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冬厌恶地拧起眉,纤密的睫羽在眼睑处投下阴影,那阴影密不透风的包裹住它的主人。
仿佛要窒息了般。
身处这里,难怪一个买笑买身的倌儿要与他称兄道弟,拿他取乐。
也不管众人那看猴戏一样的眼神,瞧也不想瞧这么些个在他眼中荒诞无比的女人们和这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孩。
让他跟这样毫无男子气概的人做比较他眸光一黯,目露嘲讽:我为何要看得上你看得上你倚门卖笑还是看得上你此时此刻的装模作样,故作可怜
再说我也没有弟弟,请你不要半路随便叫别人哥哥,承受不起!他直言直语戳破了倌儿的脸皮。
倌儿闻言顿时涨红了脸,脸色乍青乍白地看着李元冬冷峻无比的脸,又看了众女人的心神全被勾了起。
眼眶一红,难堪地捂住嘴泣不成声,哭得梨花带雨。
李元冬也不等各方的反应,怼了他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走到秋瑾那。女人看着他这般行为,兴致更为高涨,昂首大笑,将他一把扯进怀里揉弄不己。
众女也跟着笑了起来,直说:殿下哪得来的妙人,好生有趣!
刚还出声相劝的女人,一下子把那暗自哭泣的倌儿丢在了脑后。
孟沁目光玩味地盯着李元冬,也不去安慰那还在呜呜哭泣的头牌,气得清倌儿咬碎了银牙,当即起身一跺脚掩面长泣而去。
李元冬倒是神色毫无变化,任她们笑着,人也任由秋瑾揉捏着,好像那泥雕木塑的人儿也无给出一丝反应。
全当自己是个摆设罢了。
殿下,这男儿我甚是喜欢。秋袭瑛兴致盎然地看着李元冬。她起身向上一辑,认真的道:可否请殿下做美,将此子赠于妹妹。
姐妹共戏一夫仍千古佳话。
本来还在揉弄男儿的秋瑾,一听这话神色凝滞片刻,似是没想到堂妹直接和她讨要李元冬。
不过也是,在这之前姐妹们总是有酒有美人的,总是不分彼此。
一起喝美酒一起赏玩美人,是常有的事。
如得所愿,妹妹定当干脑涂地。秋袭瑛直起身来,神色慎重。
她想要他。
秋瑾神色莫辨,要是以往她想也不想就能将自己的侍儿送与她人,姐妹一向如此。
可是如今一听要让出李元冬,心里倒是有一丝不豫,好似老虎酣睡时被入侵地盘。
接着她又想到好些日子没见的宠侍柳儿,如果要是让了他出去呢,这样想着心里倒是没有丝毫不舍;可又想要让出李元冬,想到他在别人女人怀里巧笑倩兮,一想到这个画面,她瞬间收起笑容,表情徒然沉了下去。
她的手暗暗收紧怀中的人儿,李元冬蹙眉。
不可,这是上了名册诞有子嗣的侍夫。秋瑾不动声色地笑着回绝了堂妹。
这——,是妹妹唐突了。秋袭瑛神色难掩失落。闻言忙站起身来赔了不是,也没想到会没讨要成,主要是看殿下让他出来敬酒,便以为没那么爱重这侍夫。
秋袭瑛想到这,便兴致缺缺地坐下,独自喝起闷酒来。
李元冬被秋瑾搂在怀里,做为被赠于的当事人,只能按捺下心中的愤怒,听着陌生女人的讨要。
他冷冷地垂下眼眸,握紧拳头的指节发白,人也轻轻颤抖,这是怒极恨极了。
这些女人好似他不是个人,而是随便一个物件,喜欢上了便要向人讨要了来,甚至有可能轮流让人把玩。
他心里更加做呕,恨极了让他处在这境地的秋瑾。也恨自己如今无力反抗,只得任由他人排布的命运。
他眸光冰冷看了秋袭瑛一眼。
*
夜阑窗轩鸟虫鸣,烛影摇曳共欹枕。
散了酒局,秋瑾又留宿在媚香阁。两人洗漱过后,依稀还有淡淡清冽的酒味充盈在纱帐内。李元冬一把打下搂在腰间的手,翻身滚到床下,他站直了身怒视秋瑾,眸光里的怒火燃烧着。
生气了今晚是为妻思虑不周,以后再不会了。秋瑾看李元冬这发怒的模样,越发的怜爱上来,上前牵住他的手安抚。
李元冬冷哼一声,嗤之以鼻。殿下爱将我赠于谁就赠于谁,我岂敢生气。
诶——别说气话。秋瑾食指抵住男儿的唇辩,如今你为本王诞下一子,如何能赠于她人。
是了,阿箩和小崽子他们还好吗阿箩他们——李元冬试探着问道。
想翰儿了女人声音沙哑。
嗯。,想吗只是怕连累阿箩罢了,至于小崽子,虎毒尚不食子,没什么好担心的。
骤然当了爹,却没有当爹的实感与柔情。灵魂与现实的割裂,又能怪谁呢。
过两天我接你出去。往后,你们爷俩好好陪在为妻身边。两人鼻尖相抵,女人双眸一黯,气息骤然加重。
嗯。李元冬感受到女人鼻尖相交的情动,再懒于多言。没一会儿,女人压了上来,唇瓣辗转间两人转身跌入帐中。
屋内细碎的声响,惊飞了轩窗外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