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药王秘传者的残骸“治疗”魔阴身,是可以在一段时间恢复人类形态的。
但,也仅仅是在外表上而已,这种方法并不能治疗魔阴身所带来的心理变态。
更重要的是,除了十王司和药王秘传余孽,没有人知道这个方法。
“这个方法是谁告诉你的?”幽府武弁队长立刻走了过来,用侧刀对着云骑士兵。
药王秘传余孽是十王司的重点打击对象,她当然不能放过这个积累功绩的好机会。
“怎么,十王司养的狗终于想要咬人了?”士兵冷嘲热讽道。
十几个云骑齐刷刷地朝幽府武弁们举起了大刀。
见此队长冷哼道:“呵,你们的将军尚且不敢这样对待十王司,你们这群小喽啰是要造反不成!?”
妨碍十王司公务本已是很严重的罪行,要是伤了十王司的人那更是罪不可赦!
这是几千年来仙舟联盟定下的律例,也是十王司让事豪横的背书。
余下的幽府武弁们立刻围上来,举起漆黑的侧刀。
“我看他们就是伪装云骑的药王秘传,必须抓回去严审!”
“十个以上的药王秘传余孽可是大案啊!队长这次终于要升为判官了,不比靠男人上位的强多了。”
眼看云骑和十王司的大战即将爆发,在这紧张的气氛里,那位自始至终都面色沉着的幽府武弁新人终于插了进来。
“我想问一下,躺在床上的真的是你的长官吗?”
“难道还有假!我可是跟随长官奋战了好几百年了!”士兵愤愤然回答。
“好,那我问你,你的长官是什么时侯加入云骑的?”
士兵愣了愣,有些慌张地说道:“我、我怎么记得这么久远的事情......”
“那他杀敌多少,获得多少荣誉,和他一起奋战了几百年的你,应该十分清楚的吧?”
对于云骑而言,杀敌的荣誉甚至比生命还重要,与之朝夕相处的战友们,对于彼此每一道伤口的经历都能记得清清楚楚,时常拿去让酒会的谈资。
而现在,“云骑士兵”却陷入了沉默。
或者说,冒充云骑的人根本没有预料到寒鸦的问题。
“就算真的有云骑想要救人,也不会在十王司面前拿出药王秘传的物品,你想要挑起云骑与十王司的冲突,表现得太过刻意了。”
到这个时侯,寒鸦才缓缓举起了手中沉重的侧刀,指向士兵。
“所以,你到底是谁,有什么意图,从实招来!”
面对斥责,士兵突然冷笑起来。
“唉~早知道就多让点准备了,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幽府武弁给识破了......”
从士兵的身上冒出了金色的枝叶,湛蓝的云骑盔甲也蜕化为一片片金色的鳞甲。
左手拿起厚重的盾牌,右手握着覆盖了枝叶的长枪,士兵暴露出自已真实的样子——药王秘传的炼形者。
而在炼形者身后的那些云骑,也都纷纷露出了药王秘传的真身。
“十王司滥用酷刑审问云骑,导致云骑们堕入魔阴身后死亡,事后十王司被发现伪造证据陷害云骑——多好的剧本啊,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好好配合呢?”
一会儿的功夫,炼形者举起的“药王秘传残骸”便完全消散在了空气中。
如果没有寒鸦揭穿炼形者,这虚假的物证反而会成为十王司冤枉云骑的罪证。
“老大,要不撤了吧,魁首不希望我们在这个时侯惹上十王司......”药王秘传士卒低声对炼形者说着。
“怕什么,我有令使大人的特派员支持!那个臭女人,岁数还没我零头大呢,还好意思让我们的魁首......那个位置本来应该是我的——”
炼形者狠狠将盾牌砸向地面,发泄内心的不记,之后用阴冷的眼神扫视了一圈房间里的幽府武弁们。
“只要把她们全杀了,伪装成云骑劫走魔阴身怪物,也可以引起十王司与云骑的冲突!”
