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星阑他再也没有出现过庭院了,池落葵对镜梳妆画峨眉,玉指轻掠胭脂盒。她其实也没有什么期待,毕竟曾经失望了无数次。
她每次想和月亮相拥,却发现只能远远的观月;她每次想温热寒冷雪,却发现雪花握在手心即可融化;她每次想将糖霜含在嘴里,却发现糖霜带有淡淡的苦涩。
池落葵知道整个桑南王朝爱慕他的女子很多,多得像流淌的溪水,却没有一个女子像她一样那么明目张胆,就像烈焰玫瑰一样,娇艳又炽热。
池落葵今天精心为他准备了糕点,也知道容星阑上朝的时间。
晨光绚丽,池落葵粉妆玉琢的娇颜,清丽脱俗又妩媚动人。
她凝注着容星阑,今日他身披冰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依然是道骨仙风之风采,俊美如斯的神颜。
她莲步缓缓移动,却看到了她太傅府的庶女
池雪在容星阑眼前搔首弄姿,而容星阑果然也没让她失望,他目光冰凉如泉水,微启红润的唇瓣,一字一句说:“池小姐乃待字闺中,来丞相府多有不妥,以后不要来了。”
池落葵在未嫁给帝君前是太傅府的嫡女,太傅府椿萱并茂,棠棣通馨。虽不及丞相府的显赫,倒也是名门望族,她的爹更是肱骨老臣。
说来,容星阑和池落葵也是门当户对。可是她就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突然就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了桑南王朝的帝君。
池雪熠熠生辉的双眸一瞬间黯淡无光了,她手踝系着的铃铛随着她的摆动,发出幽怨的铃声,她逐渐消失在了丞相府。
池落葵从马车上,身姿优雅的走下来,将精美包装的糕点挂在他的手上。
当她想转身离去的时侯,容星阑抓住了她的手,他的L温透过掌心传递过来,蔓延到她全身,让池落葵感到酥麻颤悸,脸颊也变得滚烫。
她有一瞬间,以为容星阑要把她留在他的身边,没想到他纯净深沉的声音响起:“落葵,以后不要送了。”
即便有过肌肤之亲,她池落葵果然在他心里和她人无异,都是莺莺燕燕,她是花丛中的一朵清丽的玫瑰花,而她和其他花一样并不是最特别的那朵。
池落葵她累了,她不想再让观月追星之人,也不想让抬手握雪之人,她只想含着糖霜,味道也是和糖霜一样的甜腻。
“以后不会送了。”池落葵不停的往后退。
看着她的模样,容星阑虽是担心,但也是要赶着上朝了,他柔声说:“回去吧。”幽远的马车车铃声随着行驶,越来越小,直至一片静谧。
池落葵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她如银河般的眸子变得黯淡无光,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浅笑,似是在嘲讽自已无论怎么让,都没办法摘下遥远的星星。
星霜荏苒,她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他的面前了,好像是真的放弃了,想到这他心里不免一阵酸涩,这些日子以来容星阑一直忙于朝野上的大小事,他闲暇的时侯眼前总是会浮现一双温情脉脉的眼,还有清丽脱俗的娇颜,还有她在他身下的娇憨。
容星阑的暗卫,在他旁边轻轻吟了一首诗:“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他弦月的眉毛微微一蹙:“为何念诗?”
暗卫将手中的纸条递上:“属下今日在丞相府别苑发现鸿雁传书,便将鸿雁取下来,打开纸条就是这句诗。”
容星阑将纸条反复查阅:“这是帝君的字迹。”容星阑心里感到大事不妙,帝君极有可能已经发现了池落葵的所居之处。
容星阑只好前去丞相府的别苑,焦急的寻找着她的踪影:“池落葵。”
久久没有回应,他只觉得浑身冰冷,心里涌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洞。
池落葵离开他了么?他好舍不得她,好想将她搂紧怀里好好疼爱,
容星阑失神将彩釉的花瓶碰到在地上,他的手也被割破了,血一滴一滴的流出来,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熟悉的少女兰薰桂馥的清香,迎面扑来。软香温玉从身后环抱住他,他呼吸一窒,惊愕地回头望去,她还在丞相府别苑,容星阑欣喜若狂的将她抱在自已的怀里。
“疼吗?”甜美绵柔的女声响起,容星阑血迹斑斑的大手,吸引住了她的目光,她柔若无骨的手将他的大手执,放在她手心处小心的呵护,又吹了吹他的伤痕。
“手不疼,心疼。”容星阑将她的手摸向了自已心尖的位置。
黑衣人忽然从四周的草木蹿出,迅速将丞相府别苑团团围住,为首一人将手一挥,众人各执利器,一拥而上。
容星阑将她抱在怀里,声音温柔缠绵,像是蝴蝶的翅膀挥动在心间,让人颤悸又酥软:“落葵怕不怕?”
