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熊孩子在医院里大吼大叫,一点教养都没有!”
从楼上传来的声音,惊扰了正在看视频打发时间的幽府武弁们,为此她们叽叽喳喳抱怨个不停。
只有另一边的白发女子一声未吭,只是静静地看着终端的信息。
如此不合群的冷漠表现,让房间里资格最老的幽府武弁看着莫名火大。
“喂,那个新来的,你叫什么来着?”
白发女子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并没有搭理。
“队长问你话呢,你聋了吗!?”
“我看她是完全不懂咱们部门的规矩!”
幽府武弁们对白发女子指指点点,而白发女子却浑然不在意。
将最后一段信息看完后,她关掉了投影,昂起头,扫视了一眼这些不记的老前辈们。
深蓝的眼眸中散发出一股凛冽的寒气,让议论她的通事们声音都在这一瞬间仿佛冻结般弱了下去。
“不好意思,刚才我在核对此次押送的囚犯信息。您在问我的名字吗,作为此次任务小队的队长,您不是应该清楚地知道队友的信息?”
自持资格最老的幽府武弁队长,面具下的皮肤涨得通红,身L都在微微发抖。
“你这家伙,别以为你姐姐是判官你就可以在咱们部门嚣张了!你姐姐不过就是一个见习判官而已,能不能活下来还不知——”
队长愤怒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她看到,那双宛如野兽般的深蓝眼睛正死死盯着她。
仿佛只要她再多说一个字,潜藏在黑暗中的利爪就会不顾一切冲上来,撕开她的喉咙。
“我叫寒鸦,请你记住这个名字,因为下次你再敢这样说我的姐姐,这个名字会让你知道,让你死的人,是谁。”
队长咬牙切齿的盯了她半天,最终没能说出一个字。
寒鸦便不再理会队长,转身看向躺在病床上的犯人。
金色的枝叶已经遍布犯人的身L,只留下一半睁着眼睛的脸孔,还能勉强看得出正常人的模样。
那空洞的眼睛直视着前方,时而放大时而收缩,像是在和身L里的魔阴身让最后的斗争。
“星历6924年,于罗浮加入云骑军,星历7189年,因屡获战功升为云骑副尉,星历7210年获得帝弓司命勋章......自参军以来,歼敌数量为柒仟捌佰玖拾肆名,其中步离人千夫长两名,造翼者一等卫天种十三名......”
寒鸦不带任何感情地念诵出那些早已深深记在心里的信息。
这位资深的云骑军官,生平只被浓缩成一页就可以概括的囚犯资料。
“星历7290年,于流云渡堕入魔阴身,破坏码头公共财产,伤人数名,治疗无效,判永久关押幽囚狱。”
听到最后的宣判,犯人的身L猛地颤动起来,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
为仙舟联盟杀敌数百年,最后却沦为幽囚狱的囚犯,这样讽刺的结果不仅在罗浮,在整个仙舟联盟都并不稀罕。
作为十王司小小的幽府武弁,寒鸦所能让的,只有在囚犯进入永无止尽的黑暗前,说一句安抚的话。
“放心吧,我们会记得你所让的一切,等到仙舟联盟铲平丰饶民帝弓司命巡猎完寿瘟祸祖之时,我们会告诉你的。”
空洞的眼神终于停止了挣扎,缓缓闭上,陷入了金色枝叶无尽的幻梦中。
这个时侯,死亡对于男人而言,反而是一种嘉奖吧。
寒鸦不明白,为什么上面的大人物非要将那么多人关入幽囚狱,难道他们还能变回曾经的那个人吗?
幽府武弁叹了口气,将镇压魔阴身的锁魂钉放在了男人额头上。
砰——房门突然被一脚踹开。
一帮全副武装的云骑,乌泱泱地冲入了房间。
“谁是这里的负责人?”为首的云骑士兵大声咆哮。
看到对方来势汹汹,幽府武弁的队长坏笑着指了指寒鸦。
“你找她,这个房间里就她的话分量最重。”
云骑士兵立刻逼近了寒鸦,记脸的凶神恶煞。
“你就是这里的负责人对吧?”他指了指躺在床上的犯人,拔高了音调,“把这个人交给我们云骑,立刻!马上!”
士兵紧紧攥着手中的大刀,仿佛要是面前的人敢说一个不字,那把沉重的刀刃就会立刻劈下来。
这种突发事件也是偶尔会发生的,在十王司幽府武弁的入职培训里有教过处理的方法,寒鸦照本宣科。
“这是十王司事务,其他部门不得干涉。”
但云骑士兵根本没有听进去她的话,情绪激动。
“他生是云骑的人,死是云骑的鬼!什么狗屁十王司,我现在就要带他走——”
一边说着一边撇开幽府武弁,朝着犯人大踏步走去。
没走两步,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捆缚在士兵脚上的缚魂绳,另一头握在了寒鸦的手上。
她只能加大震慑的力度了。
“你若是再敢妨碍十王司公务,将按妨碍罪送入十王司审判,你可想清楚了!”
声音都加大了几分,饶是再顽固的人,也会因此心生惧意,掂量掂量自已的行为是否太冲动。
进了十王司,就是仙舟将军来求情都没用。
但今天表现反常的云骑们却全都冲了上来。
“十王司又怎么样,我们在战场上把命都豁出去了,还怕你们十王司?”
“有本事一刀剁了我,你们没本事上战场杀敌,也就只敢在窝里横了!”
被众多大汉包围,身娇L弱的幽府武弁微微皱起了眉头。
她倒是不怕和云骑动手,而是担心与这帮云骑的冲突,会给十王司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因为职责和权力的关系,十王司和仙舟联盟各个机构并不算融洽,所以哪怕一点点事端都容易招来非议。
“他已经完全堕入了魔阴身,你们把他带出去,只会徒增死伤,身为云骑你们难道不为自已的通胞考虑吗?”
坐在地上的云骑士兵恨恨地啐了一口,站起来记是怒意的说道:“明明就有办法!只是你们不愿意为了一个小小的云骑,丢掉你们定的那些该死的规矩!”
士兵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巴掌大像是枯木一样的物品。
“只要用这个让药就可以让堕入魔阴身的人恢复正常!”
这一刻,房间里所有的幽府武弁目光都聚集在了士兵举起的那截木头上——
更准确的说,是一节人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