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怜青几乎是被老哥扭送到闻凛公司楼下的。
“现在，立刻，上去。”霍连秋冷着脸说。
比起见闻凛的尴尬，继续惹怒霍连秋显然是最差的选择。
霍怜青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老老实实顺从霍连秋的话进了大楼。
“你好，我找闻凛，提前约过的，我姓霍。”霍怜青走到前台说道。
前台的小姑娘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又笑着道歉，“不好意思，霍女士，闻律师现在在会客，还请您在茶室稍坐一下，我稍后带您进去。”
“好。”霍怜青点头，走到旁边茶室坐下。
她旁边位置坐了两个男生，一个女生，看起来年纪和她差不多，穿着制服，正在吃点心，霍怜青猜测是律所的实习生。
她走过去的时候，几个人交谈的声音压低了些，只是，坐在一旁的霍怜青还是听得清楚。
“张小姐又来找闻律了，说是询问公司的事务，其实就是追求闻律师吧？”
“就是啊，启程星业家大业大，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顾问律师。”
“不过，张小姐看起来不像是闻律会喜欢的类型。”
“我也觉得，闻律对她和别人没什么两样，都是冷冰冰的。”
“也不算冷冰冰吧，闻律师又不是什么冰山男主，笑还是会笑的。就是...有点冷漠，温和中带着疏离，看似好接近，其实不太好亲近。”
......
温和疏离？霍怜青在一旁静静听着几人的交谈，心道这个评价还真是中肯。
闻凛就像是蜡烛的火焰一样，最边缘是热的，但最中心的青焰其实是没有温度的。
就像她当时，沉溺于闻凛的温柔，但是伸手触碰闻凛心的那一刻，才发现里面是冷冰冰的。
“霍小姐。”
就在霍怜青怔愣时，一个三十来岁，削瘦精干的男子走到霍怜青身边，一板一眼地问：“您就是霍怜青，霍小姐吧？”
霍怜青起身，点头，“是。”
“你好，我叫何岩，是闻律师的助理，我这就带您去闻律师办公室。”何岩抬手示意道。
霍怜青道：“他如果在忙的话，我再等一会也可以。”
“不。”何岩却立刻拒绝，严肃地说道：“闻律师吩咐过，霍小姐来，要立即带到他的办公室。”
真是...好严肃，霍怜青心中暗吐了口气，道：“那走吧。”
她跟在何岩身后进了闻凛办公室，闻凛在办公桌后面坐着，正在和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子交谈。
闻凛还是老样子，无论何时何地，面对任何人任何事，都稳重的仿佛坐在自家花园里，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副美男图。
其实，以律师这份职业来说，闻律的长相太凸出，反而不容易获得当事人的信任，不过，他的专业性完全可以弥补这一点。
看见霍怜青进来，闻凛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淡淡的。
他用食指指了指靠窗的单人沙发，道：“先去那边坐着。”
随即，又对何岩道：“去楼下给她买杯桃子美式，一块焦糖烤布蕾...再拿一个平板给她。”
看了看霍怜青身上的短裤，室内的温度有些冷，闻凛皱了皱眉，对坐在自己对面的张雅苑道：“抱歉，你先坐。”
说着，他站起身，将挂在墙上的西装外套取下，披在已经坐下的霍怜青腿上，“先吃点东西垫一下，下班后带你去吃饭。”
一如既往的体贴，霍怜青却感觉不到喜悦。
她唇角露出两分苦笑，视线却正好和看过来的女人撞上。
一个美艳的女人，身材丰腴，眼角尽是风情，却被身上烟灰色的呆板套装压住了最有魅力的点，有些可惜。
霍怜青礼貌地对对方笑了笑，抬手拿起放在桌上的一个白瓷笔架把玩。
“张小姐，我还是之前的建议，我很少接经济案，所以，您还是去询问贵公司的法务比较好，他们对贵公司的情况也更了解。”
坐回位置的闻凛对张雅苑说道。
张雅苑听了，不置可否，却转而看向霍怜青问：“你就是霍怜青？”
正在钻研笔架上图案的霍怜青抬头，有些惊讶，“你认识我？”
“当然。”张雅苑点头，笑着道，“我在阿凛家见过你的照片，阿凛对你，还真是像对亲妹妹一样，体贴照顾。”
阿凛？亲妹妹？
霍怜青眼眸敛了下，忽笑了出来。
她好像经常会从闻凛身边的女人嘴里听到这句话。
亲妹妹什么的，霍怜青舔了舔锋利的虎牙，笑着道：“阿凛确实对我很好，毕竟，我们认识十多年了。只是，亲妹妹说不上，毕竟，我们在血缘和法律上都没有亲缘关系，像亲妹妹这话，实在太夸张了。”
张雅苑脸色僵了僵，挤出一个笑，“毕竟你年纪小，是不是亲妹妹，也只能是妹妹。”
这话让霍怜青笑意顿消，她倒不至于因为张雅苑的话生气，只是，这话，却让她想到闻凛逼她出国念书时的话。
霍怜青看向闻凛，闻凛亦看着她，眼里没有半分波澜。
嘴角微勾，霍怜青拿着笔架的手指松开，笔架落到地上，瞬间砸了个粉碎。
她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瓷片碎屑，拍了拍手，起身站到一旁道：“不好意思，手滑了。”
说着道歉的话，眼里却没有半分歉意，嘴角还带着笑。
“你怎么可以这样？！”
“这是阿凛最喜欢的笔架！是他亲自设计的！”
“你怎么能随手就砸了？！你分明是故意的！”
闻凛尚未开口，张雅苑倒是急了，起身指责道。
闻凛只是静静坐着，依旧没什么情绪。
“对，我就是故意砸的，不可以吗？”霍怜青挑眉，笑着问：“我砸的是闻大律师的东西，又不是张小姐的东西，张小姐未免...太过为别人着急了吧？”
“你！你简直没有教养！像极了你父亲！都是不知廉耻，自以为是的货色！”张雅苑怒道。
霍怜青顿时冷了脸，闻凛也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