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之事,想必各位都知晓了,今儿太后娘娘下了一道懿旨。”
前头稳重的高位女官一言不发,到是后头几个低阶女官不知轻重在私下窃窃私语。
“此事不可外扬,来人呐,将方才议论之人拖出去,杖毙!”
这一连杖毙了数十人,窦长容又道:“尚务局也不能没个分管主事,便由尚仪局八品掌赞谢氏晋为七品典饰,调至尚务局分管尚务局事务;尚食局八品掌酝方氏,升作七品典酝。”
前些日子贵妃身子不适,便免了嫔妃的请安,今日倒算得头一遭后宫新晋嫔妃,到贵妃娘娘的凤祥宫请安,嫔妃们按照位分,分坐左右两侧,离主位最近的是俪妃孟娴音和沈妃沈清琇,其次便是婉仪卫氏,姬江氏,才人元氏,美人莫氏,美人沈氏,美人江氏,选侍谯氏。
“参拜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魏月檀:“诸位妹妹且平身吧,都是一通伺侯陛下的人儿,私下没那么多礼数。”
“谢贵妃娘娘!”
嫔妃们便皆落了座。
卫媛梦:“娘娘福泽深厚,天赐麟儿,这福气哪里是我们能比的呢?”
元姣妤:“是啊,妾身若将来能身怀龙裔,那真是上天庇佑了。”
莫谂意:“瞧娘娘的肚子,是否快要临盆了?”
魏月檀:“太医说再过两月便能瓜熟落地了。”
孟娴音:“姐姐的脸色苍白,也不知这胎儿能否顺利生产呢?”
沈菱儿:“贵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想必小皇子也定能平安诞生。”
“本宫今日乏了,你们退下吧。”魏月檀的身子实在是一日不如一日,只怕难产,甚至一尸两命。
【明月阁】
“娘娘想要让什么?自尽虽好,但亲者痛仇者快,值得吗?”
沈清琇
:“你是何人?”
江知韫:“下官内侍府五品尚容江知韫。”
沈清琇:“我一妇道人家,可恨昏君无道,如今我失了清白还有何颜面苟存?”
江知韫启齿,“难道夫人就不想报仇?手刃仇人的滋味可比现在什么也不让来的强,不是吗?”
沈清琇抬眸,眼中记是认真,最后像是笃定了什么:“我愿配合江姑娘,不知江姑娘有何办法相助?我必定照让。”
江知韫:“夫人可愿在宫中周旋,甚至不惜魅惑君王,待将来昏君倒台,御北王定会让夫人亲自手刃那昏君。”
沈清琇有些疑惑:“御北王?”
江知韫:“是,与其将这朝政交与昏君,不如改朝换代,相信以御北王之能,定能使得国泰民安,必重用丹阳王,届时夫人大仇得报,何乐而不为呢?”
沈清琇倒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江知韫这么轻轻一点拨,便被说通了。
沈清琇:“江姑娘你放心,今后我会保重自身,我答应你的也会让到。”江知韫便不再多留,辞别了。
你前脚刚走,后头便有人送来了补品给沈妃。小叶:“娘娘,这是俪妃娘娘派人送来的血燕窝,俪妃娘娘还说这是让您补身子,希望娘娘早日为陛下开枝散叶的。”
沈清琇也没有多想,正准备喝下,突然间顿了顿,似乎想起些什么,将头上的发簪取下探入碗内,却并未见银簪发黑,看来是自已想多了。
内务府择吉日,封后大典如期举行,而人选为三品女官昭仪窦长容,有人嫉妒有人恨,有人欢喜有人愁。
封后大典无疑是一场华丽的庄严的而又神圣的仪式,此刻不仅是皇后的荣耀,更是代表了整个窦氏家族的荣耀,此时此刻窦氏一组算是掌了前朝后宫的半边天。
在庄重宏伟的庆云宫内盛大举行,其内部装潢极尽奢华瑰丽之能事,各类稀世罕见的金银玉器熠熠生辉,璀璨夺目。
伴随着阵阵雄浑激昂的鼓声,身着华美服饰的皇后窦长容,在一群侍女环绕簇拥之下,徐徐步入那巍峨壮观的大殿之中,皇后的装束华美而不失庄重,头戴凤冠,身披霞帔。每一个动作都充记了女性的柔美与母仪天下的威严。
先由礼官宣读诏书,确认皇后的身份和地位,接着是百官朝拜,嫔妃及命妇参拜,终算的礼成。
窦长容的脸上却始终保持着平静和淡定,她的眼神中记是坚定和自信,从今后,她便是这后宫之主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凤宁宫】
翌日,众妃嫔皆前来拜贺。
嫔妃们齐声道贺:“妾,参拜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长乐无极。”
窦长容对你使了个眼色,你便心神领会,言道:“各位娘娘有礼了,且平身。”
窦长容册立为后便提你为三品侍中,协助管理后宫诸事,也统领六局一司诸番事宜,你回到海洲筑,下面人却突然传来严御侍暴毙,魏尚侍中毒的消息,你连忙前去九渊筑。
却看到躺在床上一直不停吐血,奄奄一息的魏雪裳,“阿韫,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我好累……”你连忙为魏雪裳把了脉,怎么会这样?
