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合作孟氏非常重视，甲方比较难缠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给得实在是太多。
这场合作博弈了半年之久，本就来之不易，没在黄金时间拿出合同，很可能将之前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舒禾当然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一帮人原本做好了必胜的准备，此刻一个个灰头土脸地往回走。
刚一出甲方公司大门，销售部部长马上出言抱怨：
“舒总监，你怎么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这下全完了。年底奖金泡汤了算轻的，保不齐得全员滚蛋。”
“付部长，不是舒总监，是有人……”舒禾的助理赶忙开口解释。
“付部长，我会去找孟总解释，也会自行承担后果，绝对不会连累大家。”舒禾用手臂碰了下自己的小助理，马上截住了小助理接下来的话。
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乱说，只会打草惊蛇。这件事她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可眼下，应该先解决合作问题。
回到公司，舒禾第一时间自然是敲开了董事长办公室的门。
孟清晖和张子初都在，最近他的一秘李倩休产假，张子初名正言顺地暂时取代一秘。
显然，孟清晖已经知道了情况，一脸怒容。
而张子初抱着双臂站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我爸可真是老眼昏花，舒总监这样的水平值500万？怕不是学历都是假的吧！”孟清晖靠在老板椅上，一开口就是阴阳怪气。
“孟董，不好意思，可能是最近没有休息好，所以老眼昏花，把白纸当成了合同。”做错事就要立正挨打，这个道理，舒禾懂。
虽然她心里冤枉得要命，不知道被谁背后做了手脚。
“道歉有用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法院和监狱了。舒禾。”孟清晖冷冷地扯了下一边的嘴角，“你知道这个合同总额多少钱吗？5个亿，你靠打工得赚500年！”
舒禾微微低头，抿唇不语。
“这样低级的错误都犯，你是用什么手段骗我父亲挖你的？啊？”
孟清晖站起来，走到舒禾面前，在她眼前投出一片阴影。
“这就是你所谓的专业水平？”
舒禾被他羞辱，心里也一阵紧似一阵的难受，嘴上却也只是说：“抱歉。”
事情没有查明前，先把责任认了，别连累其他人是重中之重。
其他的，她不可能让自己白受委屈。
“哼，”孟清晖的冷笑里带了点轻蔑，“不用道歉，你不是神通广大，处处留情么，看看你的那些野男人里有没有用得着的人脉，帮你把单救回来。救得回来，我权当无事发生。”
“救不回来，这是你的重大工作失误，舒禾，我一定会追责。”
谈工作的时候还能顺带荡妇羞辱她一下，这是舒禾没想到的。她错愕地抬头，只觉得孟清晖脸上的愤怒和嘲讽太过刺眼。
发生过关系又如何，她能有5个亿的项目重要？别说5个亿，他甚至不觉得她值如今的年薪百万。
舒禾不是个工作生活混为一谈的人，可这个时候，她突然就有点想哭。
她屏息凝神，憋回自己的眼泪。
“我会去找甲方谈的。”她说。
看到她瞬间红了的眼圈，孟清晖愣了一秒。
他没料到舒禾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对她太过失望，便有些口不择言。
可她那是什么表情？委屈？
捅了这样大的篓子，说还不让人说两句了？
心里闪过一丝异样，孟清晖最终冷冷地丢下了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吧”，先行摔门走了。
董事长办公室里，只剩下了舒禾和张子初。
“看吧，男人都是很现实的。”
舒禾还在看着那扇晃了两晃的门出神，张子初讥笑开口道，“你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该不会觉得睡过了，自己就是董事长夫人了吧？涉及到利益面前，男人的心里根本没有你。”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舒禾抬眼看着张子初，“是张秘太敏感了。”
睡过这件事，她从未当成过筹码，更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
她怎么会知道？
孟清晖说的？不太可能。
舒禾大脑飞速运转，面上却也只是不卑不亢地看着张子初。
“在清晖哥哥眼里，你不过是个……”张子初斟酌着措辞，“送上门的便宜货，不睡白不睡。你要是有点骨气，就该一走了之。”
之前，为了照顾张子初的情绪，她还特地弱化自己和孟清晖有过一夜荒唐的事实，如今看来也不必了。
“一走了之？张秘是准备替我付违约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