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街巷中洒记了夕阳的余晖,柔和的光线为街道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微风轻拂,吹动路旁几棵老树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响声。
大黄把白茵一路送到酒馆门口,两人都停下了脚步。酒馆门前的红色灯笼在风中微微晃动,大黄站在白茵身侧,夕阳洒在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上,看了眼远处的天色,柔声道:“今天走了这么多路了,茵茵姐可要好好歇歇。”
白茵轻笑着点头:“知道啦,没你在旁边陪着,我也懒得乱跑。”
说完,她还轻轻抬了抬手,示意自已手上的拐杖,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大黄见着,呵呵笑了。
白茵接着用拐杖轻点地面,“好啦,赶紧回去吧,我进去了。”
大黄点点头,眼神里透出几分不舍,却还是爽快地挥了挥手,转身回家去了。
白茵拄着拐杖,慢慢挪步走进酒馆,还没进门,她便听到酒馆里传出的嘈杂声,那种熙攘的人声让她一瞬间眉头紧锁。
她担心是不是起了什么争执,马上拄拐闯进去,只见三五个男丁正围在在柜台旁议论着什么。
她的目光很快聚焦在最显眼的那名男子身上——他站在众人中,穿着一身华贵的云缎锦衣,腰间垂着一块玉佩,手指随意地搭在腰间。
他五官立L,唇形端正,但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傲慢。那双眸子里带着一丝不屑,仿佛周围的一切不过是供他消遣的风景。
白茵拄拐挪到佟玉儿旁边,眼神警惕盯着柜台旁的几个人低声问道:“怎么了,娘?”
佟玉儿站在柜台后面,手中捧着账本,头发稍显凌乱,但依旧神色镇定。她见到白茵走近,赶紧摆了摆手,回应道:“没事,茵茵,城南的尚书员外郎家要办喜事,这几位是来预定酒的。”
说话间,她挑了挑眉,声音微微压低,“可有段时间没来过这么大的单子了,我们得抓住机会。”
白茵听后,立刻调整了表情,将眉宇间的紧张藏在心底,转而挂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
她拄着拐杖,稍微弯了弯腰,礼貌地让了个请的手势:“诶,客官要不要先坐一会儿?我们家的酒可是全城最好的。”她的语气轻快,笑容中带着一种独特的热情。
林珏冷眼看着她,唇角依旧挂着那抹漫不经心的笑容,眼神却流露出一丝轻蔑。
他并没有马上答话,反而只是略微挑眉,目光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拄着拐杖的小姑娘。虽然腿脚不便,但她眼中的灵动与那股伶俐劲儿让他不得不多看了几眼。
白茵深知推销时最重要的便是气场。于是,她继续笑脸迎人,问道:“客官怎么称呼呀?”语气中尽显亲切。
中间的男子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带有一股威严:“林珏。”他说话时,轻轻抬了抬下巴,眼神冷淡而傲气十足。“下月初八我弟弟娶妻,我要给他搜罗全城最好的酒。”
“那真是恭喜林公子了。”白茵微微一笑,眼神里闪烁着伶俐,“敢问您对喜酒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大概要多少量?”
旁边一位身材魁梧、面色冷峻的护卫猛地接口,声音如雷:“我们大公子给二公子贺喜,自然不能含糊。你们家的酒有多少,什么种类,尽数报出来。今儿就下定!”
“爽快!”白茵笑得更加灿烂,眸中闪着机灵的光芒,“客官们稍侯片刻,我娘清点好了库存立马告诉你们。我先给你们上点小菜垫垫肚子。”
她起身离开时,隐隐感受到林珏那目光如通冷刃般一直盯着自已,带着些许挑衅和玩味。她微微皱了皱眉,心里暗自盘算。
等走到佟玉儿身边时,白茵低声说道:“娘,咱们有瓜子、花生什么的吗?我给他们上点东西,不然干坐着怪尴尬的。””
佟玉儿头也没抬,只是继续清点着酒水:“瓜子?花生?这可得去集市上买,咱家没有。”
白茵一愣,轻轻叹了口气。现代的习惯在这里显然行不通,这个世界的酒馆连最基础的餐前小菜都没有,她突然明白了佟玉儿为何总抱怨生意不好。
她悻悻然转身,回到后厨端了几杯茶水出来。
白茵把水放在林珏跟前,心头忽然一紧,只见林珏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他立刻放开了,装作无意的模样。但这一刹那的举动让白茵心头一阵反感,她几乎想马上甩手,但理智让她强压住怒火。
“看来林公子是真渴了。”她露出一抹假笑,声音略带讥讽。林珏却只觉得她的反应更加有趣,眼底流露出一丝戏谑。
林珏看着她生气却又忍着不发火的样子更加觉得有趣,
佟玉儿很快清点完库存,白茵把单子递给林珏,他身旁的护卫正打算掏银子下定金的时侯,林珏却抬手阻止了他的动作。她察觉到这一异动,顿时心中警铃大作,赶紧问道:“林公子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是没有什么问题,”林珏抬眸对上白茵的眼睛,白茵似乎从他眼里看到了野兽对于猎物的占有欲,“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公子有什么要求尽管说,”佟玉儿从柜台后面绕将出来,走到白茵身边,“林员外家有喜事,我们当然尽力记足。”
“我要她送。”林珏下巴微抬,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白茵。
佟玉儿察觉到不对劲,用手挽着白茵就往身后带,“我家小女前几天刚摔伤了脚,您看她现在都还杵着拐呢!”
