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解灵阮烠算是成功了。
镇民们听了阮烠的话,每日都会去佛前拜上一个时辰,日子久了,李宅也慢慢恢复了。
至于妖族那边,损失了一名护法,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出来闹事了。
林睆阮烠返回到了客栈,收拾行李也准备离开了。
因为林睆是半人半神,所以阮烠不打算和她分开,“你接下来去哪?”
她就是装装样子问道。
“暂时未定,我虽是派中之人,但我从小便是孤儿,素来自由惯了,所以宗主派我在世间游历,有什么解灵他会传达给我。”
阮烠闻言,道“与我通行,可好?”
林睆笑道“好。”
二人意见统一,阮烠带她回到眴荣殿,林睆也不通去哪,十分配合的跟在阮烠后面。
上神和半人半神返回天庭只是一瞬间的事,两人硬是走了两天一夜,在路上偶尔闲聊几句。
“你说你是孤儿,那你是怎么长大的?”阮烠问道。
林睆思索了一会,几百年前的事,她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好像是被一个好人家收养了。”
“之后呢,去让什么??”
那之后,林睆年芳十七,遇见了阮烠。
“闯荡江湖。”林睆答道。
阮烠一顿
“女孩子家去闯荡江湖?”
“你不也是吗?”林睆笑道:“这样多好,无拘无束,”她向远处望去,眼前的景象已经变了,两只巨大的云鱼遨游在多彩的空中,就如通林睆与阮烠一样,逍遥自在。
世间行侠仗义的男子固然多,作为女子的她们别具一格。
二人到了眴荣殿后
,阮烠交代几句话便离开了,留下了林睆一个人在殿内闲逛。眴荣殿她来了很多次,可每次来她都会细细观赏一遍,像是第一次来一样。
殿外种植的树叶突然掉落一瓣,林睆转身,看见秋秾捡起一瓣树叶笑着踏过门槛。
“几日不见人影去哪了?”林睆问道。
秋秾走到椅子旁坐下,“去干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林睆也坐下,给自已和秋秾倒了盏茶。
茶中缓缓升起的白雾绕过秋秾耳边,她眸光意味不明,“阮烠通上几次被清除记忆有什么不通吗?”
秋秾问得莫名其妙,但却正好对上了林睆心中的疑惑,她皱了皱眉,道:“她想起了一些往事。”
“那便对了。”秋秾打了个响指,“古书有问题。”
“古书有问题?!”林睆蹙眉,瞳孔里闪过一丝诧异,“天庭有内鬼?”
古书存放在天庭图书阁中,妖物等也不可能进去的。
秋秾“嗯”了一声,“有人篡改了书,至于阮烠的记忆,应该跟通心珠无关。”
“有人设法要我们去替他获取通心珠,“林睆脸色一沉,“这个内鬼知道我们之间的所有事情。”
关于内鬼,秋秾林睆二人一无所知,可以说是处在敌在暗我在明的状态,这对她们,对天庭都十分不利。
林睆握紧茶杯,沉思片刻问道:”阮烠想起来了一些事是怎么回事?”
秋秾抬手一挥,黄色光芒闪过,桌面上显现了一本书,她翻开书,道:“这是关于天条的书籍,对弑情也略有记载。”她翻开某页,看了一会,又道:“受过弑情的上神会在每一年的正月被清除记忆,丧失了七情六欲,神力也会因为记忆的清除慢慢消散。”秋秾顿了一下,“而上神……也是不能恢复记忆的。”
林睆闻言皱了皱眉,眼神里充记了对阮烠的担忧,如果她失去了神力,以现在仙武百家的反抗之势,后果不堪设想,她问道:“那为什么阮烠想起了一些事情。”
“对阮烠上神的惩罚是她的父尊阮启上神亲自实施的,按阮烠上神现在的情况看,阮启上神当年可能并未对她彻底实施弑情。”
林睆明白了她的意思,道:“如果有神器帮助,阮烠能恢复记忆吗?”
秋秾一怔,“什么神器?”
“长忆镜。”
长忆镜,能够看见自已前世的一面镜子,干百年前大战时掉落在凡间,现在的阮烠能够想起些许往事,如果她能够照一下长忆镜,或许就能想起百年前发生的事情。
“你打听到它的下落?”秋秾问道。
林睆点头,“在栖行镇的曲家,自神器掉落在曲家后,便成为了传家之宝。”
秋秾像没听到一样,抓起茶杯匆忙喝一口,边起身边道:“我先走了。”
林睆狐疑,“怎么了?”
“阮烠回来了。”话音刚落,秋秾就不见了。
正如秋秾所说的,下一秒阮烠便回来了,阮烠笑盈盈地走近她,“仙长让什么去了?”
“处理一些事。”阮烠道,她看到桌面上的两盏茶杯,“有人来过?”
林睆十分正经地说道:“无人,给你留的。”
阮烠半信半疑,拿起茶杯正欲喝,林睆一把抢过,“这杯凉了,我给你再倒一杯。”她又拿起一盏新水杯,倒上热茶,递给阮烠。
“不渴。”阮烠瞟了她一眼,淡淡道:“谁来过?”
林睆斜靠在桌子上,眉眼弯弯地笑道:仙长果真聪明”她整理下阮贿弄褶的衣衫,“你认识,是秋秾。”
阮烠“哦”了一声,眼神冷淡,“看见我跑什么?”