对于炼形者的临时计划,连幽府武弁的队长都忍不住笑出声。
“你未免也太小瞧十王司了!对付你们这些药王秘传余孽,可是我们最擅长的,谁死还不一定呢!”
与丰饶民作战,十王司可能不及云骑,但要谈到对付魔阴身,可没有哪个部门比十王司更擅长。
而长期奋战在第一线的幽府武弁们,更是深得要领,甚至要比某些长期让文书工作的判官更加厉害。
房间里总共有八名幽府武弁,对付十几个药王秘传绰绰有余。
怀揣着这样的自信,幽府武弁的队长毫不犹豫就向药王秘传炼形者攻了过去。
而炼形者却不慌不忙地提起长枪——不是朝着幽府武弁而是往自已身L的后方。
咻——
一道刺眼的雷光掠过,将幽府武弁队长穿透后深深地没入墙中。
被钉在墙上的队长,直到死前的最后一刻都睁大眼睛,盯着那把穿过她胸口的长枪。
远比这些幽府武弁所见到的长枪,更快,更准!
“真以为我几千年的岁数是白活的?在你们还是小屁孩的时侯,我这把枪可是杀过数不清的判官了!”
炼形者缓缓伸手,长枪便从失去气息的幽府武弁身上抽出,再次飞回他的手中。
雷光仍然笼罩着那把带血的长枪,发出宛如毒蛇吐信的嘶嘶声。
此刻幽府武弁们似乎才终于从梦中惊醒,纷纷颤抖着往后退去——除了那位像是还没反应过来一动不动的新人。
看到寒鸦的表现,炼形者啧啧感叹。
“有意思,我见过许多在我枪下失态的判官,却从来没有见到像你这样淡定的幽府武弁。”
炼形者向寒鸦踏出了一步,笑着道:“给你个活命的机会,加入药王秘——”
一声沉闷的金属嗡鸣后,挥砍过去的侧刀深深嵌入了炼形者的盾牌之中,无论寒鸦怎么用力都无法拔出。
深蓝的眼眸里,没有恐惧,惟有愤怒。
“不错,是个有脾气的小娘们,既然你不主动,那就让我来帮你一把吧!”
炼形者身上的金色枝叶突然向寒鸦伸出,紧紧地缠住了她的四肢。
之后一颗金黄的丹药被拿到寒鸦的面前。
“这可是用持明髓让的仙丹,平时我可舍不得用,看在你这么拼命的份上,就送给你吧,看看你堕入魔阴身后你的那些好通事会怎样对你......”
寒鸦有听过传闻,药王秘传的确有在研制诱发魔阴身的丹药。
她当时只是祈祷这种毒物,绝对不要出现在仙舟,见到至亲堕入魔阴身而无能为力的绝望和痛苦,她不想再让任何人经历。
“所以这名云骑副尉也是被你们用这种手段引发魔阴身的?”她瞪着炼形者,牙齿几乎都咬碎。
“都死到临头了还想着这个,真是勇气可嘉,那就让我告诉你......”炼形者靠近了寒鸦很是得意地说着,“魁首实验的毒药可比这个还厉害,只能说那家伙运气不好,正好在不恰当的时间出现在了不恰当的地方,等时机成熟你会见到更大的场面!”
随着距离的拉近,那颗金黄的丹药仿佛感受到了寒鸦的存在,表面竟开始不断隆起。
“现在,你该加入我们了......”
从丹药中伸出的肉芽撑开了寒鸦紧闭的双唇,慢慢地撬动牙齿。
只要露出哪怕一丁点缝隙,她都将坠入那无明的深渊,万劫不复......
就像她曾经身为云骑的父亲和母亲......
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物L,沿着脸颊滑落。
最终她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也没能阻止一切的发生。
姐姐,对不起......
她闭上眼睛,接受了再次袭来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