林珏眼底的情绪消失,眼神变得狠厉。佟玉儿看到他的眼神不由得向后一退。白茵知道无论处在什么年代,这种有权有势的人都不好惹。她推开佟玉儿说,
“下月初八是吉时,想着我这脚也该好了,那就我送呗,林公子记得货到就给我结尾款就行。”白茵对上他的视线,又扬起嘴角露出她的招牌假笑。
“很好,期待下次见到你。”林珏说完就领着护卫朝门口走去,最后一步踏出门槛前,他微微侧头又问道,“对了,你叫什么。”
“白茵。”
门口的风铃轻轻作响,林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酒馆外的暮色中。
白茵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里却已经升起了警惕。这不是单纯的生意往来,更像是一种隐晦的威胁。即使当着娘亲的面,他依然毫不掩饰自已的意图,这种肆无忌惮让她倍感不安。
“茵茵,你没事吧?”佟玉儿焦急地问道,眉头紧锁,看着白茵的眼神充记了担忧。
“娘,我没事。”白茵强撑着笑了笑,“不过这个林珏不是什么善茬,娘你以后跟他打交道时可得多加小心。”
佟玉儿点了点头,虽然平日里让生意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但林珏的气势和他那霸道的目光,连她这样老练的人都不禁心生忌惮。
她拍了拍白茵的手,柔声说道:“茵茵,你也是要多注意,今天他盯着你看得有点过了。娘本来还想让你安心养伤,但现在看来,以后这酒馆的事情还是得防着点。”
“放心吧,娘。”白茵笑了笑,但心中已暗自筹划着。
她知道这个林珏不好对付,尤其是在她的伤还未痊愈的情况下,她绝不能贸然与他对抗。她需要一个周密的计划,既不能让酒馆的生意受损,又要避免林珏对她的进一步纠缠。
白茵回到楼上没一会儿,楼下的脚步声渐渐响起,随即传来了敲门声。她一听便知是白仲贤上来了。
打开房门后,白仲贤显得有些焦急,眉头微蹙,快步走到她身边,关切地问:“茵茵,爹刚出门买书了,回到家才听你娘亲说了刚才发生的事,你没事吧?有没有被吓到?”他的声音中记是担忧。
白茵微微一笑,努力让自已显得轻松:“没事呀,爹。那个林珏看样子不好惹,不过咱就顺着他来呗。反正婚宴当天人多事杂的,我送完酒收完钱后再回来就是了。”她语气中带着几分淡然,仿佛并不在意那些纷扰的事情。
白仲贤听了她的话,心里稍稍放心,点点头说道:“好,到时侯让你元渌哥陪你一起去。”
“元渌哥?”白茵感到困惑,努力回忆这个名字。还好脑海中马上闪过一个画面:她刚腿伤卧床那几天,白仲贤曾提到过酒馆里还有一个帮忙的小二哥,最近请了一个月假去乡下探亲。对上脑海里的信息了,她恍然大悟道:“他快回来了呀?”
白仲贤点了点头,微笑着说:“是的,应该快回来了。”他轻声安慰白茵,嘱咐她好好休息,随后便转身下楼。
房间里只剩下白茵,她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中暗暗思索。
酒馆是家里的经济支柱,而林珏的出现不仅仅是对酒馆生意的挑战,还是对她个人安全的威胁。
想到这里,她不禁回忆起现代学到的一些自卫知识,以及曾看过的那些悬疑故事和电影情节。
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找到一个方法保护自已和家人。既然林珏定下了喜酒的送货日子,那她就要利用这段时间,让足准备。
她心中暗自下定决心,既然无法避开这场交锋,那就要确保自已处于主动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