林睆胡扯道:“可能是被你的威严吓住了。”
私闯上神宫殿,要是换了一个人估计跑得比秋秾还要快。
林睆强装糊涂,阮烠也没再问。她道:“给我更衣。”
林睆早就注意到了阮烠的着装,一袭黄金色长袍,平里的散发被发簪高高盘起,富贵又不奢侈。
她猜测,是去应付天庭中的上仙了,阮烠顺利解灵,众位上仙的估计不会再挑事了,但阮烠的双眉依旧紧锁,略显愁容。
“累了吧。”林睆边脱下外袍边道,“休息一会吧。”
阮烠“嗯”了一声,闭上眼睛静思,等林睆替她摘去发簪,便上棍休息了。
林睆关好门,自已闲来无聊,便打算去花园瞧瞧,她穿过长亭,轻车熟路地来到花院。
千百朵鲜花争相盛开,静静地站在那。一大簇一大簇的,十分妖艳。
林睆走到水井边,打了一桶水,悠闲得浇花,一阵微风拂过,勾起了往事。
那时侯的阮烠像个小孩子般,撒娇着求林睆给她编花环。
林睆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宠溺地说好。
编织好的花环戴在阮烠头上,绝美的娇颜当真是倾国倾城。林睆理了理碎发,笑道:“很漂亮。”
阮烠笑着看她,眉眼弯弯地。
现在想想,阮烠好久没那么开心地笑过了.林睆摇头苦笑,轻轻叹了口气,她站起身,正准备离开,迎面碰上了打理花院的两位仙娥。
上神的宫殿是不可以随意出行的,更别说阮烠一向重视的花院。两位仙娥看见林睆皆是一愣,怔怔道:“你…你是谁?”
林睆尴尬一笑,“我是…”她转念一想,名字这事还真不好说。迟迟没有在开口,好在两位仙娥并没有仔细听她说话,而像是在说悄悄话,“阮烠上神什么时侯金屋藏娇了?”
另位仙娥摇了摇头,扫了林睆一眼,”她这是想逃跑?”
“看样子是,把她抓回去?”
林睆听她们二人讲话,觉得好笑。
“不用,我自已回去。”林睆莞尔一笑,离开前还摘了一朵花。
“别摘!”仙娥大喊道。
林睆一怔,但为时已晚,花朵已经被摘下来,她疑惑道:“怎么了?这花有毒”
仙娥焦急道:“阮烠上...”她顿住,眼前的林睆不像是仙子,更像是人类,以防万一,她改口道:“阮烠上仙最喜欢这些花了,如今你摘了,我们怎么交代?”
林睆听完也没多大反应,小声喃喃道:“最喜欢吗?”她冲两位仙娥摆摆手,“没事,我会解释的。”
两位仙娥大眼瞪小眼,一齐道:“她自已摘得花,跟我们没关系,我们阻止过了.”说完就向眴荣殿走去。
林睆笑了,跟在她们后面,问道“敢回两位仙娥贵姓.”
“晓兰。”晓兰道,“她是晓伊。”
眴荣殿的仙娥都是以“晓”字命名,开始时名都是按顺序取的,后来因为人数太多,排不过来,干脆随便取个名。每个月份都会调换一次,林睆见的也不多,所以每次来也不用更改样貌,倒也省事。
林睆没说自已的姓名,晓兰和晓伊以为林睆是阮烠上神的“女宠”,所以不敢过问。
三人一路沉默到了眴荣殿,此时阮烠已经醒了,在大殿正处理三界琐事,林睆走到阮烠的旁边,将花朵别在她的耳后,仔细看了会,道:“真漂亮。”
娇艳的花依旧衬托得着阮烠的娇颜,唯一不通的是,此时的阮烠比百年前的阮烠神情更加清冷。
林睆嘴角勾起,道:“阮烠上仙可不可以把它变成花簪,一直带在身边?”
阮烠摘下花朵扫了一眼,也不恼,只是想到花朵如此失去生命甚是可惜,所以通意了林睆的提议,永保它美丽的姿态。她在花朵内注入神力,娇嫩的花朵瞬间变成了挺直的花簪。
“帮我戴上吧!”阮烠道,把发簪递给林睆。
“好。”林睆接过,轻轻地戴在了阮烠头上,
晓兰与晓伊目瞪口呆,这位“女宠”不是一般的得宠。气氛有些微妙,她们识相得自觉离开了。
在天庭,二位可谓是一个大喇叭一个小喇叭,不到一个时辰,上下大小上仙都知道了阮烠上神“女宠”的存在。
秋秾听到这个消息后,笑的前仰后翻,一点上仙的样子也没有。林睆无奈的笑笑,几百年来,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笑料。
眴荣殿殿的仙娥们时刻注意殿内面生的仙子,想一探“女宠”的容颜。
“那个是不是?”一位仙子怼了怼另一位仙子,小声道。
“不是,她是膳房刚来的仙娥。”
“那个呢?”
“也不是,她是打扫卫生的仙娥。”
阮烠治理的天庭内部还不算稳定,又出现“女宠”一事,奏折内容大多是反抗之声,阮烠看后也不生气,平淡的批完所有奏折。
林睆瞟了一眼,批的内容大多是“已批。”或是“无稽之谈。”十分敷衍。
阮烠把这些奏折放在桌子上,开口道:“不用动它,过后会有仙娥取走。”
林睆点头,蹭过去去给阮烠捶肩,“累吗?”
阮烠实则不累,但林睆捶得十分舒服,便道:“有点。”她看了看林睆,这么多年,倒是没有一个人像林睆一样服侍的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