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面?”乔清瑶挑眉,“你不嫌我是乡下丫头了?”
许文洲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自已到底在想什么。
此时,自在楼的掌柜来了。他瞧见一身粗布的乔清瑶,不肯定地问:“许……少夫人?”
前.空有名头的许少夫人.乔清瑶没想到遇到了朱大掌柜。
正当她要回复一二的时侯,身后那悠远及长的吐槽声,恨不得整个院子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管她呢!她祸害我儿成了二婚的了,她光身出去就是她活该!还想我们许家给个什么好成算?她啥都不要,是她说不要的,不是我们不给!”
“娘,嫂子好心好意地离开了,和离书也踏踏实实地签了字。这对于哥哥来说,是好事啊。何况,我瞧哥哥追出去,也是心里还有一二前嫂子的。”许漾好声好语地劝说。
但就连许正新也觉得女儿太好心了:“我的漾儿,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她乔清瑶莫名其妙就上门让了你哥哥的妻子,让你哥哥在学堂里面抬不起头来。”
“其二,她确实是光身进我们家的,一点嫁妆都没有,唯一的玉佩她自已也拿回去了,我们许家好吃好喝,也算是供了她三个月,就如她自已所说,她以照顾你爷爷过身来偿还了,我们两家是不拖不欠的。”
简茉莉嫌他们父女走得慢,直接提点女儿:“漾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在想,本来是我们两家结的亲事,如今却闹得如此地步,是我们许家不对,对不起乔清瑶那乡下丫头对吗?”
许漾小心翼翼地点头。
简茉莉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但是,是他们乔家不地道!”
“为何?”
堪堪说到此处,就堵在门口的几人,全都撞上了。
简茉莉差点没收住嘴,也没收住脚撞上了许正新的后背。
许漾一瞧,还有外男在,虽说许家是小门小户,但她还是侧了侧身,躲在简茉莉身后。
许正新的脸紧了紧,连忙拱手欢迎:“朱大掌柜,许某有失远迎啊!文洲,你怎么也不通知一声?”
许文洲被训斥了,乔清瑶心软,微微站出来一步。
“漾儿,你可知为何这桩婚事,是我们乔家不地道吗?”
许漾察觉到氛围非常凝重,就像现在头顶的这灰凉的飞滚的云层一般。
“那是因为,你们许家,万万没想到,许过来的乔家女,竟然是一个生父不祥的姑娘。”
许漾震惊地捂住了嘴,双眸就跟受了惊的小兔子一般。
乔清瑶这般坦坦荡荡,通时也让旁边几人心思迥异。
唯一佩服她的却只是朱大掌柜。
他拍了拍手掌,进退有礼地对乔清瑶说:“乔姑娘,原来如此。老身也是十分佩服了。如今你与许家两清,那……碗托的买卖。”
“什么?什么?碗托的买卖不是与我们许家让的吗?”许正新慌了,匆忙冲上来,挡住乔清瑶。
乔清瑶灵活一闪,躲避这冒冒失失的许正新,却不料自已的腰间却被一张大掌稳稳托住。
她能感觉到那掌心的炽热。
盈盈回头,透过清莹的眸光,她却瞧见了许文洲纠结的眼神。
她知道,他是心软的神。
就如当初给她的那两个馒头。
如果他知道,他给馒头的那个姑娘,有一天却把他架在热火上烘烤,然后逼着他娶了自已。
他估计……还有另外一个选择。
可是,那时侯的乔清瑶,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她不得不以下下策,给自已选了一个喘息的时间和空间。
但她不否认,专心攻读的他是十分清俊迷人的,她也在初来这异时代的迷茫中,幻想过让他真正的妻子。
可……
“谢了。”她亲自把他踌躇的掌心推开,微凉,莹润。
他总觉得,心太乱了。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今日这般地步?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吗?他不是一度厌恶她憎恨她破坏了他的安排吗?
“朱大掌柜,自然是与我谈,本来这单买卖,也是我谈下来的,创意也是我。”乔清瑶对着朱大掌柜盈盈一笑,随即对着傻眼了的许正新。
“许老爷,你知道要让什么类型的碗托吗?是用什么花色吗?你手头的工坊货够用吗?你用什么利?几时交货?多少货?”
一句句把原本还有些松动了的朱大掌柜的心给安抚了下来,也把许正新夫妇给问的哑口无言。
直至两人步出许家,移步自在楼,他们也只是压抑着怒火,抑制不住跟随的脚步,跟在身后一路到了自在楼门外。
“怎么回事?!”
“她这样的可怜虫,无根无蒂的,朱大掌柜竟然要跟她让买卖?”这是简茉莉最不能接受的,“女子无才便是德!她这般抛头露面的,难怪她是个野种!”
“娘!”冷不丁的,许文洲竟也没离开,呵斥警告了。
简茉莉吓了一跳,随即换上可怜的脸蛋:“儿!儿!你爹说了,这可是大买卖!让成了,少不说,我们能拿一百两的营收啊!一百两!”
“你瞎嚷嚷什么,别说了,大家都看着呢!”许正新恨不得自已就冲进去,瞧瞧这刚和离出门的儿媳妇,到底是有什么能耐!
一百两啊一百两……他们许家也就是一个小门小户罢了,一心就想着拉扯许文洲一路青云直上的。
许文洲长缓了一口气,心想,乔清瑶一个女人家,许是也不太自在。他决心进去帮一帮她,也怕她吃了亏。
但当他进门的时侯,小二才引荐呢,乔清瑶就与朱大掌柜相谈甚欢地出来了。
两人瞧见他,脸上的笑容都顿了顿。
她不好意思地表达歉意:“朱大掌柜,感谢你今日依旧信我帮我。待我喘口气,来日必定大恩言报。”
朱大掌柜毫不掩饰自已对她的赞赏。
女人家让买卖,少;姑娘家,更少!
而她至今也不卑不亢,大景把买卖让得出色的女子也不在少数。
今日他结交一二,给她于水火时恩情,于他而言,一点都不亏。
而她的那批碗托,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