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韩轩！”
“身份？”
“马厩杂役。”
“昨夜子时之后、天明之前，你去了何处？”
“一直在睡觉，从未离开房间。”
“可有人证？”
“通寝之人，皆是人证。”
......
幽暗的房间中，公主府长史萧至忠文士打扮，背对屏风，一脸冷峻。
韩轩早有准备，低垂着头，对答如流。
“这么说来，你们整个房间的人都睡着了，谁也不知道是否有人离开过？”
萧至忠轻捋长须，目光犹如刀剑一般，直刺韩轩而去，想要通过回答判断有无异常。
韩轩神色如常，低声答道：“小人确实不知中途是否有人离开过。”
萧至忠双眼微眯，沉思片刻，才吩咐道：“先下去吧，今日就不要离开公主府了。”
“小人遵命！”
韩轩点了点头，躬身退出房间。
紧接着，其他杂役也先后进入房间，接受审问。
直到日头西下，所有人都被审问了，屏风后才走出一个身穿红色宫装，袒露大片雪白胸脯，长相异常妩媚的妙龄女子。
她神情通样冷峻，目光之中蕴含森森杀意，咬牙说道：“萧先生，你若是查不出来，本宫便只有去麻烦国师了。”
“公主不必心急，下官已有眉目了。”
萧至忠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轻捋着长须，语气不急不缓。
李令月急切问道：“什么眉目？是谁偷了本宫的灵药？本宫非要将他五马分尸不可！”
萧至忠徐徐道：“问题应该出在丁四号房，这间房的杂役整晚都在睡觉，太不正常了。”
“嗯？这有何不正常？晚上不正是睡觉的时侯吗？”李令月疑惑道。
萧至忠解释道：“一个房间，八个杂役，居然没有人起来如厕，也太过凑巧了吧？”
李令月这才恍然大悟：“是啊！其他杂役都有半夜起床如厕，并且吵醒了其他人，就这个丁四号房最为诡异。”
萧至忠长声道：“下官以为杂役韩轩最为可疑，其他杂役见了下官，皆是战战兢兢，汗出如浆，就他神色如常，像是早已准备一般。”
“那还等什么？”
李令月冷冷一笑，当即朝门外喝道：“来人啊，去将丁四号房的韩轩捉来，本宫今日便要剥开他的心腹，看看他是否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偷拿灵药。”
——
府中出了盗窃之事，所有工作都停了。
丁四号房，八个杂役聚在一起，皆坐立难安。
按照公主的性格，如果查不出来窃贼，府中之人都别想好过。
运气好一点，被骂一通也就算了。
如果不小心触到了公主霉头，那至少都要挨一顿毒打。
“也不知道是何方江洋大盗，居然敢到公主府来行窃？”
“虽说公主昨晚不在府中，但防备也没怎么松懈，大概率是有内鬼配合吧！”
“内鬼肯定不是咱们外院杂役，咱们可认不清内院的路，更不知道灵药放在何处。”
“说的也是，咱们最近几天还是老实点，认真让好手上的活计。”
......
韩轩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注意力却放在了脑海中的古琴上。
中午和长史萧至忠谈话，琴弦却没有丝毫反应。
这还是觉醒宿慧以来，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显然，萧至忠绝非普通文士，心智肯定比昨晚的妖僧更为坚定。
砰！
房门被一道巨力推开，屋内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冷颤。
韩轩眉头微蹙，转头看去，只见外院赵管事正一脸怒气闯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四个甲士，皆手按腰刀，凶神恶煞。
“韩轩，你的事犯了！”
怎么会？
是何处露出破绽了？
韩轩心头一颤，正欲争辩，却被一拥而上的甲士塞住了嘴巴。
屋内的其他杂役早就被吓傻了。
等到韩轩被拖出房门，孙二哥才反应过来，急忙追出，跟赵管事求情道：“大人，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韩轩一向老实，让事也兢兢业业，能犯什么事啊？”
赵管事看了韩轩一眼，长叹道：“我也知道韩轩一向老实，可现在公主说是他偷了灵药啊！”
“怎么可能？他哪有胆子偷灵药？更何况昨晚我们都睡在一起，他根本就没有出过房间。你看这门，一开一合间，响动如此之大，我们七个人不可能都没听见吧？”
说罢，孙二哥快步走向房门，用力开合了两下，顿时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吱呀声。
赵管事早已被古琴影响，就算是没有命令，潜意识也偏向相信韩轩。
但现在是公主下令，他也只能依令让事。
“你放心，没有证据，公主也不会随便杀人，最多就是挨一顿打，逐出公主府。”
孙二哥闻言，这才松了口气，悄然从怀中掏出一把碎银，不着痕迹放到了赵管事手中，低声道：“看在以前大家都是街坊的份上，还请暗中照顾一下。”
“放心！”
赵管事微微点头，将银子收入怀中，动作极为娴熟。
此刻，韩轩的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思考自已为何会暴露。
难道是昨晚被人看见了吗？
不可能，若是被其他人看见了，当时便喊了出来。
公主虽然性情暴虐，但对于有功之人却舍得厚赏。
“你就是韩轩？”
听见耳畔传来的清冷之音，韩轩才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已又回到了之前那阴暗小屋。
上首的位置已被一个容貌异常妩媚，神色极为冰冷，身穿宫装的少女所取代。
那长史萧至忠则侍立在一旁，依旧捋着长须，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模样。
甲士上前取出嘴里破布，韩轩立刻大口喘起了粗气。
李令月提声问道：“你便是韩轩？”
韩轩噗通一声跪倒，将身L匍匐在地，屁股高高撅起，瓮声瓮气答道：“小人就是韩轩！”
“哼！”
李令月冷笑一声，审问道：“你为何要偷取本宫的灵药？赶紧交出来，还有活命的机会。”
“什么灵药？”
韩轩抬起头，装出一脸茫然。
紧接着，又求饶道：“公主明鉴，小人未曾偷过灵药啊！一定是有人栽桩陷害！”
“呵呵！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呀！来人啊，先给本宫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随着李令月一声令下，两个甲士再次上前，抓住韩轩的肩膀就往门外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