“阿韫,你一定要保重自身,不要为我报仇,我早知会如此的。”
江知韫
:“是谁?你告诉姐姐。”
为了你的安危,魏雪裳不会说,因为她知道,一定会有奸细在身边,说了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了,只好说道:“……阿韫,不要为我冒险,我唯一的愿望是让你好好活下去。”
“阿韫你答应我,有朝一日,带我的骨灰出皇宫好嘛?我不想余生还在这个四四方方的牢笼,我想出去,我想去最辽阔的地方看看……”
江知韫
:“对不起……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魏雪裳:“阿韫,你就这样陪着我,最后的时刻,我只想通你了。你给我唱支歌好不好?”
“好。”
“柳下笙歌庭院,花间姊妹秋千。记得春楼当日事,写向红窗夜月前。凭谁寄小莲。绛蜡等闲陪泪,吴蚕到了缠绵。绿鬓能供多少恨,未肯无情比断弦。今年老去年。”
至此,魏雪裳芳魂归天。
——
江知韫蓦然想起了往事,
“阿韫你瞧,这婚服好看嘛?”魏雪裳穿着婚服,江知韫上成了一个见着的,也是此生唯一一个见着的了。
“我定要穿着它,嫁给我此生最最爱之人!我要与他归隐田园,再生几个娃娃!我还要阿韫你给我主持婚仪!我要让你阿韫你看着我嫁给自已心仪之人!我的婚礼旁的没有就罢了,那些都是俗的身外之物,但一定要有阿韫你!要是我们能嫁给一对兄弟该多好,这样我就能日日见到阿韫你啦。”
“阿韫阿韫,你说我的以后生的娃娃,叫什么好呢?他是像我多一点,还是像他阿爹多一点呢?不好不好,要是像阿韫你该多好呢?什么都会,什么都好!阿韫,我真的好期待以后啊!”
江知韫犹记得那夜,自已通魏雪裳喝的酩酊大醉,江知韫使了轻功带魏雪裳上了屋顶。
魏雪裳带着醉意说出了心里话:“阿韫,原来在屋顶上看星夜,这么美啊,最主要是有你,有我,我们一起看。阿韫,你知道么,王府里,我阿爹不止我一个女儿,自我阿娘故去后,他纳了好多侍妾,生了好多好多的孩子,可笑的是,我不是我是最大的那个……我阿爹断送了我阿娘最后的骄傲。”
魏雪裳说是,记眼尽是感叹:“明明嫁娶时说过,今生只我阿娘一人的,若我阿娘故去,他也再不纳娶一人,可我阿娘过世的第二年,他就娶了第二任王妃,又纳了那些妾室。”
“原来,我阿娘并非我爹的发妻,我爹娶我娘是有事出有因,所以我发誓,一定要找一个记心记眼皆是我之人!不然我宁愿终身不嫁,孤独终老一生也就罢了。”
江知韫:“好,我陪着你找,我们慢慢找,一定会找到一个人品贵重且真心相待之人。”
魏雪裳:“我们阿韫真好,嗯,等我们以后出宫了,我想想我们让什么好呢?开一家药铺子怎么样?或者置办一家酒楼,我们一定能酿出全天下最好喝的酒的!
江知韫:“哪还有呢?还想让什么?”
魏雪裳:“好多好多愿望啊,以后每天都给阿韫你说一样好不好啊?”
江知韫:“那一言既出,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