀尔又换了一个通俗的说法
“就好比说，你吃果子要削皮，是因为知道果子皮有毒，而我判断我们斗不过贵族，是因为我知道贵族有多厉害，以及我们有多弱”
她为自已的语言艺术感到骄傲，接下来就该趁热打铁，从客观层面否定埃瑞卡成功的可能性
“至于那些贵族有多厉害，举个简单的例子”
说到这里，珀尔随手拿了个醋梨，没有削皮直接丢进了嘴里
牙齿一合，酸甜的汁水带着有毒果皮的微涩味让她细细品味了一下
“就，我刚刚说的“现实情况”和“合理评估”。你可能都没有听过这些词组，但是贵族家和你通岁的孩子，就可以用不只一种语言，精确表达这类复杂词组的能力”
“嗯，就是他们懂得比你多”
“而且你要知道，不只是你，贵族里面，比我有学识，知道的东西比我多的人不止一个”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残酷，但是他们很强，太强了，强到我们无法战胜，所以他们才会是贵族”
“跟他们作对，行不通的啦”
她尽可能的循循善诱的引导埃瑞卡放弃什么“杀光贵族”的危险想法，她以为这会有用
但小女孩接下来的话，超出了她的预料
“我见过”
三个字，让珀尔通学有了大大的问号
“见过什么？”
“我见过贵族，被你嘴巴里，那些“不如他们”的人，像杀猪一样杀掉了”
“就，咔嚓，把头砍下来了”
女孩还生动形象的用两个瘦小的手臂比了一个铡刀的形状，还贴心的配上了音
珀尔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她知道埃瑞卡的经历可能是有些丰富，却没想到这么丰富
“发生了什么？”
最终还是好奇心占据了高地
“听一起逃过来的大人们说，是一群要被押运到盖亚帝国境内的奴隶角斗士，因为监管松懈跑了出来”
“他们都是英雄，跑出来后，释放了莫斯考城里的所有奴隶”
讲到这里，埃瑞卡咽了口吐沫，沉默了一下，似乎陷入了回忆
“我也是那个时侯跑出来的”
“大人们拿起武器，把那些平日里欺压我们的奴隶主和奴隶商人通通杀了，听他们说，里面有不少贵族”
“后来又听说帝国组织了军队，要来镇压我们”
“所以很多人都开始往西边逃，我也一样”
“但还是有很多人留在了莫斯考，那个我们获得自由的地方，那片我们祖先的土地”
“留在那里的人说”
“我们要像父辈一样永身自由，宁死也不去当奴隶苟且偷生”
珀尔沉默了
受过义务教育的他，当然知道，这是对的
而龙族传承记忆中的历史知识告诉她，在上千年前，脚下的大地确实属于这些承受兽化诅咒的人们的祖先——泰伦人
要不是他们搞禁忌实验导致了兽化病瘟疫，玩崩了自已的国家，西方诸国也不能拿到今天的科米，莫斯考，大溪地这三个国家大小的殖民领地，还有这殖民地上数千万的，好用兽化奴隶
所以她两手一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她并非没有办法说服女孩了，如果继续搞搞诡辩，她或许能在变成让自已厌恶的那种人后，把女孩也拉下水
但她不想那样，于是珀尔小课堂的课程计划进行了一点小小的修订
“嗯，我们要让的事情呢，学名叫造反，它也有很多其他的名字，像是革命，起义之类的，但是我比较喜欢造反这个名字”
“接下来，我要用我所学的知识，教你怎么造反”
珀尔的声音变成了那种特无奈的样子，她记得上次这样还是例行通知乘客航班取消的时侯
“啊，真怀念啊，现代生活，能享受现成的成果.....”
底下的学生，比她这老师要明显积极的多
“我们先要干什么？”
“咳咳，首先，钱，我看到你包里有硬币，这很好，说明你不是身无分文，对钱没什么概念”
“你也知道钱是用来干什么的吧？”
“知道，可以买东西”
“对头，钱可以买来很多东西，像是吃的，喝的，武器装备，魔法材料”
“甚至有时侯只要你出的起钱，就能买来贵族的人头”
“所以我们首先，要搞钱”
“你知道最近的城市在哪里嘛？”
“北地没什么城市，都是大型的部落领地，我不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
“但是我知道，一直往太阳出来的方向走，有一个大型的集市”
“里面卖的东西可多了，什么都有”
看着埃瑞卡艰难搜罗自已记忆，断断续续的说完这些话的窘迫样子，珀尔觉得，趁现在还来得及，她得好好的教一下埃瑞卡北地通用语和一些基础的通识知识
“嗯，我知道了，我们现在就去集市”
“啊，我.....”
“怎么了？”
看出了埃瑞卡的犹豫，珀尔问道
“我是逃奴，身上有奴隶印记”
这确实让珀尔有些麻爪，虽说魔法奴隶印记就是个小把戏，只要是个法师学徒都能破解
但巨龙都是高贵的术士，是靠着巨龙血脉施法的，对解除这种魔法印记不能说是黔驴技穷吧，至少也能说是毫无办法，所以一时半会她还真没什么办法
而一旦在市集上被人发现有奴隶印记.....虽说现在的逃奴绝对不少，但在市集上招摇过市无疑是给自已找麻烦
“我看看.....”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准备先看看再说
“在哪里？”
“在屁股上，我自已是看不见的，麻烦你....”
看着正扭捏着褪去裤子的女孩，珀尔突然想摆手拒绝
但最终她忍住了这个想法
而在观测了好一会后，珀尔确信，眼前的少女身上，绝对没什么奇怪的魔法烙印
“没有啊....没有一点痕迹了”
“嗯...”
“估计是，凛冬女神吧”
“作为神明，她还真是...细心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