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没兴趣聊。”
赵予冷哼一声,“至于吗?又不是我辜负你。”
“没人辜负我。”
“我姐姐不是吗?”
这下他算是触怒了梁易,他不耐地扫赵予一眼,“我见过她了,那些事都过去了。”
“什么时候?”
“前段时间。”
在周蕴礼回国后不久,赵宝珠也跟着回来过,不过是跟她的丈夫回来办事,偶遇梁易,聊过两句。
经过这么两年,许多事都可以和解,就算不和解,他又能如何?
更重要的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希望别人知道自己被抛弃的那些事,不想和解也必须要选择和解。
还没聊两句,赵予被谈家的保姆叫走,单独去见谈老师。
怎么说他也是周蕴礼叫来的人,这一面是必要的。
赵予局促的跟着过去,进入谈家楼上单独的房间,里面放着谈老爷子的遗照,烧着香,谈老师穿着黑色套装,背着身,神色虔诚。
她回过身,“是蕴礼让你来的?”
“是。”
赵予没有怯场,倒不是因为不害怕谈老师,而是他生来就是破罐破摔的,见谁都是一样。
“他有没有让你带什么话?”
“有。”
谈老师一双哭红的眼睛里面还泛着红血色,“什么?”
赵予绞尽脑汁,只憋出两个字,“节哀。”
其实周蕴礼根本没让他带话,只是让他出席,可他算是善良的,善良的给谈老师编造了一套谎言。
在她失望的神色里,他又补充,“他还说,之前那些事他都不再计较了,也请您放下这些心事,在他心里,你还是他母亲。”
这下谈老师流露的感情是温柔,欣慰的,又像是释怀。
“真的吗?”
她在乎的似乎从来不是周蕴礼来不来参加葬礼,而是那些过往,他是否还怪她。
赵予的这番话,可以让她就此放下心结,也放过周蕴礼,“是真的,您也不用一直耿耿于怀,毕竟要朝前看不是吗?”
心灵鸡汤这一套他很懂。
这件事是赵予为数不多办的最好的一件。
自那后,谈老师再没有来过电话,像是真的将周蕴礼的生活交给了他自己,不打算再插手半分。
葬礼如期举行,三天后结束。
周蕴礼并未出面,这三天他用自己的方式算是参与了这场葬礼,连着穿了三天的黑西服,没有跟其他人见面,大多时候都一个人待着。
不悲伤,可该守的礼节,他也都守着。
谢蓁捧着一盆草莓坐在周蕴礼身边,双腿蜷缩着,将洗好的草莓递给他,“要不要吃一个?”
他很赏脸,吃了下去,“很甜,什么时候买的?”
“没有买,是跟善善一起去摘的。”
宋宋出院后,云善将他看得更紧,像护着个水晶球,只有这样温和的事情,才会让他参与。
谢蓁摘了许多,都拿来给周蕴礼。
甜的东西,多少能驱散他心中的苦。
周蕴礼勉强扯起一丝微笑,“还是老婆好,最惦记我。”
谢蓁侧身靠在他肩上,知道老爷子去世他心里也不好过,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毕竟他跟谈家决裂的主要原因就是她。
她是最开不了口的那个人。
便只好用这些行动,抚平他的伤口,她的那些小动作,小心思,周蕴礼都是了解的。
“之后不会有人来烦我们了。”
这是好事。
却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消化。
谢蓁直起身子,扶着周蕴礼的下巴,“就算他们来也没什么的,为了你,这点苦我还能吃。”
之前谈家会每月派人来看望周蕴礼。
有时来的人是毕恭毕敬的,可有时的人却没那么客气,什么难听的话都能说得出口,她却也能应对自如。
周蕴礼轻笑着,为自己彻底摆脱了那个家而庆幸,“你只能吃甜,不能吃苦,知道吗?”