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展堂还没来得及开口,黄泉使者大手一挥,他又被送回了阳间。
看着熟悉的街道,白展堂无力地站着,插在心口的刀刃仿佛对他造不成一点伤害。
没想要有一天,想死比想活还要难。
他拔出插在心口的刀,刀尖上竟没有一滴血。
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白展堂又将刀刃狠狠插入脖颈,鲜血猛地溅在他白皙的脸颊上,晕染开来,他却笑得愈发璀璨。
又一次,他下了黄泉。
还没得及讲话,再一次,被黄泉使者推了回去。
如此往复循环。
当他第一万次捅死自己时,黄泉使者抬起的手顿住了。
“生前你弃她如敝履,她死后,你又何苦呢?”
白展堂嘴角咧开一丝惨笑,“我后悔了。”
歹徒分解林淑欣时,他数了,一共砍了一万刀。
如今,他也往身上捅了一万刀,但是,即使将自己千刀万剐,也换不回她的命。
刚要走向林淑欣,阴风呼啸,他又被送出了黄泉。
古朴的声音在风中回荡。
“你阳寿未尽,不可在黄泉过多停留,不过,七月七日长生殿门开,以心头血为引,你可以前来。”
枫叶落到眼睫上,模糊了白展堂的视线,他用指尖捻去枫叶,才发现,他又站在了那条街道上。
低头看了眼腕表,在黄泉和人间往返了一万次,时间竟然只过去了一秒。
突然,他发现右手握着的刀,变成了一根针,通体冰凉,上面透着彻骨的阴森寒气。
举到眼前,白展堂看到针体上刻着的细小字体,黄泉引。
字体渐渐扭曲,他的灵魂被吸了进去,再次恢复意识,他学会了黄泉引的使用方法。
打开手机日历,三日后便是七月七,从今天起,倒计时三天,他就能见到林淑欣了。
骤然风云变幻,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
白展堂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手里握着伞,却不撑开,路人看他的眼神仿佛是在看傻子。
从前雨天,都是林淑欣替他撑伞,如今,她却不在了。
雨来得急,去得也快,霎那间,太阳高悬。
阳光普照,晒干了地面上的雨,却暖不了白展堂冰凉一片的心。
抬眼一看,正前方遇见了熟人,是剧院的人。
想到回魂那日林淑欣在剧院的绝望,白展堂狠狠将攥紧拳头。
她的苦,全都是拜他所赐,
他下意识想要回避,编导师玄却热情地迎上前。
“白先生,淑欣她人呢?八天没看见她了,本想要她用《青鸟》去参赛,可惜联系不上她,只能让江小姐去了。”
师玄每说一句话,白展堂的身体就僵硬一分。
“你说,见淑欣最后一面,是八天前?”
“对呀,本来下午要排练,她说要去给你拿生日礼物,然后,再也没见过她了。”
寒暄几句送走师玄后,白展堂呆滞地站在原地。
刚刚白母和江妙妙的电话打到爆,他都没有理。
这一次,他不可置信地拨过去,直截了当地问,他们最后一次见林淑欣是什么时候?
江妙妙回答,“八天前。”
想到被他挂掉的那通求救电话,白展堂歇斯底里,握着手机的手指攥地发白。
“江妙妙,那天淑欣给我打电话,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隔着屏幕,她感受不到白展堂的暴怒,敷衍地说:“不好意思,我忘了。展堂,我们都快要结婚了,你还没选好衣服呢。”
“结婚?江妙妙我告诉你,我白展堂就算是死,也不可能跟你结婚!”
将手机狠狠砸到地上后,白展堂大口喘息着。
当初,挑中江妙妙就是看她懂事,还没有家世,好拿捏,将来就算是离婚也好办。
明明跟她说好,他和她只是演戏的协议婚姻,她居然敢背着他去刺激林淑欣。
通过林淑欣的记忆,他才知道江妙妙是多么表里不一、多么恶毒。
白展堂的眼中闪过狠厉,他不会放过江妙妙!
地上的电话响起,是白母打来的。
“八天没看见林淑欣,我还以为是你把他送走了呢,原来是失踪了,她最好死在外面。”
听到白母的诅咒,白展堂攥紧拳头。
“她已经死了,接下来轮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