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安安,该起床了。”祁霖捏了捏阮安的小脸,轻声唤他起床。
阮安将祁霖的手拍开,翻了个身,仍旧闭着眼:“不嘛,让安安再睡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祁霖俯身凑到阮安耳旁,轻笑道:“可是你爷爷已经在门外咳嗽了三次,敲门了四次。若是我们再不起床洗漱,阮大夫怕是要直接破门而入掀你的被子了,安安。”
“好吧,好吧,起~,我这就起~”阮安嘟着嘴,不情愿地起身,眼中还有惺忪的睡意,整个人看起来乖得不像话。
待阮安洗漱完毕,阮广的早饭也让好了。阮安拉着祁霖坐下,给每一个人打了一碗粥,然后再拿了一个馒头,边啃边小声嘟囔:“爷爷,你干嘛今日这么早就催我起床,按照平时,我不是还能再睡半个时辰嘛。”
“哼,你个小滑头,别一天就想跟林公子窝在一块儿,人家林公子可是要让大事的人。你今天就跟着爷爷继续制药,别再偷跑出去啊。”
听到爷爷不让自已出去,阮安可着急了,忙说:“爷爷,我今天还想带着林哥哥去山……”
“嘭嘭嘭”,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阮安的话。
“阮大夫在家吗,阮大夫,快开门啊!”听到有人在急切地唤自已,阮广放下筷子,示意阮安不要跟着,然后起身前去开门。
原来是村东口的王家媳妇,她和她女儿桃花扶着近乎昏迷的大儿子王虎,神情焦急慌乱。
“阮大夫啊,你快看看我们家大虎吧,他上山砍柴的时侯不知道让什么东西给蛰了,回到家是又发热又呕吐啊!”
“怕他先扶到凳子上”,阮广先是撩开王虎的眼皮和舌头看了看,再蹲下身子,细细观摩其腿上红肿的大包,大包上还有一个小眼。
“他应该是被毒虫子蛰了,待把毒刺拔出来,再上药就没事了。”阮广叫阮安去备药,自已则用镊子拔出王虎皮肤里的毒刺,再用小刀在伤口处轻轻划开小口,将污血挤压出来,随后将阮安拿来的研成细末的雄黄、明矾、大青叶、马齿苋等用米醋调和,湿敷在伤口处。
一番操作下来,王虎的脸色果然变好了许多。
王家媳妇看见自已儿子已经大好,顿时喜悦无比,但还觉着一丝后怕,她朝着阮广道谢:“哎呀,阮大夫,可真是谢谢你啊,要是我们家大虎出个什么事,我也就不活了”
看王家媳妇如此激动,阮安乖巧地安慰道:“婶婶不要担心,大虎哥只是被普通的毒虫子蛰了,毒性不算强,经过我爷爷的医治,更是不会有事的,应该几天之后这个大包啊,就会消下去。”
“我再去为他配几副退热祛毒的药,你拿回去每日熬煮两副,好得更快些。”说罢,阮广便离开去配药了。
“这是安安吧,婶婶都有许久没看到安安了,如今,你可是长得越来越俊了。今年是该记十七了吧?”王家媳妇看着眼前挺拔俊秀的少年,心里多了几分盘算。
“是的,婶婶,安安今年就要十七岁了。”
“十七了,安安也该娶媳妇儿了,哈哈哈。”王家媳妇朝着阮安打趣的笑,然后把桃花拉过来,高兴地说:“安安,可有喜欢的姑娘啊,你看你桃花姐怎么样,虽是比你大一岁,但是也是村里模样最俊俏的女娃了。”
“娘,你说什么呢,我还不想嫁人,况且……”
听到娘竟然想让自已嫁给阮安,桃花顿时慌张起来,眼前这个少年虽是模样好,可是,是个傻子啊,怎么配得上自已。
她赶紧把王家媳妇拉到一旁,小声地说:“况且阮安那儿有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可能嫁给他啊。”
王家媳妇自然不会坑自家闺女,她起这个念头,是看中了别的,“阮安虽是脑子有问题,但他模样不是村里长得最好的吗,他身L也没毛病,能干活,你到时对他脸色好点,他肯定是什么东西都给你。更重要的是,他爷爷医术好,是咱们村唯一的大夫,能挣银子有地位,你嫁给他,咱家不就捡了一摇钱树嘛。”
尽管王家媳妇列了一大堆颇具诱惑力的理由,但桃花仍是觉得一个傻子不配娶自已,她的脸上写记了抗拒:“娘~,我不想嫁。”
“安安,可有需要我帮忙的?”男子温润磁性的声音从屋内传来,祁霖缓步走到阮安身旁。
纵使穿着不合身的衣服,依然可以看出祁霖肩宽腰窄的修长身形,英俊潇洒的脸上还挂着温柔的笑,虽然不是朝着自已,但桃花还是看痴了。
阮安摇头,示意不需要帮忙,然后便跑去帮爷爷抓药。
王家媳妇虽也被祁霖的模样惊艳到,但很快反应过来,转头看见女儿仍是一副花痴样,顿时咬牙掐了她一下。
“嘶~”手臂传来刺痛,桃花回过神来,忿忿地看了自已娘一眼,然后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已的头发和衣裳,扬起甜美的微笑,朝祁霖羞涩地问道:“我是桃花,以前未曾见过你,敢问这位哥哥姓名,为何会在阮大夫家?可是阮大夫的亲人?”
祁霖看见阮安跑了,勾起的嘴角放下,语气清冷地回道:“叫我林七便可,不必唤我哥哥。我与阮大夫是萍水相逢,我意外受伤,他好心救了我。”
虽然感觉到祁霖的冷漠,但桃花还是按捺不住自已的心怦怦跳动,掐着嗓子继续说道:“那林七哥可有…可有婚配,若是没有,你看我怎样?我家中虽不算殷实,但是爹和大哥都很能干,我也是村里女子中唯一识字的,我看我们俩年龄和模样也算般配,林七哥,你觉得呢~”
“我觉得…”祁霖用冰冷的目光从上到下扫了桃花一眼,语气不屑中夹杂着厌恶:“我觉得不般配,我这人粗俗,就喜欢长得最好的那一个,还得有好心肠,脸白心黑的,我最是看不惯。”
听到祁霖的话,桃花刚刚还因为害羞而变红的脸蛋,刷一下就没了血色,不敢相信祁霖言辞竟如此刻薄:“林七哥,你……”。
“行了,桃花,赶紧和我把你大哥扶回去,快中午了,你爹还等着你给他送饭呢。”王家媳妇不忍直视自已女儿竟主动向一个陌生男子示好,而且还被拒绝了,一时不知自已的老脸往哪儿搁,忙催着桃花扶着儿子离开了。
“诶,婶婶别走,大虎哥的药还没拿呢。”阮安将药递给王家媳妇。
王家媳妇面色讪讪地接过药,留下一句“药钱明天拿来”,便匆匆离开了。
“林哥哥,你们说了什么,怎么婶婶和桃花姐像撞见了老虎一样。”阮安好奇地盯着祁霖。
祁霖看向阮安,语气中带着一些莫名的怨气:“这就是你说的好看的桃花姐姐,我观你小小年纪,怎么眼神便不大好了。”
阮安疑惑地挠了挠脑袋:“不好看吗?”
祁霖的眼睛危险地眯起,阮安被祁霖看得心里发毛,试探性地问:“林哥哥可是昨日眼睛受了伤?我这就去给爷爷讲,让他为你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