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走，早在第一天发现她的老板竟然是孟清晖时，她就一走了之了。
五千万违约金，不是小数目，舒禾根本拿不出。
“你的违约金凭什么要我付？”张子初看她的眼神好像在看智障。
“既然不付，我当然不能走。”
舒禾倒也不上脸儿，跟张子初说话时，神色一直云淡风轻，好像在讨论天气。
“舒禾，要知道你这样赖着不走，只会损失更多。”
张子初显然被她的模样气到，连职务都不称呼了，“之前需要付的是违约金，这个单子被你搅黄，说不定还有一笔赔偿款。”
“何况，你不本本分分工作，一心想着色诱老板，保不齐哪天就身败名裂了，那才是得不偿失。”
舒禾面无表情：“哦，谢谢提醒。”
色诱老板？除了第一天她是想付给老板嫖资之外，后来的每一次都是被动的！
她已经够烦了，这个张子初好像生怕她不抑郁一样。再说，张子初这样阴阳她，难道不是为了孟清晖，是为了公平正义么！
“哟，还强装淡定呢？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张子初还在逼逼赖赖。
“张秘书，我记得你比我小十岁。”舒禾突然说。
张子初不知道她的用意，神情骄傲：“知道就好，你这个岁数的女人已经不值钱了。”
没有人能永远十八岁，拿女人的年龄攻击对方最没品。
舒禾笑笑：“年轻这么多，长得又不丑，跟我死磕什么呀。你也太不自信了。”
张子初气极：“你！谁跟你死磕，你不会觉得我拿你当对手吧？我怎么可能把你放在眼里……”
她已经破防了。
“你一个三十岁的老女人……”
舒禾勾了勾唇角，没有再言语，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我还真是老了，这记性越来越差了，居然连合同都忘了装。也不知道孟董这个三十岁的‘老’男人还要生气多久，好不好哄，需不需要我床上卖点力气……”她边走边说。
只听后面“砰”得一声，张子初关上了门。
……
口舌之快是逞完了，该解决的问题却迫在眉睫，棘手得很。
对方公司那个姓厉的副总很难搞定，不然也不会耗费了商务部门上下几十人半年的心血。但是这个单子的确值得，搞定了，公司上下可以吃一年。
舒禾这个失误，相当于把眼看着到目的地的车，又往回倒退了两站，签单打款不知得到什么时候。
商务部门的负责人倒是给了她那边的联系方式，可那位厉总根本不听她说话，一直在以自己忙做理由推脱。
后来，舒禾不得不把目光投向别处。
副总不行的话，直接找老板呢？
对方公司并不比孟氏做的小，T城的办公地点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要直接找老板，不是特别容易。
到了这个时候，舒禾便由衷地感谢起自己的从业经历来。
她博士在读的时候就在做经济律师，打过不少大官司。五个亿对她来说是天文数字，可对许多她服务过的客户来说，跟五百块差别不大。
顶级的有钱人之间是有局域网的，舒禾觉得，她可以把可能说的上话的客户都挨个问问。
于是，舒禾拿出了一整天的时间，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挨个给过去的大客户发微信，打电话。
谁知，问来问去，最后能帮得上忙的，还是洪曜。
从上次一起吃过午饭，舒禾拒绝了洪曜后，两人再也没有见过。她实在走投无路了，才问到洪曜那儿。谁知，洪曜倒是很痛快。
“认识的，需要我带你见他吗？”听她说起那个人名，洪曜马上说。
见他这样大度，而这件事又关乎了太多人的利益，舒禾便在电话里把情况说了。
“孟氏传媒有实力，以我对他的了解，要么最后这个单子也会给孟氏的。只是时间问题，以及底下的负责人油水没有给够。”洪曜帮她分析症结所在。
跟着一帮人去谈判时，舒禾听得格外仔细，她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俗话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一定是商务部门决策失误，没有把那个厉总喂饱。
可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回头找补已经晚了。
何况，这些本就不是舒禾该做的。
“现在的情况是，不管前面真正的症结是什么，如果合同签不成，就是我合同的问题。”舒禾苦笑，“我得自救，洪先生。”
这件事在洪曜眼里显然不是什么大事。
于是，他在电话那边逗舒禾：“请我吃顿饭，我让他们老板亲自给你签字盖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