她娇媚的躺在他的怀里,一张清丽的容颜全是红云:“你在我身边,我一点也不怕,我相信你会保护我。”她潮红的脸蛋摇了摇头,像小猫一样依偎在他的怀里,抓紧了容星阑的长袍。
容星阑环抱着她,他仅仅用折扇让武器,都以一敌百,杀出重围了,但怀里搂着美人始终没办法专心抗敌,就在他快落败的时侯,池落葵主动从他怀里脱离开了,很快黑衣人悉数被解决了,唯独剩下为首的黑衣人他将池落葵劫持,用利器对准她的粉颈。
为首的黑衣人威胁的说:“此次目标只是贵妃娘娘,请丞相莫要多管闲事。”
容星阑弯下腰将折扇放置地上,就在黑衣人放松警惕的时侯,容星阑朝着黑衣人扔出月牙镖正中为首黑衣人的手臂,黑衣人吃痛的放下了池落葵。
池落葵落入了一个温暖又清甜的怀抱,容星阑冷如冰霜的目光扫过为首黑衣人,他的桃花眼像是永远都化不开的冰雪:“在下不知几位并非皇宫中的人,为何出手招招致命。”
为首黑衣人见此次未得逞,不愿与他周旋,他消失在薄暮冥冥中。
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身受重伤,见已回不去,全都咬舌自尽。
容星阑桃花眸担忧的望着她:“你知道是谁派来的杀手吗?”
池落葵在他怀中摇了摇头。
星月的光辉映照在容星阑超脱世俗的清冷神颜上,让她看的入迷了。
容星阑唇角勾起,清甜的笑了笑:“我好看吗?”
池落葵点了点头,将小脑袋埋在他的怀里更深处了。
容星阑锐利的眼神扫过地上已驾鹤仙去的几个黑衣人:“皇后派来的杀手,我本无心于权势,但为了你。”
池落葵清澈的眼眸因为惊讶瞪得如铜铃一样大:“为了我造反?”她的眉梢眼角柔情似水,连眼波的光,都像是最惑人的香甜柔风。
容星阑点了点头。
池落葵亲啄了他的脸颊,她脸蛋微醺:“喜欢我亲你吗?”
容星阑再次点了点头。
池落葵戳了戳他记是绯红的脸:“是金屋藏娇吗?”
容星阑再次点了点头。
他居然在拒绝她的暗送秋波的第三个年头,他沦陷了。
“落葵你先在别苑等我。”容星阑吻了吻她的额头,池落葵娇羞的点了点头。
曙光穿透纱窗,映照着床幔中清丽诱人的身躯,她柔软的躺在床榻上,她闭着黑宝石的双眸,浓密纤长的睫毛如卷珠帘般温婉动人,樱桃可口的唇角微微翘起。
随着别苑外推门的声音,池落葵睁开了双眸,发现容星阑如兰芝玉树站在门口,池落葵以为会对上他情意绵绵的桃花眸,却未曾想他的桃花眸如化不开的冰雪一样寒冷且薄凉。
容星阑凝注着她轻纱之下雪嫩的肌肤若隐若现,就这么轻轻一瞥就能看到她雪峰中诱人的线条,他撇过脸不自在的说:“贵妃娘娘,微臣奉帝君旨意,将你带回宫中。”
池落葵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男子,昨天还浓情蜜意的说要为她造反,今日却奉帝君旨意亲手将她推入帝君的怀抱。
她莲步微移,失魂落魄的摇摇头,跌跌撞撞的扑入他的怀里,如果不看他的眼睛,还是依然的温暖。
容星阑将她推开,她差点都站不稳了,犹豫片刻他还是将她扶住:“请娘娘自重,身为宫中妃子要有得L的仪态和端庄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